疯大推了下门,露出一条门缝,他眯起一只眼朝里看。“咦?”疯大直起身子,满脸疑惑。
“看到什么了?”我凑过去,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厅子,里面只有一张木圆桌,和几把凳子。
最里面有一个神位,神位上放着一个中年男子的黑白遗照,照片里的人诡异的笑着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这其实是自己的心里暗示,放在平时是很平常的。但是在这空幽幽的院子和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看到这么一张照片,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我连忙直起身子,不敢再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疯大这时道,“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刚想开玩笑的问他,是不是在梦中见过,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一看,是高四手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回。
可能是高四手找到人皮卷标注的地点了,现在也没人在家,我想着以后再找机会过来,就跟疯大翻墙出去。
回到酒店,高四手神情凝重:“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进山。”
我看他一脸凝重,刚想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高四手一摆手:“赶紧收拾东西,别问了。”
一路过来,我们也没见高四手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下也不好再过问,赶紧收拾了一下,下了楼,准备退房。
酒店前台边站着个年轻人跟前台服务员谈笑着,那年轻人转头看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他们,突然惊叫一声:“师叔.!”
我们下意识的朝后看去,除了我们一行后面也没其他人,我正想,这个人是神经病吧?他就一阵风似的从我身旁跑过,一把抓住高四手的手臂。
高四手是何等人物,那年轻人的手刚沾上高四手的肩膀,高四手两手画圆似的一甩,右脚向那年轻人的小腿处一扫,他就侧身摔倒在地。
我们都张口惊讶这突然的变故,那年轻人显然是被摔蒙了,半天没爬起来,高四手踢了他一脚道:“哎,你是谁?干嘛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那年轻人这才好像反应过来,爬起来退后几步,揉着手肘处一脸苦相道:“你.你难道不是高师叔?”
高四手冷笑一声:“我是姓高没错,可我却没有你这么一个师侄。”
那年轻人听高四手说是姓高,脸上明显有了欣喜之意,张开手臂又想去抱高四手,但犹豫一下,似乎是怕高四手又冷不防的给他来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臂。
不过,他还是惊喜道:“那就没错了,你肯定是高四手高师叔。”看到高四手脸上人仍有疑惑的神情,又接着道:“我师傅是周海山啊,高师叔。”
这高四手听到周海山三个字,神情一震,连忙主动上前抓住那年轻人的手臂,惊声道:“你是周师哥的徒弟?”
那年轻人显然被高四手极端的反差震住了,他呆呆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高四手这时脸色又是一变,放开手,转身朝门口疾走而去。
我们几个被高四手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的目瞪口呆,愣在当场,等到高四手出了大门那年轻人才缓过神来高喊一句:“等等.高师叔.”
我们赶紧办好退房手续追了出去,高四手已经不见了踪影,那年轻人站在街边东张西望,神情异常焦急。我连忙上前问他:“高老哥他人呢?”
那年轻人神情沮丧的低下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追出来的时候,高师叔就不见了,这样看来,他是不愿意见我和师傅的了。”
我正暗自奇怪这高四手搞什么鬼?为什么突然撇下自己的师侄?那年轻人抬起头看我一眼询问道:“你们和高师叔是一伙的吧?”
他见我点了点头,伸手从西服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我接过来瞄了一眼,是一张很简单的名片,只有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钟汗青。
那年轻人见我接过名片,又叹了口气接着道:“麻烦你帮我交给高师叔,跟他说,我师傅很惦念他,拜托了!”说完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我看那年轻人眼睛都有点红,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连忙点头应允,他没有再说什么,摇着头抬脚往酒店里走。
我心里暗骂:这高四手神经病吧他?这时兜里的手机一震,我拿出来一看,是高四手发来的,又是一条简短的信息—停车场。
跟疯大他们招呼一声,向酒店拐角处的地下停车库走去,高四手已经发动了车,我们拉开车门上了车,高四手转头问我:“那人走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别人的事我也不好过问,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走了。”
我刚要把名片拿出来,并告诉他那师侄交代的话,他摆手制止道:“别说了,我师哥可能就在附近,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找来的话会很麻烦。”
麻烦?难道刚才高四手一反常态就是因为他的师哥?可是,自己的师哥有什么可麻烦的?
不管了,还是再找机会再传达那年轻人的话吧。
高四手把车往东北方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到了一处山脚,就只剩下羊肠小道的山路了,车子再也开不动了,我们只好下车分好装备。
高四手准备的很充分,除了一些登山必备的装备之外还有考古的组合装备,有很多我都叫不出名,高四手一一跟我们介绍各种工具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我用手一提,感觉足有三四十公斤重,砍了些树枝把车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就各自背好装备,向山里进发。
高四手阴着脸,走一段路就看一下人皮卷,用指北针辨别着方向。我们都不敢作声,生怕说错话,惹的他更恼,气氛非常沉闷。
这时,我注意到小马哥除了跟我们一样的装备之外,他背上还背着个木匣子,那匣子一米来长,十几公分宽的模样。
一路过来,我发现小马哥这人其实并没有先前那么令人讨厌,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是可能很少跟人接触交流,不善言谈而已。
走了一阵,疯大显然对小马哥背上的木匣子很有兴趣,他蹭蹭我的肩膀小声道:“老二,你看小马哥背上那木匣子。”
“那怎么了?”我挑了挑眉毛。“我觉得,那木匣子里面肯定是重型武器,你信不信?”疯大一副奸人状态。
我看疯大一脸贼像,又看了看前面的小马哥,感觉他背的木匣子有点飘,不像是个重物,摇着头一字一顿道:“不——信!”
“要不,咱打个赌?”疯大挑衅道。我心里暗笑,这可是你自找的!于是道:“赌什么?”
“如果不是,你的装备我包了,如果是,嘿嘿,我也不要你背装备,背我就行。”疯大一副赢定了的表情。我一脸鄙视:“我擦,你好意思说?”
疯大一脸嚣张样:“怎么样?敢不敢?给句痛快话。”我回头看了一眼落后的老三,看他背着装备很吃力的样子。
我假装被疯大的激将法击中,脸一横道:“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不过,你要是输了,要加上老三的装备。”
疯大惊恐的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老三,一副权衡利弊得失的模样,我看他举棋不定的样子反将他:“怎么样?敢不敢?给句痛快话。”
“卧槽,要不要玩那么大?”疯大惊慌道。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敢,那算了。”说完,假装抬脚继续走。
疯大的个性我还不清楚?一招欲擒故纵足矣。果然!“哎,等等,我也没说不赌啊,赌了!公平起见,咱一起问问小马哥去。”疯大一把拉住我,急道。
我跟疯大加快脚步赶到小马哥旁,我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小马哥,你背上这木匣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这样叫他是很不礼貌的,人家是有名字的,小马哥是我跟疯大他们私底下叫的,顿时就有点尴尬。
小马哥显然也没料到我给他起的名字,他停下脚步怔了下,还是回答道:“木剑。”疯大听的脸色一变,他不死心的道:“什么东西?”
小马哥迈开步子丢下一句:“一把木剑!”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疯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骂道:“卧槽!这下亏打发了!”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三不知道我跟疯大的打赌,看到我大笑,赶上前来问:“老二,干嘛呢你们,笑什么呢?”我强忍笑意把背上的装备解下来,放到疯大身旁。
接着把老三的装备也解下来,对老三道:“没什么,疯大说要重拾军队里的生活,要严格,严肃的对待自己。”说完拉着老三就走。
老三回头不舍道:“这.不好吧?”我笑着解下水壶喝了口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怔的疯大道:“没什么不好的,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越来越难走,疯大落后我们有二三十米远,他背着自己的装备,把我和老三的装备分别挂在两手的手肘处,走的是摇头晃脑。
我和老三虽然轻装上阵,但却也落后高四手和小马哥一二十米远,我暗自感叹高四手的耐力和体力,他除了跟我们一样的装备,手里还提着一个背包。
我看疯大累的够呛于是停下来喊:“高老哥,我们休息一下吧。”高四手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我们喊道:“行,那就休息一下。”
得到高四手的应允,我和老三精神一震,连忙加快脚步赶到高四手身旁坐下。刚一坐下,两腿好像吃了跳跳糖一样,大腿的肌肉在不断的跳动。
一边捶腿,一边看看落在身后的疯大,这货每走几步就摇晃着头,还时不时的仰望天空,显然累得够呛。
我挥手喊他走快点,这货还赌起气来,把我跟老三的装备扔在地上,坐了上去向我们挥动手臂,表示走不动了。
我不由的好笑,这时高四手突然一声爆喝:“别动,不要用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