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安在房间里东找西找找不到那张画稿,心里生了个疙瘩。只记得,自己的画稿都是放在这个房间里,不可能放到其它地方去。再说,那幅画是那晚上,她背礼仪课笔记背到太无聊了,为了避免打瞌睡,拿了画笔随意画的一幅。
如此介意这幅画,是因为,她那时候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把他画出来了。
最糟糕的可能性是,他发现了她这幅画,把她的画拿走了?
柳长安焦虑到咬舌头搔头发的地步,只想着,应该不太可能。他拿她的画做什么?哪怕她画了他,但不一定能看出是他吧。
因为她画的是人物Q版。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当钟书翰把那幅Q版画像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一群人直了眼神儿。
哪怕画的Q版,可里头的人物画的真像,是把白君尧最传神的地方勾勒出来了。
正因为是这样,昨晚上他去她那儿看她,无意中翻她那堆设计稿时发现了这个玩意儿,因为觉得很有意思拿了回来放在了办公桌上,可能被风一吹,吹到沙发上去了。
要是她知道他拿了她画这事儿会怎么想。白君尧突然发现,自己顾虑的竟然不是眼前这个表弟拿着这画怀着不轨的意图,而是想着她怎么想的他。
走到钟书翰面前,伸出手突然从钟书翰手指间一抽,把画抽了回来,白君尧道:“是我画的。”
是谁都可以看出这画不可能是白君尧画的。白君尧学的正统绘画风格,不可能画这种Q版。
钟书翰愣了下的样子,看他的目光紧随深了几分。
白君尧一笑:“你喜欢我也不可能送你。因为你知道,我的画从不送人。”
“皇兄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可以呢?“钟书翰双手交叉把背靠回沙发里,冲他扬扬嘴角,“女王陛下,一直最担心皇兄的婚事。”
“这个事的话,我已经给陛下交代了。”
“我也听说了,毕竟关于皇兄的新闻总是满天飞。刚好,我有件事想和皇兄做汇报。”
“什么事?”
“我昨天对一个小姐一见钟情了。”
“哦?”白君尧把画不动声色放回办公桌的抽屉里,“哪家的小姐,竟然能让你一见就喜欢?”
“一位姓柳的小姐,我后来打听过了,她叫做柳长安。”钟书翰像是一脸倾心的样子说,而且看起来根本顾不上去看白君尧什么样的脸色。
站在他们两人身旁的那群佣人全屏住了气息。
白君尧的脸色是不动声色。
钟书翰仿若漫不经心地一眼扫过去,到了詹子爵脸上,疑问:“子爵,你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感谢男爵的关心和厚爱,鄙人非常健康。”詹子爵鞠躬说。
“柳、长、安。”
听见白君尧的声音,钟书翰立即转回头,道:“皇兄知道这位柳小姐吗?”
“全国同名同姓的人多着,我认识的人,不一定是你认识的人。”白君尧道。
钟书翰的眼神再一沉,微笑道:“我怎么听人说,皇兄这里也住了位柳小姐?”
“谁说的?”
“是伯——”唐琳的名字到了嘴角边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的钟书翰收住了声音。
白君尧见他不敢往下说下去,道:“作为比你大几岁的哥哥,我必须告诉你,道听途说的东西,少听,少信。”
“皇兄说的是,我该听皇兄说的。”钟书翰态度谦虚地回答,眼底里闪过的却不是这样的情绪。
“还有什么事吗?”白君尧摆出一副要办公的姿态。
钟书翰只能起身,说:“还请皇兄好生保重身体,皇兄的安危,是牵系到了全国百姓的福祉。”
白君尧摆个手做了个请字。
却见钟书翰突然踏前几步,走到他面前,以低量的声音说:“关于我喜欢上的那位柳小姐,我邀请了她来参观我的比赛。”
“你相信她会去?”
*嗨,皇储大人*
听说那位男爵大人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而且,走的时候,有人说他高兴,有人说他不高兴。
柳长安听女佣们叽叽咕咕的时候,继续埋头在找丢失的那幅画稿。
由于他这个地方,来的男人大都是达官贵人,非富即贵,而且有诸多美男子,女佣们对每次到来的美男都会忍不住兴奋地议论。柳长安听多了习以为然了。比较之下,她丢失的那幅画稿上哪里去了,似乎更重要一些。
不要是被他拿了,他拿了后,会不会说她把他画的不像样子。还有,那是她的画,他拿她的画做什么。
脑子里绕来绕去,有一点始终绕不过去,那就是直觉告诉了她,她那幅画应该是被他拿了。
柳长安坐在了椅子上,发神。
金姨进来对她说他找她时,柳长安气势地站了起来。
如果真是他拿了,她必须要回来,她心里下了决心。
直走,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尚未正式开工,在做准备,拿着眼镜刚要戴上鼻梁,只见她目不斜视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大门。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颇有些——兴师问罪?
“大人。“柳长安清声嗓子,“听说你找我,刚好我有件事想问问大人。”
她想问什么?问钟书翰来这里找她吗?她怎么和钟书翰认识的?他眯着眼,架上眼镜看她。
柳长安豁出去了:“请问大人是不是拿了我的画。”
他想错了,全部想错了,她的脑子里和他那时候想的一样,全是那幅画。不知为何,这令他心头前所未有的愉悦。
柳长安见他嘴角的弧度往上扬时,立马知道:画真是他拿走的。
可这位邪恶的大人死活不承认,摊开双手对她说:“你说是什么画?我拿你的画做什么?”
对!他拿她的画做什么!这就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
“大人,不经过他人允许,私下拿走人家的物品是犯法的。”
“嗯,不经他人允许画人家的画像,是侵犯了他人的肖像权。”
柳长安揪眉头的是,她画的Q版,他怎能一眼看出她画的人是他。
严齐走过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