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影子中拿着柴刀的那个是我,我一眼便可以分辨出来。但,而另一个是……
我似乎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阵阵凉意,很冰,很冷……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寒毛倒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拿着柴刀的手也不听使唤。我真的很害怕——尽管这还是大白天……
然而,当我发现‘它’的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许多猜想和疑问,比如:‘它’来得十分突然!
我从进林子到现在一直都在注意四周,就算是一点点的小动静也瞒不过我的耳朵和眼睛。但是,在我停留许久后,那道脚步声才突然出现,紧接着我便发现了‘它’——诡异影子的主人。
这也就证明,‘它’绝对不是跟踪我来的人,或者说是某种生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它是凭空出现的!
我没有回头看‘它’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不能确定它的危险程度——或许它是什么像人一样的怪物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我现在要做的只有‘敌不动我不动’,这样转被动为主动,看似极其危险的局面便发生了小小的逆转。
在天津狗不理的日子里,我也常向那些大叔吹嘘我的倒斗生涯,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坠地生花,因此也引来不少妹票的侧目。当然,我那纯粹是在放屁,真的,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这么认为。
我的确下过几次斗,没错,但是每次都是老爹和二叔带我去‘考古’。去的也就是小地主小寡妇的墓,那里的明器贼寒颤了,几块破瓷片,几件铜丝缠边的敛尸衣,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这样说出来无非是想证明一点:我下过斗,但都是小打小闹,登不上大雅之堂。江湖人管这叫‘雏鸡’,意思就是十分嫩的鸡崽,特指像我这样半通半解的人,半吊子打水,也就那个样儿。
我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地上忽明忽暗的影子,小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个影子拉得老长,比我的长了差不多一倍!在物理学上,太阳光是平行的,那么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的身高与影长成正比,而这个比例与那个影子的比例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那个影子的主人是一个至少身高三米六的怪物!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慌张起来。就算是个最大个的熊,它的高度也绝对达不到两米三,更别说三米六。在所有哺乳动物里,能达到这个高度的只有非洲的长颈鹿罢了。
在中国,长颈鹿只存在于动物园……而眼前这个影子的主人,要么是一种新物种,要么就是……
我不敢想下去了。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一样,逃不过,就只有死路一条。
常常听人说木鬼林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人说的清楚是什么,因为就算你看见了什么,也不根本知道它叫啥名儿。再说了,这个年头的年轻人,也没几个还记得老祖宗的东西。一听到啥子妖魔鬼怪的事情就说在瞎说,鬼扯,说什么不符合物理常识,伪科学之类的。总之就俩字——不信!
莫说平头百姓不相信,我本来不太相信,但到了这会儿,容不得我不信。
阴风阵阵,我发觉背后冰凉,原来已经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木鬼林本就阴气森森,这片林子更是大到我难以置信的程度——一个后院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片林子,除非这是皇室的后花园。可以肯定的是,皇帝老儿绝对不会在自家个儿的后花园里种木鬼。
木鬼叶在阴风中猎猎作响,然而,除了这中响声外,我隐约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或许是我出现了幻觉。我没有多加理会,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若隐若现的影子。如果它动了,我先给它来一柴刀,砍完就拼命跑路。
我王和宸要现在可不是天津卫无业总督,乃是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一个,一没老婆二没钱,三没房子四没车,砍完跑路,啥都不怕!
可是没过多久风就停了,我正纳闷这风从哪吹来的,谁知天居然慢慢变暗起来。我微微一抬头,在茂密的木鬼叶间隙里看到一幅诡异的画面……
金黄的太阳居然逐渐变成血红色!
我脑袋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娘乃是奇观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听别人说当火星地球太阳成一线的时候,太阳就会变成红色。那种照片我看过,但绝对没有这个红。
这种红,红得像血,红得发紫,红得不能再红!
木鬼林变得十分阴暗,头顶上还有个血日,漆黑中又有些微亮,就像淡淡的荧光。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十分不自在,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影子——消失了,我根本看不见它还在不在,动了没动。即使我现在回头也难以看到‘它’的真面目,我有轻度的夜盲。
我眼前一片漆黑,除了红得发紫的太阳之外,我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四周似乎太安静了,我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
它十分有规律,以至于我听到耳里像一首动听的音乐,它的美妙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是生命的颤抖和乞求。
噗通、噗通……多么美妙的音乐啊,一个个跳动的乐符,惊涛骇浪似滚滚的长江水,绵延不绝像变幻的巫山云雨。
我不禁将手放在胸膛上,希望感受到这在黑暗寂寞中的百灵鸟,我只能这样做才能安抚我的惶恐不安……
然而……我惊恐地发现——原来这只百灵并不是我,我的心根本没有跳动!它根本没有动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心会不跳?我顿时像失了魂一般,右手狠狠压在左胸上……它,居然真的没有跳动!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从一大早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恐怕出了什么问题,那贼婆娘定是动了手脚。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心脏居然没有跳动。
没有心跳,是否意味着我已经死了?或者原来我就是粽子?亦或是在唐代就已经销声匿迹的活死人?
可是如果我的心脏没有跳动,那么这一直以来我听到的的心跳声也不是我的?有东西从我下山开始就一直跟着我?
我感觉后脊背冰冷冰冷,我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似乎远没有我想的简单。这里有太多的事情超出我的想象,而这些事情背后,有些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我到底充当一个什么角色?我失去记忆的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将我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