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尸?
一听这名称就知道是骇人的事情,我伸长脖子,四下打量一番,希望能像大卫?格里菲斯在电影里《党同伐异》里创作的“最后一分钟营救”那样,在最紧要得关头会有英雄杀过来拯救我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样的美梦,我做了太多次了,以至于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灵验过。但我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画个根本不起作用的大饼来充饥。
“喂喂!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惦记着会有人来救你?醒醒吧。”老婆婆的一句话,将我又拉回现实:“你真的相信会有村子肯叫'贾不灵'这种古怪的名字吗?还以为后来那个老二干脆以村名来称呼自己,是吗?你是不是就这么认为的?”
确实如此。听她的口气,难道连这唯一一点还值得我信任的东西也是假的吗?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每次的信以为真都要在日后的相处里崩塌为最开始的猜忌。
老婆婆说:“告诉你吧,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其实,这个村子是假的。”
老婆婆轻描淡写的话却深深刺到我心里!这个大的村子,怎么能说假的就是假的呢?
“那哥俩被遗弃了那么多年都不露面,谁都以为冻死了或者被野兽吃了。其实是被一个流浪汉收养了。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们找了块荒山野岭,一砖一瓦盖了个跟原来村庄一模一样的地方。”
“怎么可能?”
任谁听到这话都会有这个反应吧?两个人,复制一个村庄,该是多么大的工程?而且还要一比一的完全复原,简直不可思议。房屋的高度和建筑用料,胡同的走向,包括在什么位置拐了一个弯,甚至是谁家门前有棵什么品种的树,这都需要测量考究的。单凭两个人的力量,得要多繁重的工作量,又得有多坚定的信念来支撑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的潜能往往都是无限的,它取决于需要受多大的压力。
“了不起吧?”老婆婆的得意神情仿佛就跟她也全程参与过似的:“不光这样,他们俩还把整个村子里的人和牲畜都搬来了。谁家的照样还是在谁家。”
这也是个不小的活儿,想不到仅仅因为仇恨,兄弟俩居然干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村子里的人畜应该是被做成了蜡塑后再搬运来的。
“可是,为什么叫'贾不灵'呢?”我问。
“哈哈哈哈。你现在居然还关心这个,我要是你,我就考虑他们兄弟俩既然能建个村子,那么还能不能做点别的什么呢?不不,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婆停顿了一下,把脸移近了几寸,接着说“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跑出去,当然,你跑不了。你能做的,只有选择哪种死法。”
“啊!”胖子的一声惨叫又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看清胖子的脚底已经被鏊子烙熟了,冒着缕缕青烟。两条胳膊也被抻得脱了臼,肩膀关节处,鼓起高高的骨头茬。他刚刚的一声惨叫,耗尽力气,又昏死过去。
贾不灵跑上前,抱住胖子的双腿。扭过身,对老婆婆嚷嚷:“差不多了吧?”
老婆婆点点头。
我以为该把胖子放下来了,谁料贾不郭从树上解下几根皮条,皮条末端栓着巴掌大小的钩子,四个齿儿,两旁的两个齿儿是打磨尖锐的钩状,中间两个齿儿是刀口扁平刀刃垂直朝里的刀状。
贾不郭冲贾不灵点头示意,把这几个奇怪的钩子递到贾不灵手里。贾不灵用力拽住。然后贾不郭用刀从胖子的胸腔到腹腔划了道口子。胖子疼痛难忍,又苏醒了,他不住扭动身子,可被贾不灵牢牢的抱住。不仅挣脱不了,被刀划过的口子反而也因为此举渗出了血。
贾不郭走到另一棵树旁,也解下几根皮条,又折返回来。兄弟俩互相对望一眼,然后一手握住钩子,噗噗几声,分别刺进胖子的肋骨。
胖子身子一软,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
贾不灵一松手,胖子又被拉扯到离地将近半米的空中。由于多加了几根皮条,这次胖子承受的撕扯力较之前还要大了几倍。贾氏兄弟同时解开绑在胖子胳膊上的皮条,接着立马闪到两旁。
只听见啪啪几声脆响之后,哗啦哗啦血肉四溅。原来,那钩子借两棵树的力竟将胖子的肋骨钩折,又把胖子整个人撕开了。除了喷射的鲜血,心脏、胃、肺等器官也一股脑儿从身体里涌出来,仅靠纤细的血管跟身体连接着。胖子还是在半空里飘来荡去,也看不清心脏是否还继续跳动,倒是肠子拖拉到了地上,还有黏乎乎的淡黄色的脂肪也流得到处都是。
我终于忍不住了,头歪向一旁,吐了点胃液。几天没好好吃点东西了,连呕吐都变得奢侈起来。
贾不灵他们走到近前,看我如此狼狈,大呼过瘾。贾不郭脸上的肌肉瘫痪,不会笑,但也兴奋得瞪大了眼睛。他抬起左手,替贾不灵擦去了滴落在后颈上的鲜血。
老婆婆也来凑热闹,一边对手心里呵气一边问:“震撼不?还有呢!”
贾不郭把我坐的凳子扳了个方向,眼前又是另一套恐怖的器具。
一个水泥砌好的平台上,立着一根约半米长的铁钎子,钎子是圆柱形,比中性笔细一圈,露出的部分十分粗糙。
“不知道干嘛的吧?有劳两位了。”
贾不灵白了老婆婆一眼,转身去跟贾不郭抬着另一个受害者走上平台。
这个人比胖子瘦一些,为了不混淆,暂且叫他瘦子吧。
瘦子也光着身子,他的脑袋比较大,只是被剃成了光头。一同不见了的,还有他的耳朵和鼻子,似乎有人故意把头上但凡高一点的器官都削平。瘦子的脑袋,看上去就像一颗硕大的土豆。
贾氏兄弟这回没有用钩子,他们抬着瘦子一点点靠近铁钎子。想起胖子之前的遭遇,我不禁开始担心瘦子接下来又会遭受何等残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