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换了个姿势翘起双腿坐在椅子上,屈起素白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却又极有节奏的轻敲在椅子扶手上,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响,透亮幽深的双眸危险的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邪气魅惑,看似风轻云淡雁过无痕,却给人一种深入到灵魂里的惊颤感。
从她来到光武大陆开始,关于她的身份背景就犹如一个谜,除了她本人之外,也唯有陌殇是知情人。
在与陌殇相逢之前,因陌殇要寻她之故,大陆上流传着的也不过只是她的画像而已,甚至在找到她之后,那些画像都被陌殇下令收了回去,唯有极为少量的画像流落于外,但她是谁,她有着怎样的背景,却是什么都不曾外泄的。
即便就是幽冥城,鬼域殿里那几个陌殇的近身侍卫,对于她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那么,她的身份,她的背景资料是怎么传出来的?
宓妃表示她真的很好奇,也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躲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但愿,不要让她太失望才好。
“阿宓有没有一种感觉?”四周高喊议论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直吵得人耳朵疼。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陌殇就近跟宓妃说话,倒也不需要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更无须担心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毕竟,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宓妃的八卦更重要,更有趣,更让人好奇呢。
“什么感觉?”
“咱们就好像置身在一个天大的阴谋里面。”说到‘阴谋’两个字,陌殇的脸上露出嘲讽之色,算计他的人,他必百倍还之。
“有么?”宓妃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的笑意越是明媚,她的眸光也就越发的深邃。
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巨网,一步一步将陌殇和她笼罩住,而后再一点一点蚕食掉他们,最终达到他的完美目的。
“这个阴谋开始谋划的时间,只怕比我回到紫晶宫的时间更早,只是暂时还猜不透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个阴谋是从他找到光武大陆才开始的,那么这还不算可怕,可如果这个阴谋是从一开始就算准他跟宓妃的相遇,再到他出海踏上光武大陆的土地,接着被迎回紫晶宫之前就已经谋划好的,那么这就太过可怕了。
是谁?
有那样的耐心布下这样一个局,不说花费的精神与心力,单单就是这二十余年的时间,都不禁令人闻之胆寒,心生惧意。
“依你的意思,那对方是冲着你来的还是直接冲着紫晶宫的?”往往她一个眼神,陌殇就能明白宓妃所要表达的意思,同理,只需要陌殇的一个眼神,宓妃就能将他的心思猜到七八分。
看他刚才说话的表情,显然在公冶语诗的这件事情背后,其实还藏着一只黑手,而这只黑手不知是冲着陌殇的还是冲着紫晶宫赫连氏一族的。
不可否认的是,那只黑手已经借由公冶语诗之手,正面向紫晶宫宣战了。
“有极大可能是冲着你我来的。”短暂的沉默之后,陌殇给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还跟我有关?”宓妃撇了撇嘴,她是无辜的。
“早在这之前我心里就隐隐有种预感,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也让人只觉异常的压抑,对方针对我的这个局,只怕是从我出生就开始在一步步谋划,完善的。”
“这有可能吗?”宓妃黛眉轻挑,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
难不成那个幕后之人,竟然早就算到她的师傅呼延宇齐会跑到她的前世去收她为徒,传她武艺教她阵法,最后再让她的灵魂回归浩瀚大陆,金凤国相府嫡出千金的身体?
呼延宇齐告诉过她,21世纪的那个她,其实就是相府千金温宓妃,她与她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分开了而已。
她的魂穿异世,不过只是分开的灵魂重新归位罢了。
只不过她的灵魂刚回归的时候,因心魔的存在,她的灵魂与原主身体的灵魂其实并没有达到完美的相融,以至于她的修为迟迟都无法突破。
之后虽说她的灵魂与原主的灵魂相融了,与之身体的契合度也达到了完美,但终究心魔未结,宓妃始终都没能走得更远。
也唯有当她心魔消除之时,她的师傅呼延宇齐才能现身,否则宓妃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到底因何穿越至此。
“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没有爱上你,那么我就不可能出海,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的。”是因为宓妃,陌殇才迫切的想要活着。
如若从一开始陌殇就没有想过要活下去,那么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嗯。”宓妃眸光如水的望着陌殇,轻点了点头,也是明白了陌殇的另一个意思。
只怕幕后那人也是算到有她这样一个异数吧,否则这么大的一个局,为谁而设呢?
“不管他是谁,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的身上,那他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这是当然。”
“阿宓不是打算用神识去探探那几道气息的深浅么,现在可不正是个好机会。”周围人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一起,嚷嚷着要听宓妃的背景,看她究竟有何资本跟公冶语诗抢男人。
在陌殇的感知里,之前楼上那几道气息,唯有一道对楼下议论之事没有投入半点关注,所以很值得他重点关注不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许插手。”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陌殇无语的瞪大双眼,只可惜宓妃压根不搭理他,“别把我们两个都暴露了,要是我被发现,你还有机会出手,咱们也不至于反被他人神识锁定。”
“好,我不插手。”
正如宓妃所言,由她出手,他来打掩护,一旦发现不对劲,陌殇也能及时出手,以免脱不了身。
“你那算什么新消息,小爷我可是早就听说了。”正当之前那人站在大厅中央圆台上说得正兴起的时候,台下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醉熏熏的站起来嚎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