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辰澈接过张忠递过来的手机,目光淡淡的扫过屏幕上的图像。
照片中的女子笑靥如花,明亮的双眸似有阳光的碎末落在其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当是如此吧。
年辰澈一向知道阿璃是美的,却不想她竟然可以美的这般动人心魄。
“过的是不错。”
修长的手指捏住手机的一角,动作轻缓的打开车窗。
啪
有手机落在地面的声音。
咯哒,咯哒
接着是车轮压过手机的碎裂声。
“以后这种事,大可不必向我汇报。”年辰澈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悠悠散散的说,“您知道该怎么处理就行了。”
张忠面不改色的听着后面的车子在重复碾压手机的声音,一脸平静的回,“是的,少爷。”
关上了窗户,年辰澈握着手机来回旋转。
或许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才让人有了对她的’非分之想’。
这事用平常心态去看,倒也是正常,窕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他年辰澈瞧上的人,断然没有旁人如此胆大窥探的道理。
他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头按下了电话的通话键。
“阿汉,替我给白小姐送些花。”
于是英德的午后,原本因季考死气沉沉的女生宿舍,被满地的花香唤醒了朝气。
白沐璃看着满屋子的鲜花以及陆续不断进来的玫瑰,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向枚的电话。
“您说您送玫瑰多费事,您干嘛不给我送菊花,白菊!让我早死早超生!”
向枚被吼的一脸茫然,半响才问,“你更年期是跳跃性来的吗?”
“我要有钱,也这么狂拽炫酷给你来一套,看你能憋住到50岁再更年期不?”
向枚听白沐璃语气不对,问道,“几个意思?”
“装,死劲装,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无....”聊。
白沐璃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某人,讪讪说道,“是小的不懂事,打扰了大爷,大爷日理万机,小的老是芝麻点儿大的事就给您打电话,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明事理。”
“等会儿?”向枚是什么人,那是久经商界的奸商,闻着味都能辩出屎的奇女子,怎么能让白沐璃这样的人随便忽悠过去。
“在宿舍乖乖等着你爷!”向枚果断挂了电话,不给白沐璃解释的机会。
白沐璃皱眉,心说这会儿祸闯大了,她怎么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能把浪漫和惊悚如此巧妙混为一谈的人,除了向枚之外,还有一个年辰澈呢。
她靠坐在书桌上,捂着鼻子把四周门窗都打开了。
一阵电话铃响,吓得白沐璃差点跪在地上,一看来电显示不是向枚的电话,这才稳了稳心神,按下了接听键。
“收到花了?”年辰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恩。”
在满屋子的蓝紫色玫瑰花面前,她觉得已经不适合再问‘你怎么会有我电话’这样浅显无知的问题。
“喜欢吗?”
年辰澈这种资本家的做派,在白沐璃这样的往上几代都是务农的人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阶级霸权,通俗来说就是用钱在砸死她。
年少爷,我跟你也明白说了,咱们之间有个很大的误会,您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平民的心态,您的一往情深我是真的无福消受。
您说您这么大一腕儿,每天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忙,总惦记着我,多不合适。您高抬贵手行不行?
白沐璃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客客气气的回道,“很漂亮,谢谢你。”
对方不依不饶,“你喜欢,明儿个我再让人送过去。”
白沐璃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僵硬,年辰澈这是欺人太甚啊!
他走的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让众人稍稍平息了妒火,被他这么一煽动,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只是,她应当拿捏怎样的分寸,才好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呢?
“阿璃?”
“我在。”白沐璃细想之后,轻声说道,“少爷,这些日子你应该挺忙的吧。”
忙的话,就不要再费心思到我这里了。
“不过是些花,我吩咐旁人去做就行的,费不了什么心思。”
他声音轻缓,只是语气惯来的听不出好坏。君心难测,白沐璃自然是猜度不到他的心思。
换位思考,既然自己没有办法接受到他的信号,如果自己不直言相告,是不是年辰澈也是没有办法接收到自己的心思呢?
就像狗血剧里拍的那样,兜兜转转你以为给我的是甜蜜饯,实际我接着像是砒霜。
何况现在想要看她笑话的人已经够多了,原本她想着平平淡淡的跟在年辰澈身旁,最好是能死皮赖脸的拖到笹禾醒来为止。
当然这是她做的最好的打算。
富家子弟,更何况是年辰澈这样的巨富家子弟,对待爱情多少都是玩心更重的。
是此她才想着尽量保持低调。这样哪天他真的要弃她而去,只要自己在’得宠’时不要过于显摆,往后在英德的日子,等着看她笑话的那些人,也不至于过于为难她。
否则届时他幡然醒悟撒手不管了她,往后她在英德是真没有了立足之地的。
更何况,AS虽然已经聘用了她,到底工资多少还是没有敲定的,笹禾的医药费每年又固定是个天文数字。
她是绝对不能自己断了自己后路的。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年辰澈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越是如此,她就更不可以把唯一的希望都压覆在外人身上。
思及至此,白沐璃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的好意我知道,我也是喜欢的。可是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您还是别这样的好。”
说完,她心跳的厉害,不知不觉握着手机的手,冒了许多的冷汗。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响。
这个手机用了好多年了,不会是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白沐璃偷偷把手机来回看了几次,不断跳跃着的通话时间,让她打消了‘电话断了线’的念头。
她舔了舔嘴唇,不确定的问道,“少爷,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