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奇怪盗贼
世界上的偷盗多是偷偷摸摸进行的,生怕被别人知道。然而却有一个奇怪的盗贼,偏要在偷盗之前通知主人,更奇怪的是他仍然成功了。没错,这就是怪盗罗宾,而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一)罗宾的来信
这天清晨,古尔宁·莫尔顿正在喝咖啡的时候,仆人送来了一封信。这是一封来自罗宾的信,信里是这么说的:
古尔宁·莫尔顿先生:
我非常欣赏您家客厅挂着的那三幅古代油画,以及那些高档壁橱、豪华摆设、漂亮座钟,还有许多美术作品,尤其是那个珍贵的宝冠。
您知道吗?那是倾城绝色的蓝帕尔公爵夫人戴过的王冠,当然了,我之所以这么惦记它还是因为它价值连城,要知道仅仅是王冠上的宝石都能价值五千万法郎。
看到这封信之后,请把我提到的东西打包装好,送到帕奇尼尔车站寄给我,不然的话,我会在八月七日周二的午夜,亲自带手下取走它们。亚森·罗宾
这分明就是一封恐吓信!如此嚣张的语气,把古尔宁·莫尔顿的鼻子都给气歪了。他一口喝完了咖啡,又仔细地看了几遍信,咬着牙恨恨地说:“哼,可恶的罗宾,你以为我会屈服吗?看我怎么对付你!”
古尔宁·莫尔顿是一个身材高大、肥头大耳的人,每次着急的时候他的脸就会变得通红,两腮上的肥肉也会抖个不停。莫尔顿是一位亿万富翁,但是为人粗鄙,十分奸诈,他的财富也纯粹是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获得的,总之,这是个心狠手辣而又贪婪无耻的老头儿。
这个老家伙在有了钱之后就想获得别人的尊重,想要跻身上流社会。但是那些贵族大多数十分讨厌他,和他来往的也是看在钱的份上的破落世家。他有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虚荣而缺乏教养,他现在居住的别墅,是林诺原来的大庄园主杰特·夏目拉斯公爵曾经的城堡。
杰特·夏目拉斯在还是一位年轻人的时候,就把城堡低价卖给了莫尔顿,然后去南极探险了。莫尔顿想拥有贵族身份,所以他极力撮合自己女儿和公爵的婚姻,但是公爵怎么能喜欢上这种虚荣的女人呢?没准儿他正是厌烦了那个女人才去的南极的。公爵这一走就是四年,如果他现在还没有死,应该是二十五岁了,这个城堡,包括罗宾提到的那些珍宝,原来都是属于公爵的东西。
莫尔顿现在想着怎么对付罗宾,警方是靠不住的,他们常常被罗宾耍得团团转。著名的格尼帕刑警,英国的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本土的刑事组长贝修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罗宾善于化妆,行踪诡异的他曾经化装成一个绅士参加了英国大使的宴会,然后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大使夫人的宝石。他还曾帮助工人们偷回了他们存在银行的存款。
所以,罗宾是下层人民的好朋友,他是法国的民族英雄。在巴黎,许多喜爱他拥护他的市民常常为他通风报信,警方从来没有捉到过他。而这次,莫尔顿下定决心要捉到罗宾,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声望。
“我一定会捉到罗宾的,你们都等着瞧吧!”
(二)天才偷盗家
林诺市的警备司令和莫尔顿是好朋友,于是他带着罗宾的信去那位警备司令那里寻求帮助。
“这样吧莫尔顿,罗宾说会在七日的子夜去你家里,那是后我会安排人埋伏在你的别墅周围,为了保险,我会乘坐夜晚的末班车前往。”
“那就太好了!”
到了七日的夜里,果然来了七名军人,他们在别墅吃过了晚饭后就在大厅和客厅里值班守卫。
一开始莫尔顿一家人都很紧张,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罗宾还没有来,再加上有士兵在这里守卫,他们最终敌不过困意,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但是第二天等他们醒来后,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之前大厅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除了那个王冠,因为王冠不在家里,而是寄存在巴黎国立银行里。
事情是这样的,罗宾和他的手下假扮了那七名军人,而警备司令原来派往别墅的士兵在半路失踪了。
这件事一经登报之后马上引起了轰动,莫尔顿气得快要发疯了。
后来人们在离城堡不远的树林里发现了那些士兵,原来他们在去往城堡的路上的一个小饭馆吃晚饭,罗宾的手下扮作卡车司机和他们闲聊攀谈,并且用丰盛的食物招待了这些士兵,当然了,那些食物里下了迷药。
巴黎警察厅得知这件事之后,刑事组长贝修马上带着许多富有经验的刑警赶到了莫尔顿的家中。可是他们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罗宾偷走了所有珍贵的艺术品,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客厅墙上历代公爵的画像中的一幅也被偷走了,那一幅正是卖掉别墅年轻的的杰特·夏目拉斯公爵的肖像画。而原来挂画像的地方,现在留下了罗宾巨大的签名:ALSENE LUPIN(亚森·罗宾)。
罗宾为什么偷走这幅不值钱的画像呢?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莫尔顿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
由于警方无力破案,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然而三年后,二十八岁的年轻公爵回来了。他向人们讲述了自己在外游历的奇闻异事,莫尔顿的女儿吉莫娜在一旁听得入了迷,她的心完全被公爵吸引了。
莫尔顿希望他们能结婚,但是公爵一点也不喜欢吉莫娜,反而很同情吉莫娜身边的一个叫苏妮亚的女仆。这是个善良而漂亮的女孩儿,但是经常受到吉莫娜的严厉责骂。公爵十分同情这个女孩。
苏妮亚是一位性格坚韧能吃苦的俄国孤儿,伺候那一对儿尖酸刻薄的父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自从公爵来以后,苏妮亚的脸上笑容就多了起来。每次她看到公爵满含爱意的目光,她就心如鹿撞,面色绯红。
公爵很喜欢苏妮亚,而且他看得出来,苏妮亚是一位有故事的姑娘。
(三)粗俗的购车人
这一天,公爵正在大厅里和吉莫娜闲谈,苏妮亚在一旁替吉莫娜写信,仆人拿着一张名片向吉莫娜说:“小姐有人找您。”
吉莫娜结果名片,上面写着:“葡萄酒商:夏洛里;地址:林诺市。”
“叫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四个人,领头的那个大约五十来岁,长得又胖又矮,灰色的眼睛转来转去,其他三个像是他的儿子。
公爵朝来客礼貌地问候了一下后就去苏妮亚那边看报纸去了。
“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吉莫娜问。
来人用十分粗俗的口气说:“我是得过里昂荣誉勋章的林诺市的大庄园主,这三位都是我的儿子。”
说完他一屁股仰靠在椅子上,叉开双腿,样子十分难看。
吉莫娜对这个粗俗的客人十分反感,可是夏洛里可不在乎这些。
“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哦,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家有一辆轿车要出售,我是来谈生意的。”
“你应该跟我爸爸谈这件事!”吉莫娜的小姐脾气正要发作的时候,仆人进来了。
“老爷回来了。”
吉莫娜庆幸自己还没有在公爵面前出丑,连忙平复了心情说:“尊贵的客人,我带你们去见我的父亲。”
夏洛里父子四人站了起来,那两个大些的跟着夏洛里一起走在吉莫娜后面,而那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却停在橱窗前,趁人不备拿起两件艺术品装进了衣袋,然后跑着去追他的父亲和哥哥了。
在一边看报纸的公爵恰好目睹了这一切,他追上那个少年,把他拉回屋里,关上门问:“你这个小偷,快把东西拿出来!”
“我不是小偷!”
公爵没跟他废话,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银烟盒和一个摩洛哥皮面的小宝石箱。
人赃俱获,那个少年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公爵低头看了他半天,然后说:“好,我就饶你一次,滚!”说着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出了门外。
“苏妮亚,没吓到你吧,这种人就应该交给警察才对。”
“不要,放走他也算一件积德的事。”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公爵把东西放回到桌子上,他回头看见苏妮亚脸色苍白,关怀地问:“你不舒服吗?”
“我看到他可怜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难道你同情这个坏孩子吗?”
“是的,他还是个孩子。他做了错事被别人抓住,你看他害怕的样子,多么让人怜悯啊。”
“对坏人善良是不是有些多余啊?”
“您说得不错,公爵。可是,当您看到他眼里的那种神色,那么可怜,那么无助,您也会跟我一样想的,您也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人啊,不是吗?”
公爵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四)第二封恐吓信
“公爵阁下,我第一次见到您就觉得您是一位勇敢又善良的人,富有爱心又乐于助人,我觉得您一定是一位慈善家。”
“是吗?苏妮亚,我问您,你在这里,是不是过得很不幸福?”
“为什么说起这个呢?”
“因为我能看到你的孤独胆小,你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女孩,那么渴望有人能来保护你。”
“您说得不错。”
“你没有亲人和朋友吗?”
“嗯,我出生在俄国,父亲是个革命党,被政府流放到了西伯利亚,我出生后不久他就死了。我的母亲带我到了巴黎,在我两岁的时候,她也因为劳累过度而去世了。对于寂寞,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有一件事让我很遗憾,说出来您可不要笑话我。”
“怎么会呢,你说吧。”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给我写过信,我想,如果能收到爱我或者我爱的人的来信,那种感觉一定很甜蜜吧。”
苏妮亚说到这里就止住了,朝公爵笑了笑,像孩子一样纯真可爱的微笑。
公爵也笑了,他为这个坚强乐观的少女而感动。
不久,古尔宁·莫尔顿主动过来同公爵攀谈:“我把那辆破轿车以1.9万法郎的价格卖给了夏洛里,这个没有见识的傻瓜。”莫尔顿泛着油光的肥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
“啊,您真的很懂贸易啊,恭喜您了。您卖给他的是哪一辆轿车呢?”
“就是100马力的最破的那辆,另外还有一辆60马力和30马力的,虽然也是旧车,但绝对比那个值钱。”
“老爷,有您的信。”看守牧场的费尔曼穿着长靴就进来了。
莫尔顿戴上了眼镜,刚一看信封就大惊失色。
“是他!”
莫尔顿竟然被这个名字吓得瘫软了,他坐着的椅子也被压散,将那个肥胖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
公爵马上跑去扶起来他。“这是谁的来信?”
“亚森·罗宾!”
莫尔顿颤抖着拆开了信,他瞪大了眼珠,大声地念给公爵听:“古尔宁·莫尔顿先生,很抱歉我再次打扰您,我曾从您家领走过许多艺术品,但我知道您的别墅里还留着很多,明天清晨我会再次接收,尤其是那顶蓝帕尔公爵夫人的宝冠。——亚森·罗宾”
“这,这个罗宾也太嚣张了!明明是个盗贼却还要明目张胆地通知别人,这简直是太气人了,不可理喻,不可饶恕!”公爵也气愤地说。
而这个时候,莫尔顿揪着自己的领子,全身不停地颤抖,眼睛珠子也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呼吸困难,面色紫涨,最后竟然倒在了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由于过度的气愤和恐惧,他昏了过去。
(五)无助的莫尔顿
这下把公爵吓坏了,他赶忙叫来了仆人,听到信儿,吉莫娜和苏妮亚也匆忙赶来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莫尔顿抬到了椅子上,连忙进行紧急抢救,折腾了半天,莫尔顿终于醒来了。
“快,快把费尔曼给我叫来。”
不一会而费尔曼就跑来了。
“费尔曼,这信是哪里来的?”
“是我的妻子从牧场的信筒里拿来的。”
莫尔顿两眼空洞无光:“跟上次一样的恐吓信,这回完了,罗宾这回可要带走我所有的财产了,我就要破产了。”被罗宾彻底耍了一次后,莫尔顿已经变得毫无斗志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斗不过罗宾,所以现在的他只有害怕的份儿了,他跟傻了一样愣在那里,就那么发着呆。
“莫尔顿先生,你怎么能向一个盗贼屈服呢?快振作起来啊!”公爵在一旁劝他,“没准而这只是个恶作剧呢。”
“不会的,上次就是这样的,罗宾可不好对付。”
“您有没有注意到,写信的日期是九月三日,周日,就是今天刚写好的然后马上扔进邮筒的。”
“那又怎样?”
“信上说他明天才来,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来准备,不是吗?”
“没错!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我们这次要做足准备,不能任由罗宾摆布!”莫尔顿恢复了些许信心。
“罗宾每次作案之前都要告诉对方,这实在是太嚣张了,我们这一回就让这个骄傲自负的家伙出出丑!”
“没错,吉莫娜,你赶紧给巴黎的警察厅打电话。”
“打不了电话了,老爷。”苏妮亚说。
“为什么?”
“周日邮局是不受理长途电话的。”
“那我们可以发电报啊。”吉莫娜补充说。
“电报也不行,已经过了周日中午,电报业务也不受理的。”苏妮亚又说。
“可恶,政府征收了税,却连老百姓有急事要报警的机会都不给,真是岂有此理!”莫尔顿大叫着。汗水大滴大滴地从他的大秃头上滚落下来。
公爵,吉莫娜和苏妮亚在一边想着办法,思考着怎么才能和警方联系上。
“难道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公爵说着,他把双手放在衣袋里,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有了!现在是几点钟?”公爵问。
“七点多一点。”
“好,就这么决定吧,我现在开快车去巴黎,在夜里两三点就能到达,我去巴黎报案,那样在罗宾赶到之前警察还有机会现场捉住罗宾。我马上就走!”
“好吧,只能这样了,我也去,吉莫娜苏妮亚你们俩也去。苏妮亚,你快去车库那里告诉司机约翰,让他准备好那两部车,我自己开一部,公爵开一部。吉莫娜,别磨磨蹭蹭的了,迅速点。”莫尔顿一边喊一边催促着吉莫娜。
正在他们吵吵嚷嚷地慢慢走出大厅的时候,面对着庭院的大窗户上露出了一个人头,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夏洛里。
他看见大厅里没有人之后,轻轻地从窗户爬了进去,然后小声吹了下口哨,随后他的三个儿子就跟着他跳进了大厅。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开车的约翰竟然也爬了进来。
(六)罗宾又赢了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怕什么,不会有事的,赶紧找钥匙,得把汽车开出来,在他们之前赶到巴黎。”
“不紧张才怪,首领也真是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非要先告诉别人。”
“住口约翰,不许对手令说三道四,赶紧找钥匙!”
最后,夏洛里的长子在一个壁橱的第七个抽屉里找到了那把钥匙。然后夏洛里把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把钥匙放了进去,然后将一切恢复原样。他让自己的儿子和约翰先走,自己最后离开。
而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莫尔顿回来了,看到了他的背影。
“啊!抓小偷!”
然而夏洛里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公爵闻声也赶了过来,他已经戴好了头盔眼镜,穿好了驾驶外衣。
“小偷呢?”
“跑了,我看到了他的背影。”
“那一定是罗宾!可惜没遇上我。”公爵遗憾地说,“夏洛里应该就是罗宾吧,其他人是他的手下,罗宾能化装扮演成任何角色!看来我得赶紧出发去巴黎了。”
“等一下,您到巴黎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带上大门的钥匙吧,不然进不去的。”说着莫尔顿从壁橱里取出钥匙递给了公爵,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钥匙是被掉包过的。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窗户。
“唉,就连上帝也不助我啊!”莫尔顿感叹道,“啊,罗宾这次来是不是为了这把钥匙啊!他听见了我的脚步声才逃走的!”
“可是,钥匙不还在吗。这样吧,我先走,您和两位小姐走在后面。”
“不,我们一起走吧,吉莫娜,快点!”
雨越来越大,四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对面的车库亮起了灯。
“约翰,快把车开过来!”莫尔顿喊着,可是对面没有一丝回应。
“怎么搞的?”
“我们过去看看吧。”
于是公爵和莫尔顿冒着大雨走进了车库里,那里只有一个昏暗的电灯。公爵第一个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