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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8·1·3疑案(2)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理说,“总要做点什么,就这样一直抓下去,直到抓住所有人。”

总理坚持下令逮捕罗宾的手下,路诺曼处长也无可奈。

“好吧,但是倘若因小失大,您可不要后悔啊。”

“你只管抓人就是了。”

“好的,那我就开始抓人了。”

“处长,你需要多长时间呢?”

“立刻,六分钟之内。”路诺曼自信地说。

“六分钟?!”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鬼处长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他走到窗前,招呼院子里的古赖尔进来,然后他对总理说:“报告总理,我们已经做好了抓捕犯人的准备。在此,我再次提醒您,还是不抓人为好。那样对查案没什么帮助,还可能惊动罗宾和真正的犯人。”

总理并没有改变初衷:“你说过六分钟的,现在只剩下一分多钟了。”

“明白了,马上照办。古赖尔,抓住那个最早进总理办公室的人。”

“是谁呢?”总理问。

“就是您的秘书,奥尤思特!他就是罗宾的手下。”处长说,“奥尤思特,不用再装了,是你和马克一起去的里约银行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秘书脸色苍白。

“别装了。”路诺曼拿出一副金丝眼镜说,“你用它乔装成凯兹布哈去银行,这是从你公寓的房间里找到的,你在那里用的是詹罗姆这个化名,还有,”路诺曼打开一个印有内政部专用标识的纸团,上面签满了凯兹布哈的签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秘书气急败坏,挥拳朝老处长打来,老处长向后倒了下去,秘书从窗户跳了出去,但很快他就被刑警抓回来了。

在场的总理,总检察长和警察总监都目瞪口呆。

“现在您明白了吧,总理阁下,不抓他的话就可以通过他找到罗宾的老窝了。”路诺曼摸着下巴说。

第二天,所有的巴黎报纸都在头版刊登了罗宾的公开信:

《敬致刑警处路诺曼处长的一封公开信》 :

敬爱的路诺曼先生:

我很钦佩您识出了总理秘书就是我的手下,还有,对于您断定我不是杀害凯兹布哈的凶手一事我表示由衷地感谢,我会在今后协助缉拿真正的杀人恶魔的,他是人类公敌,社会败类。我已经下决心将他找出,逮捕后移送给您。

本人预祝您办案顺利,最后,我不会让奥尤思特在狱中待得太久的。五个星期之后,就是5月31日星期五,我会接他出狱的,勿忘!

亚森·罗宾敬上

流浪的王子

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公爵、诗人、王子、上校、警长、神秘的德国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卷入这个巨大的秘密之中,线索扑朔迷离,而危险却步步紧逼……

(一)色尔丁公爵

在巴黎居住着一位俄国贵族,他就是鼎鼎有名的色尔丁公爵,这是个四十多岁的高雅绅士,此时他正在跟一位形容低贱的人在卧室里进行秘密会话。

“布罗尼,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阁下,今晚六点钟就动手。”

“凯兹布哈夫人那边的情况呢?”

“我为她在哥鲁修镇寻到了一幢别墅,格鲁特和她的妹妹路珊在那里侍候她。凯兹布哈夫人现在还是那么悲伤,整日以泪洗面,不和别人来往。”

“那位美丽少女呢?”

“迪莉萝小姐吗?她在别墅对面建立了一所残疾儿童保育院,和她的祖母爱伦夫人住一起,天天为那些孩子们而操心费力。此外,她跟凯兹布哈夫人很聊得来,她们每天在五六点钟的时候都要去林中散步。”

“我知道了,记好你要做的事,下去吧。”

布罗尼走后,公爵叫来了两个人,那是路道比兄弟,是公爵安插在警局的内线。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没有暴露吧?”

“没有,阁下,路诺曼处长还让我们监视发生谋杀案的旅馆里的人呢。”哥哥约翰抢先说。

“那个巴贝里少校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很可疑,他说要坐中午十二点五十分的火车,但是行李到了车站,人却没有来。”

“而且行李让货行的人领走了。”弟弟杰克说。

“嗯,这个人确实很可疑。”

“那报告给……”

“慢着,杀死凯兹布哈的人,先把嘉普曼骗到三楼的房间里,在那里杀死了他,然后换下染血的衣服逃离现场。随后他的同谋把尸体拖到了走廊上,那个上校很可能就是那个同谋。你回去后就这么报告给路诺曼处长吧。”

“是!”路道比兄弟很快出去了。

客厅里还有两个人,公爵叫了其中一个进来,那是个医生。

“公爵,不好了,那个比也鲁王子他,他死了……”

“的确是个坏消息,他留下什么遗言了吗?”

“没有。”

“他死了,线索就断了,医生,那些仆人和护士还不知道他就是比也鲁·路道克,绰号‘王子’的人吧?”

“是的。”

“你先下去吧,我另有打算。”

医生走后进来一个长相阴险的人,他一头白发,面容卑贱。他是公爵安排混进凡尔赛小旅馆的伙计,菲利普。

“公爵阁下,那个穷诗人活不下去了,他要自杀,遗书都准备好了。”

“你看好他,记住,今晚十一点之前,他不能死。”

“遵命,阁下。”

“这是给你的报酬,你下去吧。”

打发走菲利普后,公爵便自己开车去了哥鲁修镇,他把车子停在镇子外面就独自走进了林中。

(二)一次有预谋的邂逅

公爵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不远处是一个水池,池子的对面有两位女士在散步,那就是凯兹布哈夫人和迪莉萝小姐了。

“怎么布罗尼到现在还没有行动?”公爵抱怨着。这时候突然从树林中窜出三个蒙面人,两个围住了两位女士,一个抢走了夫人的皮包。

两位女士被这样的突发情况吓得面色苍白,大呼救命!

就在这个时候,公爵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蒙面人被赶跑了。

迪莉萝小姐轻轻唤醒了被吓得晕倒在地的凯兹布哈夫人,夫人看着舍身相救的公爵说:“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我是凯兹布哈的遗孀杜诺里斯,这是迪莉萝小姐,我们就住在不远处……”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俄国的色尔丁公爵。”

“啊,原来您就是鼎鼎大名的色尔丁公爵啊,能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啊!”

走出丛林后,公爵将夫人送到别墅,然后又陪迪莉萝小姐前往保育院,这时候,他们在途中遇上了迪莉萝的祖母。

迪莉萝向祖母讲述了刚才蒙面人的事情,这位慈祥的老妇人急忙向公爵致谢:“公爵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是她的祖母爱伦,真是太感谢您了。”

爱伦夫人请公爵到保育院的客厅坐坐,她热情地招待着公爵,一直在道谢。爱伦夫人身体臃肿,一头银发,脸上经常挂着慈祥的微笑,但她的眼神中却时常流露出无名的忧伤,她一定在自己的心里深处藏着什么伤心的往事。

迪莉萝向公爵和祖母问安后就去看她照管的那些孩子们去了,而公爵则有意无意地向爱伦夫人打听迪莉萝的身世。

“提起这孩子的身世,哦,那可真让人伤心,她是个不幸的孩子,却有着天使一般的心肠,像亲姐姐一样无私地照看着这些孩子。”说着,祖母的泪就流下来了。

这时候迪莉萝回来了,看到泪流满面的祖母,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我和你的祖母提起你小时候的事情,可能让她想起一些伤心事了。”公爵解释说,“我曾去过你出生的那个小村庄,所以就聊起来了。”

“奈斯普门村吗?”

“没错,就是在南部沿海的尼斯附近,你小的时候,住在一栋白墙蓝窗的漂亮房子里,对吗?”

“对啊!我住在那里一直到七岁,对了,院子里还有一棵大树!”

“是的,在那棵树下,我还见过你的妈妈呢。”

“妈妈是个可怜的人,父亲早逝后她就整日流泪,我到现在还留着那块她擦泪水的手帕呢。”

“一块蔷薇色的手帕?”

“嗯,母亲葬礼那天,我哭睡了,醒来时躺在一辆马车里,身旁有一位陌生男人,再后来一对乡村夫妻收养了我,后来他们患伤寒死了,那个人又出现了,他带走了我,托付给了爱伦夫人,那年我十四岁。”

“你还记得他的容貌吗?”

“不记得了,他对我很好,像父亲一样。”

公爵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泪湿了眼眶。她也看着公爵,几次欲言又止。

“迪莉萝似乎感觉到,我就是那个陌生男人了。她长大了,跟她的妈妈是那么相像。是我让她妈妈伤心死的,我是那么爱她的妈妈。不,我一定要完成我的计划,我要让迪莉萝过上无上荣耀的日子。”色尔丁公爵驾车离开了丛林,吃过晚饭后,他来到了市内的某个地方,按了下喇叭,那医生就从二层楼的窗户里探出了头。

(三)偷天换日

“准备得怎么样了,医生?”

“一切按计划进行呢。”医生从楼上扛下一个大帆布袋子,公爵和他一起把袋子装进了后车厢里。他们开车去了凡尔赛的一个小旅馆,见到了那个店伙计菲利普。

“进展得怎么样了?”公爵小声问。

“那家伙正准备自杀呢,绳子都准备好了。”

“很好,你们快把车子里的东西搬到二楼。”

公爵说完自己悄悄上了三楼,来到了那个穷诗人的门外,他透过锁孔看到玻布莱在写着些什么,应该是遗书,然后他把遗书放在桌子上,自己站在椅子上,把绳子套在了脖子上,一脚踢开了椅子。

看到这里,公爵急忙跑入房间里,拿过一张椅子,一手扶住玻布莱,另一手持刀割断了绳子。他把晕过去的玻布莱放在了床板上,跑出走廊大喊:“快!快把行李弄上来!”

医生和菲利普将大袋子扛了进来,公爵解开袋子,里面原来是比也鲁王子的尸体。

他们把比也鲁王子的尸体吊在了房梁上,现在,他成了那个穷迫潦倒而终于自尽的可怜诗人了。

公爵拿起桌子上穷诗人的遗书,上面写着:“世间冷暖,贫苦难耐,生已无望,唯有一死!——玻布莱。”

“菲利普,明天早上你把玻布莱自杀的事情报告给警察,让他们看看遗书。”

“遵命。”

“你下去吧,医生,你留下。这个家伙还能活吗?”

“他没问题,一会儿就醒了。”

说着,玻布莱就醒来了,看着面前公爵,他惊恐地说:“你是谁?我已经死了吗?”

“是的,那个穷诗人已经死了。你看,玻布莱已经上吊死了。“

“啊!那……那我是谁?“

“你是比也鲁王子。听着,想活还是想死由你自己决定,你愿意做快活的王子还是吊死的诗人?”公爵用枪抵着他的头问。

“有什么条件?”诗人,不,比也鲁王子问。

“弄断你的左手小拇指就行了。”

“我做。”

“医生,等会儿为比也鲁王子包扎伤口,还有,别忘了做出一道和王子一样的右脸上的伤痕来。”

“明白,公爵阁下。”

(四)连环杀人案的新线索

连环杀人案的恶魔尚未被捉到,而那个旅馆的客人英国少校巴贝里至今也消失不见了。罗宾声称要在五月的最后一天救出詹罗姆,当天监狱里戒备森严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罗宾在第二天救走了詹罗姆。

对此总理布兰格雷很是恼火,他叫来了路诺曼:“处长先生,最近你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有一位色尔丁公爵最近有些不寻常,另外,据说,他已经找到了比也鲁王子,并把他藏在了圣克鲁镇的别墅里。”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有一对秘密刑警兄弟,他们是公爵非常信任的手下。他们是我的眼线。”处长得意地说。

这真是个让人惊讶的事实,路道比兄弟到底是谁的人呢?难道他们是双重间谍?

“看得出来,比也鲁王子是本案的关键,色尔丁,凯兹布哈,罗宾都在寻找他。此外,就在昨天,博拉斯饭店寄来了一封给凯兹布哈的信。”

“哦,他不知道凯兹布哈已经死了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信是好望角寄来的,时间是两个月以前。信里说他将在六月一日到达巴黎,还提到说比也鲁王子是整个秘密的核心。署名是一个叫尤坦埃格的人,看名字像个德国人。”

“今天正好是六月一日,得派人守住巴黎的各个车站,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是的,总理阁下。”

在巴黎郊外的圣克鲁镇的一所别墅外,路诺曼开车来到了这里,这是色尔丁公爵的别墅,现在正是六月一日晚十一点。

这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黑影,是古赖尔。

“我来这里的事情,你跟路道比兄弟说了吗?”

“说了。”古赖尔带处长上了二楼,路道比兄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处长,色尔丁公爵最近一段时间没来过,比也鲁王子看上去很忧伤,他只和经常到访的迪莉萝小姐谈得来,还有那个经常出现在别墅附近的可疑人物,他每晚都来。”

“好的,我先睡在这里,一有发现马上来叫我。”

凌晨两点时,路诺曼被叫醒了。

“处长,他来了,一个人。路道比兄弟已经从后门绕过去了。”

两人悄悄来到比也鲁王子的卧室,藏在窗帘后。

蒙面人出现了,他打开了手电筒,仔细看着王子的脸庞,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短剑。

啊!那正是凯兹布哈凶杀案中的凶器啊!蒙面人看完了王子的脸接着看起了王子的左手,王子睡得很熟,没有反应。

路诺曼突然冲上去,和蒙面人搏斗。在搏斗中处长发现,这个蒙面人力量很弱,但最终他还是逃脱了。处长大喊着追了出去,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古赖尔和路道比兄弟。

“怎么回事?”处长摇醒他们后问。

“我们看到一个身材矮小,像女人一样的蒙面人跳进来,我们正想抓住他,却遭到背后一个大汉的袭击。”

“那人什么样子?”

“宽肩膀,像个军人,和那个巴贝里少校很是相似。他肯定就是杀人恶魔的帮凶!”

“那杀人恶魔呢?”

“应该就是那个像女人一样的蒙面人。”

(五)德国佬尤坦埃格

第二天早上,处长和古赖尔回到了警局,有人报告说尤坦埃格已经被带来了。正在他们要去见那个德国佬的时候,路道比兄弟打来电话说巴贝里少校化装成西班牙人去了迪莉萝的保育院。

“回头再审德国人,我们先去迪莉萝那里。”

等处长古赖尔和另外三名刑警到达的时候,等在村边的哥哥约翰说:“迟了,那家伙用马车带走了迪莉萝,我弟弟已经追上去了。”

处长听完马上驾车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见到了一辆黑篷马车,一个白衣少女从马车上跳下来,接着跳下来一个男人。处长最后追上了马车,但是里面竟然是空的。虽然巴贝里逃走了,但是幸好迪莉萝和杰克没事。

迪莉萝说:“那个家伙说自己是西班牙人,叫里贝拉,是来参观保育院的,他带我去见一位法国贵妇人的孩子,半路我觉得不对劲,才跳下来的。前两天他用我的打字机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巴黎新闻社,上面写着寻找尤坦埃格的寻人启事。”

路诺曼回到警局的时候,凯兹布哈夫人杜诺里斯在等他,她来这里是为了见尤坦埃格。刑警带来了尤坦埃格,那是个很普通的白发老头,他一见到夫人就问凯兹布哈还好吗?

然而凯兹布哈夫人一听这个立刻泪流满面。

警长告诉了他凯兹布哈已经死去的事实,还问了他有关比也鲁王子的事情。最初是德国老头什么也不肯说,但是当处长提到凶手的名字缩写是“L·M”时,老先生像被电击了一样反应剧烈。

“尤坦埃格,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吧?快告诉我!”路诺曼说。

老人看了一眼凯兹布哈夫人,说:“在这里我不好说,我明天再告诉你,但是现在,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说的。”

于是警长让刑警带着老人离开了,他嘱咐把德国佬送到附近旅馆,严加监视。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报告说,押送老人的刑警倒在了楼梯下,老人也不见了。

“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应该是那个巴贝里少校……据说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穿黑衣戴软帽的男的,另一个是个红发女仆。”

路诺曼赶紧跑过去问凯兹布哈夫人:“您家里有几个女佣?”

“两个,苏莎和葛德禄,怎么了?”

“有红头发的吗?”

“葛德禄就是……她做了很长时间佣人了,是个诚实和会办事的好佣人。”

于是路诺曼和刑警同夫人一起回去了,到了别墅见到了女佣苏莎,葛德禄也出来见过了主人和路诺曼,她的头发非常红。处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古赖尔,那个女佣就是凶犯同伙,她头上在冒汗,关于尤坦埃格的事情,一定是她告诉里贝拉和黑衣男子的。”

“她出门难道其他人没有发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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