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折腾,余卑言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姚北文,而现在正是动手取走他小命的好时机,但出奇的是,余卑言并没有立刻动手,甚至他还与姚北文搭起了话。
“在下姓余名莺,是从楚州来的客商,手头上有点小钱……”余卑言撒着谎,但这谎言他并没有说完,且到一半时还瞥了那名女娃娃一眼,好似心中有所顾忌一般。
姚北文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立刻理解了余卑言的意思,接着他蹲在了女娃娃的面前,笑着说道:“小燕,你爹爹在前头挖河渠呢,你先去找他行吗?我和这位余老板有事情要谈。”说着他指了指北面,视野虽模糊,但大概可看清那北面有一条河渠。
小燕冲着姚北文听话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又纠结地回看了余卑言一眼,说道:“大哥哥,等下你一定要告诉我是什么话呀。”
“一定告诉你。”余卑言说道。
言语过后,小燕就顺着北面的河渠一路小跑而去。待小燕远离视线之后,这时的余卑言才幽幽地看向了姚北文,心想现在四下无人正是天赐良机,于是他准备掏出一直藏在怀中的右手,眼中的杀机顿时暴露无遗。
这时的姚北文注意到了这一幕,浑身莫名一怔,感受到了面前这人所带的一阵恶意,随即提防的后退了一步,虽是如此,但他却没有一点害怕余卑言的样子,反而异常镇定地盯着余卑言说道:“您不是什么客商……不,应该说您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实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来杀我的。”
此时的余卑言猛然一楞,这家伙是位聪明人,还挺有自知之明…只不过,可惜了。想着,余卑言眨眼之间便走到了余卑言的面前,而一直藏在怀中的右手也给抽了出来,只见那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
眼见如此,未等姚北文反应过来,忽见余卑言眼中凶光暴露而现,未见他任何的犹豫,果断地将那寒光奕奕的匕首向姚北文的心脏捅去,期间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杀人只在一瞬之间,真如一磨牙吮血的野兽,骇人!
……
漫漫荒野之中的一棵翠绿的松树之下,一名手拿染血匕首的男人正俯视着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冰冷尸体,仿佛这位手拿染血匕首的男人取人性命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至于那具冰冷的尸体…无关姓名,毕竟已经奔赴黄泉之路。
但讲来还是,余卑言注视着身下倒在血泊中的姚北文…不,应该说他凝视着那具初次见面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那深不见底的眼中存着如死水一般的漠然,显然对于杀人一事,余卑言已经达到了麻木的地步,麻木到可怕。
接着余卑言想将姚北文的耳朵给割下来了一只,算是有个交差。
可没等他将那耳朵被割下,这时之前的燕儿带着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一时注意到了余卑言的所作所为,那父女先是猛然一愣,接着燕儿吓得尖叫了一声,而那位父亲随即就将燕儿给抱在了怀中,然后慌慌张张地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见到这一幕,余卑言低头瞧了一眼面前的尸体,又瞧了瞧手中那染血的匕首,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就算我为民除害杀了这贪官,但在老百姓的眼中我依旧是一个杀人鬼。
只得长叹一声。
稍后,余卑言将姚北文的耳朵给割了下来,就当他准备离开时那先前逃走的燕儿父亲又折了回来,且他还是带着一帮光着膀子的大汉一起回来的。那些大汉们少说也有二三十位,他们手中持着铁锹,铁镐,且个个气得紫涨了面皮,般牙露嘴地和余卑言保持着一段距离,宛如一群蓄势待发的恶狼,架势极其骇人。
一般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况非吓破胆子不成,可偏偏余卑言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没有丝毫的胆怯,甚至还以为这些村民是找姚北文的尸体泄愤来了,于是他招呼了一声,不料就是这声招呼令余卑言永生难忘——
“这家伙杀了姚大人!”
“王八蛋,咱们跟他拼了!”
“为姚大人报仇,杀了他!”
“杀了这混蛋!”
……
村民们纷纷叫嚣着要杀了余卑言,这倒是令余卑言一时诧异,我替你们除了一贪官,你们不但不感谢我,咋还恩将仇报呢?他想不明白,直到由一大汉领头,带着一帮人冲向自己的时候,他顿时想到了什么。
先前我听辛姐说过这姚北文是名好色之徒,可他不曾在云雨院现过身,而且昨夜里我翻进衙门,如果姚北文是搜刮民脂民膏之徒,他绝不会在衙门中种地,并且那衙门也烂的不行,若真是大贪之人,肯定会将那衙门翻新一遍。
如今他还不坐衙门,出现在这穷县僻壤…先前那捕快还维护他,燕儿一个小孩子还对他毕恭毕敬,这还有不少村民要替他报仇,莫非这姚北文……正想到这里,这时一名大汉吼叫着已经冲到了余卑言的面前,他举起手中的铁锨就照着余卑言的脑袋砸去,毫不留情,明显红了眼。
余卑言可不是吃素的,他立即后撤了一步,躲开了那铁锨,不过躲过一次,那些大汉们又接连举起各自的铁锹和铁镐向他袭去。虽然这些村民都是庄稼汉,没练过什么功夫,但余卑言知道力气当属庄稼汉,被打中一下都有可能命丧黄泉,于是他打着十二万分的认真劲在躲闪,不得不说,余卑言一年间的功夫真没有白练,他的步伐行云流水,轻松避开了村民们的攻势。
期间,余卑言一直没有还手的意思,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杀了不该杀的人。尽管如此,其实余卑言心中还存有一丝怀疑,难道真的就如我先前的想法那样吗?
说实话,余卑言真心希望只不过是他想多了,可见到眼前如洪水猛兽一般的村民,使得他明白自己的那点希望简直不堪一击,甚至他还有一种感觉,就像是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一种负罪的感觉,一种被蒙在雾中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令自身极其难受。
为了证实这种感觉只是错觉,余卑言在村民们的一路追杀之下,他逃到了村头的刘老弟家,趁着身后的村民还未追来之际,他一脚踹门而入,一个箭步冲到了刘老弟的面前,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刘老弟打昏了过去。
这时的辛秋懵了一下,待她回过神时,见余卑言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一时她意识到出事了,于是急忙上前询问道:“少主,难道没有得手?”
此时的余卑言将昏倒的刘老弟给扛在了肩上,欲往门外走,同时他瞥了辛秋一眼低沉地吐出了一个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