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嫣?就是丹姨娘身边的侍女?”刑菡天重复着妇人的话,心中却是一惊。
这丹姨娘已经代替了娘的地位,成为了将军府中的当家人,还不知足?
哼,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太客气呢。
“娘,我这就带你去讨公道,找大夫!”
说话间,刑菡天艰难地起身,揉了揉冻僵的双腿,再次伸手抱起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妇人,转身背着她踏出了步子。
似乎已经被忘却了的黑影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望着坚毅前行的单薄背影,眼眸深邃……
…………
“小姐,留步!”
“让开!”
“将军在见贵客,小姐请回!”
“人命关天,我今天必须见到父亲大人!给我让开!”
“小姐若是执意前行,属下可就要……”
“我乃是将军嫡女,你想对我如何?滚开!”刑菡天高冷的话语似乎终于对驻守在门口的侍卫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就在这空隙之间,虽然听不见守卫张合的嘴在说什么,但刑菡天已经从微垂下来的手臂间冲了出来,背着妇人撞开了房门,摇晃着脚步摔了进去。
书房内,刑将军已是一脸铁青,而他身边的人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放肆!还不给我滚回去!”
四周依然是一片安静,但刑菡天知道,那个满脸怒气的男人一定就是她的“父亲”,刑将军。
而那个坐在主位的男子--
光洁的脸庞显得消瘦,古铜的肤色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甚至让她觉得,刚才被娘身上的湖水打湿衣服又在雪地里走动的寒冷和他相比,已是春天般的温暖。
好高冷!
就在刑菡天微微愣神的间隙,刑将军已然挥了挥衣袖:“给我拖出去!”
感受到来人的双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刑菡天才反应过来,迅速挣扎道:“放开我!爹,女儿冤枉,求爹爹为娘主持公道!”
说话间,刑菡天立刻调整身姿跪倒在地,紧紧抱住了妇人冰冷的身子,不让守卫拖动。
“放肆!”见刑将军再次怒吼,刑菡天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却听见另一个声音说道:“平日呆在府里的角落中找不到人,却偏偏在这节骨眼儿出现,该死!”
没有看见他的嘴说那么多字,刑菡之知道,这一定是他的心声,立刻开口:“女儿知道父亲今天有贵客,不该打扰的。可是人命关天呐!父亲,娘被人陷害,推入湖中了!你瞧!”
说着,刑菡天微抬手臂,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些,却不着痕迹地将妇人苍白的脸朝向了主位上的高冷男子。
“你……”刑将军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却碍于身边坐着的男子,不好发作,于是强忍着怒气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看着刑将军脸色的刑菡之待看清他的嘴唇表达的意思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父亲的话,刚才女儿醒后不见娘亲踪迹,就出门寻找,却亲眼见到姨娘身边的翠嫣用力地推娘亲下了湖。她还说……”
刑菡之故意顿了顿,见刑将军不耐烦的神色更浓郁了,才开口:“她说,娘亲姿色平庸又没有身家背景,还不如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呢。她还说,爹年轻时时瞎了眼,才会娶了娘亲做正房,还不如早点休了算了……”
刑菡天语毕,刑将军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脸色阴郁极了,四周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只有那高冷男缓缓出声:“将军府果然是能人辈出啊,只是一个小丫环,就敢谋杀正妻,还要指使家主抛弃糟糠?”
虽然听不见有人说话,但见一旁的人都转脸看向了那个高冷的男子,刑菡天也看了过去。
他的语速有些快,刑菡天没有看懂。
他说了什么?看刑老头的脸色,是在帮她说话吗?
为什么?
刑菡天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对方却瞧都不瞧她一眼,低眸看向了手中的茶盏。
刑将军明显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命人唤来了翠嫣逼问,在刑菡天的几巴掌和“来人,拿针来,让她见识一下本小姐的手段”的恐吓中终于招供。
“是谁指使你的?”刑将军凝眉问到。
“无人指使,是奴婢……”
“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吗?”刑菡天见她开口时的第一句唇型,心中的怒火就更甚了。
她没想到,一个审问拖了这么久的时间,眼看娘的身子越发冰冷,气息更微弱了……
“该不会碍于是那个人的身份,不敢承认吧?你放心,我爹爹在此,绝不会……”
话音未必,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一道人影冲到了刑菡之的身边,对着她的后脑就是一巴掌:“臭丫头,你这话中的意思,是本夫人指使的了?”
本就身体虚弱的刑菡天被来人打得头晕眼花,差点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双手却还是抱住了怀中的妇人。就算如此,不经意的颠簸还是让其到抽了一口凉气,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原来将军府的规矩还有第二条,无论是谁,走进来就可以打人的。”男子依旧看着手中的茶盏,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
来人抬头看向男子,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看……”
“你是在说本王吗?”
刑将军的脸色更加铁青,怒吼一声:“放肆!”果然引回了来人的目光。
“妾……妾身见过将军。”弱弱的声音想起,刑菡天听见的却是另一副情景:“好个俊俏的璃王殿下!若是能搭上他,也不枉我马丹丹……”
她是马丹丹?
听见了她的心声,刑菡天的目光终于从怀中的妇人身上挪开,抬眼望去--
艳紫的裙袍穿着,浓浓的妆容下,尖长的下巴傲娇地立着……
果然很典型,很经典……
刑菡天无语地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刑将军,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一些。
“爹爹,女儿好疼啊!”见无人开口说话,刑菡天立刻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