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车依然在开,不同的是外面的景观已经从明亮的田野变成了漆黑的树林,打开窗户可以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天上的星星。爸爸的车速放得很慢,晚上的路要小心一些走,因为车灯照明所能看见的范围并不能告诉我们后面的路会有什么。
“爸,实在累了就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一会吧,疲劳驾驶很危险的。”爸爸却没有理我,自顾自地开着车,就像没有听见我发自内心的劝告。
我很纳闷,爸爸从来不会听别人说话不搭理,更何况在车里这种狭小的空间,肯定能听见。坐在副驾驶座的妈妈也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呆滞地注视前方。我又叫了一声:“爸,妈?”
他们依然没有理我。这种离奇的安静使我感到不安,我便用力摇了摇爸爸的肩膀,就在那时,爸爸却一股脑栽在方向盘上,妈妈也猛然向我扑来,我仔细看看妈妈,竟青面獠牙。这时候车速突然加快,不受控制地开始四处拐弯,“妈妈”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我惶恐地尖叫起来:“爸爸!妈妈!”这大概是我最后一声尖叫,因为在慌乱中,我瞥见我们的车正往一个悬崖急速驶去。几乎就是到达悬崖的那一秒,我生生地感觉车已经离开了地面,也旋转了九十度开始往下坠。
“末辛。”就在我认为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刻,我听见有人叫我。
“末辛!”这个声音提高了一分,这是。。妈妈的声音。可我依旧没有知觉。直到妈妈开始拍我的脸,我的世界才恢复一片光明,我正躺在车的后座上,车已经停了,妈妈在副驾驶座上转过身来叫醒我,驾驶座上好像没有人,爸爸也许在车后面拿行李。
“你终于醒了,快下车给爸爸帮忙,我们到了。”妈妈说完就下车了。
原来一切只是一个梦吗。但在我的脑海里却那么真实,就像是昨晚的事情。算了,终究只是个梦,随它去吧。
我随意地答一句:“来了。”就懒懒地打开车门。
爸爸早就给我们找好了人家来住宿,所以不用担心吃住问题,我们住的房子,是一幢双层木屋,里面还算干净,外面是一列青石板,顺着它走可以走到镇上热闹的地方。屋子后面就是树林,所以在这边,夏天比较凉快。房东是一个姓端木的老伯,为人热情和蔼,据说是镇上比较受尊敬的人。
进屋吃了两片端木先生招待我们的西瓜,我便请求到后面的树林走一走,毕竟很少接触纯天然的绿色资源,树林对我而言是一种新鲜的东西。大概也不觉得我会跑丢了,父母一边啃着瓜一边说“小心点。”便没了后话。
不得不说这片林子真是非常凉快,我在林子里慢慢地走着,耳朵里充满了蝉鸣。我挑了一棵比较大的树,靠着它坐在长满了青草的地上,静静地闭目养神。在城市中觉得聒噪的蝉鸣,此时却觉得十分悦耳。我细细地品味这种来自大自然的乐音,觉得里面似乎夹杂了一些口琴的声音。大概是我沉醉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中产生了幻听吧。
不对,本来就有人在林子里吹口琴。
这个声音越发真切,一旦捕捉到这个声音,它就变得异常清晰。我循着声音走去,想要找到这个吹口琴的人。我一直认为口琴是一种很难演奏好的乐器,可是这个人的水平无疑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只怕专业的音乐家也会啧啧称赞吧。
“你在找什么。”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个清澈的女孩声音,似乎是从。。树上传来的?我抬头,却没发现人的影子。
“笨蛋,我在这。”
声音来自前方,果然,前面有一棵树的横枝上正坐着一个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口琴,大概是银制的,上面雕有许多栀子花的图案。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布裙子,前额中分,没有刘海,黑直的长发垂在腰间,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冷冷地盯着树下的我。
原来,刚刚就是她在吹口琴。
她从树上跳下来,裙子飞起来也完全不在意,我倒是很自觉地把眼睛遮起来,她这么熟练,想必是经常跑到树林里爬上爬下吧。真不懂她外形如此端庄是怎么做出这些举动的,更何况她也算个美人。
“原来是来度假的啊。”这个女孩听了我的阐述后说道。
“没错。”我也淡淡地回答。
“一个破镇子。。有什么好玩的。。”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随即马上想起来什么一样,“这样吧,这几天我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玩,只有我知道的呦。”说完,她露出了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我也大概知道,她所说的大概就是镇上没人去却被她视作掌上明珠的地方。
恰好我也不想待在端木先生的屋子里烂几天,便爽快地答应了。“好。”
“那么我怎么去找你?”这可是个重要的问题。
“你是住在端木家。。沿着青石板走大概十片的样子右拐直走能看见一口井,前面的房子就是我家。”,“其实就算去了我也可能不在啦,一般在树林里找到我的几率比较大。你叫什么名字?”
“嗯。。明白了。我叫夏末辛。”
“我是橘栀。柑橘的橘。栀子的栀。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