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在塔姆的头上有一片黑云陡然出现。
“举盾!有埋伏!”塔姆惊觉上当,可是为时已晚,黑压压的箭雨疯狂的压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一半的骑兵身死当场。
“调转马头,撤退!”塔姆根本来不及悲伤,忍痛拔下肩头的一枝箭,急声下令,生怕众骑兵全军覆没。
在塔姆调转马头后,在他两侧的草丛里喊杀声响起,大批的人马杀出。
中年汉子也带着一众马匪挥动马鞭,高声呼啸的掉头杀了过来。
骑在飞奔的马儿身上,塔姆弯弓搭箭,回身连射十枝,并且箭无虚发,根根命中。
其他的骑兵虽没有塔姆那样高超的箭术,但也是部落里骁勇善战的战士,纷纷回身反击。
双方追击大战各有伤亡,塔姆部下的士兵再次死伤有二十余人,而后面的追兵也像是被塔姆的箭术惊的放慢了速度,远远的跟在塔姆的后面,给塔姆一种随时都能甩掉他们的错觉。
就在这时,自塔姆斜前方又有二十人组成的一队人马杀出,为首是一位身如铁塔的黑汉,黑汉此时狞笑着,冲着塔姆喊到:“塔姆,哪里去?快快前来受死。”
塔姆定睛一看,认出了这名黑汉,此人正是乎尔巴部的近卫队长图尔巴图,前些天曾作为使者拜访过可汗。
塔姆心中确认伏击自己的就是乎尔巴部无疑,此时危机时刻,塔姆根本不想同图尔巴图打嘴仗,接连两枝箭就朝图尔巴图射了过去。
那图尔巴图不愧是近卫队长,手中盾牌一晃就挡住了射向他心口的利箭。
然而塔姆的另一只箭射向的却不是图尔巴图,而是图尔巴图的坐骑。
噗!
一声闷响,塔姆的箭精准无比的射中了马的眼睛,那匹黑色骏马痛鸣一声就前腿离地,人立了起来。
马上的图尔巴图刚刚挡下塔姆的箭,根本来不及抓住缰绳,噗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跟在图尔巴图身后的众士兵见状,立时拉住了各自的马缰。
塔姆趁着这一个空挡,带着众骑兵瞬时就冲了过去,甩开了后面的追杀。
王仲禾亲眼目睹了这场极具水分的追杀,心中对这场阴谋更加的感兴趣了。
负伤的塔姆带着损失惨重的骑兵队返回了王帐,孛儿只斤部的民众看到塔姆的惨状,再结合之前牧民带回来的消息,霎时间,孛儿只斤部群情激奋,好战的勇士们早早就把箭壶填满,把弯刀磨得锃亮,只等可汗下令,上马杀到乎尔巴部。
孛儿只斤部勇士炽热的眼睛里已经看到了乎尔巴部的战火,他们看到乎尔巴部的男人惨死在他们的刀下,乎尔巴部的女人哭嚎着被掠在马背上挣扎着,他们看到了被烈火焚烧的蒙古包和尸体。
只要可汗下令,这些战士有信心让乎尔巴部变成他们所想的模样。
王帐内,塔姆痛哭流涕的将死伤情况禀告给了合不勒汗。
愤怒的合不勒汗闻情狠狠地将最心爱的青花瓷瓶摔了个粉碎,然后安慰塔姆先去处理伤口。
在王帐内,孛儿只斤部的高层纷纷被合不勒汗召集而来,在众首领商量一夜后,合不勒汗的王令传遍整个部落,他要为无辜牺牲的勇士们讨个公道,他要让那些外来者知道王庭的厉害,他要让有心挑衅的其他部落心悦诚服。
集结的号角声吹响,早就等待这一刻的勇士们,翻身上马,全部聚集到了王帐前。
凌晨的东方只是泛起了鱼肚白,太阳的光芒还不足以照亮整个人间。
王帐前的空地上黑压压的挤满了骁勇的战士,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这里没有半点杂音,静悄悄的,只有面前的篝火和士兵手里的火把在猎猎作响,他们在等待,等待他们的太阳出现。
王帐的帐帘被掀了起来,草原上最耀眼的太阳从中走出,他一身戎装,威武不凡,他的眼比雄鹰还犀利,他的胸怀比草原还辽阔,他就是合不勒汗。
战士们看合不勒汗的眼光,炙热的让这片土地都开始升温。
“勇士们,这一夜我没有入眠,我的可敦都在埋怨我让她受到了冷落。”合不勒汗的声音雄厚洪亮,整个部落都能清楚的听到:“但是,我告诉她,有人比你更冷落,更无助。她们的儿子,她们的丈夫,他们的父亲,再也回不到他们的身边了,因为他们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让他们成为尸体的家伙就是抢走我们牛羊的混蛋,并且那些混蛋就在我们的隔壁,所以我们要杀掉他们。”
“杀掉他们!”
“杀掉他们!”
山呼海啸的咆哮声瞬间在草原上炸开,就连黑水河的薄冰都崩开了裂痕。
东方的太阳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吓得缩了回去,但是在这片草原上没有人注意到它,人们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了最耀眼的地方。
“我们的敌人,乎尔巴部落。他们犯了错,他们不该夺走我们的牛羊,让我们的族人没有鲜奶喝,没有烤肉吃,让我们的族人饿肚子,这是他们的第一项罪过。
他们更不该杀死我们的族人,伏击我们的勇士,这是他们的第二项罪过。
他们最不该的是挑衅我们的威严,无视我们的荣耀,这是他们的第三项罪过。
今天我们会让他们承受我们的怒火,他们的牲畜会在我们的篝火上发出香味,他们的亲人会在他们的面前惨死,他们的女人会成为我们奴隶,他们的旗帜会被践踏在我们的马蹄之下。
勇士们,骑上你们的马,他们在我们孛儿只斤面前是不堪一击,今夜我们必定会回到帐前享用他们的一切!
部族不可挑衅,荣誉不容侵犯!”
合不勒汗展臂高呼,数千战士振臂齐喊。
“部族不可挑衅,荣誉不容侵犯!”
……
滔天声浪中,孛儿只斤的战士跨上了他们的马,化作钢铁洪流,撕开黑暗,杀向了西北方的迷雾中,那里有乎尔巴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