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音绕在耳旁,王仲禾也没敢继续修炼,神识缩回青沙海最中心的青石内,心中思量着如果出去询问小猪,小猪也不一定有办法,要不然在他进入冥想前不会不告诉他,又想到进入冥想前挨得棍棒,王仲禾很快就绝了这个念头。
“啊!该怎么办呢?”青石悬在虚空中滴溜溜的转着,王仲禾苦恼的都快疯了。
“如果只在青石内沟通天地元气会不会出现异象呢?”王仲禾想了好多,最后也只认为这个办法靠谱。
事到如今,只能姑且一试了,外面有小猪守着,王仲禾也是大胆放心。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梵音从青石内小心的传出,虚空内平淡无常,全无异变之象。
在这被道音挤满的世界里,青石发出的声音有若于无,王仲禾偷偷的观察许久才放下心来:“果然行得通。”
王仲禾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骄傲着,又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以防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仲禾谨慎小心的诵出《般若经》,青石周围附着的天气元气在《般若经》传出的那一刻凝成了透明的法纹,法纹极为细淡,以至于王仲禾在第一时间并没能发觉。
随着难读绕口的经文诵出,围绕青石的法纹越来越明显,并发出淡淡的金芒。青石周围的风也开始急促起来,王仲禾冷静的观察着一切。
法纹的金芒就像夜里的灯塔一般,尽管微弱,但也能引人前行。法纹的金芒越来越浓郁,或许是达到了极致,只见法纹倏地一下,生出一道金光,金光极细,比王仲禾所见过的蚕虫吐出的丝还要细,若非这道金光有着于这识海格格不入的色彩,是很难被辨别出的。
在金光突然出现的一刹,王仲禾确实被惊着了,等心安定下来后才仔细揣摩起了金光。
金光至青石始,穿过青沙海,刺破响彻虚空的道音,不知通向了何处,就像一座金色的桥梁一般,从这处通到了那不知天堂还是地狱的去所。
这确实是一座桥,王仲禾的神识离开了青石,踏上金丝细桥离开了他的识海。
路很长,所以赶路的速度也很快,理所当然的快。神识与光融为一体,王仲禾乘着光速就来到了尽头。
漆黑的尽头,那有什么文人墨客所描述的登峰后所见的大好风光,这里比识海的虚空还黑。
金光的余芒很突兀的消散在了这尽头,仿若是被怪兽给吸食了。
王仲禾并没有离去,而是留在了这里,依旧诵读着《般若经》。王仲禾没有选择,因为他所面临的一切没有借鉴,只能他自己驾着四不像的车,在这泥泞的沼泽地上留下一道车辙,他之前的开路虽然还没有被烂泥遮盖,但他不确定自己回到青沙海后是否还能重蹈覆辙,若是那时后悔自己碾出的车辙被遮盖了,那他还得用自己的生命在面前的沼泽地上试探深浅,只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在这片沼泽地上王仲禾所有的选择都决定着他的生死。
前途如同面前的景象,那是无与伦比的黑暗。王仲禾已经做好了不后悔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在他推测看来,失败就是在这片虚空中迷茫的活着或者死去;成功则是在山川河流旁,宇宙乾坤下,有血有肉的生活。一个最害怕死亡的人在绝望面前有了抛去生死的觉悟,王仲禾想活着,想要有血有肉的活着。
所以他在等待,守在这片虚空,想看看水到渠成的成功。
……
金芒不知疲倦的消失在虚空,王仲禾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在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没有什么需要用时间来衡量。
撕破黑暗的永远是光明,许是黑暗也耐不住王仲禾对黎明的渴望,被逼无奈的打开了天窗。
在那金光消失的地方终于出现了变化,只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亮点,像是远处普通的星辰,可又像近在咫尺的太阳,晃得王仲禾心神荡漾。
亮点同样是金色的,亮度却比金丝细桥明亮了太多倍。
“嘭!”像是烟花绽放的声音。王仲禾全部身心都放在了亮点上,就在刚才那个金黄的亮点突然一震,闪烁着,沉闷的声音就在虚空内传开。
嘭嘭的响声并没有停歇,就像是心跳声,有着不可言明的节奏。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亮点不知闪了多少下,闪的王仲禾眼花缭乱,都看不清了虚实,在他看来这片黑暗的虚无中突然出现了数不尽的星辰,都亮着金光。
“这么长时间不睡觉,果真对身体不好,眼都花了。”王仲禾在自己身上寻着开心。
在这里,王仲禾没有眼睛,有的只是他的神识,人体最本源的感觉。在这里,他能够看到的都是眼睛看不见的,也都是真的。
以亮点为始点,随着亮点的每一次震动,虚空中出现很多细小的金色电流,蜿蜒曲折的向四周散去,仿若金蛇狂舞一般。
金色电流蔓延的越广,金色的星辰就越来越多,就像是被火苗点燃的蜡烛。每颗星辰亮度不同,或明或暗,可它们都在跳动,就像那些真正的星辰一样。
所有的星辰在跳动,在王仲禾看来就像是整片虚空在跳动一样,一张一弛,极有节奏,虚空似乎在呼吸。
神识飘动来到最初的亮点前,从青石射出的金光仍旧与其相连,这里与青沙海的那片虚空就像两个世界,金光就是连通这两个世界的桥梁,只是这桥梁太细窄了。
神识能够融于青石内,自然也能融在亮点内,依法炮制,王仲禾做出选择后毅然决然的和亮点融合在了一处。
眩晕,恶心。这是王仲禾的感觉,神识有了这种感觉不免有些奇怪。
此时的王仲禾感觉自己掉进了陈年的酒缸,而且还是很大的那种。
神智不清的王仲禾沿着金色电流蔓延的方向走去,去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