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有一波传菜员,心中骂娘的又来到了雅竹林,这短短半个小时,他们就跑了三趟,搁谁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而接过托盘的四女,心里比他们还痛苦,她们本来就瘦弱,而且在酒店规定中,她们必须保持优雅姿态,让客人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时刻保持优雅,在他人看来并非是什么难事,但只有亲身经历之人才会有真实体会。
没有一件工作是件轻松活,尽管你看着它光鲜亮丽,它也只是一份工作,是工作就会累。
别看四女表面上的工作量不及传菜员大,但她们的工资却比传菜员高了许多,这就可以间接说明她们的重要性和劳动量。
要把美展现出来,又不能妖娆放荡;要时刻保持笑容,又不能僵硬勉强;要脚踩高跟,又不能让手中的托盘不稳,从而破坏菜的美观……
除了种种严苛的规矩之外,还得做到处事不惊,遇事不慌。
而且用一种优雅的姿势托盘,是极为不舒服的,再加上餐具和食物的重量,这些瘦弱的女子怎能不疲惫。
努力保持着笑容,但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起来,心里难过的四人,匆匆上完菜后,就逃离了凉亭。
简素儿和崔安安把一切看在眼中,也不禁可怜起了那四个女孩,因为她们知道这陈东的酒店招的服务生,大多都是勤工俭学的丰大学生,看到自己的同学被折磨成这样,怎能不让人心酸。
琳琅满目的美食,让王仲禾哪还去管别人酸楚,早一心扑在了食物上。
同简开阳小酌几杯后,王仲禾这才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其他三人为了小猪也忙活了起来。
在小径的尽头,陈东忙完了事,觉得时间差不多,几人也该吃完了,就想着过来给简开阳敬杯酒,然后再送人离开。
可他刚走到小径,就听到耳边传来了阵阵抽泣声,闻声看去,正是那四女坐在一张长条椅上偷偷抹着眼泪。
开门做生意之人,哪能见得手下这般哭丧样。
一时间,陈东面色变化,横眉竖眼,一脸阴沉的走了过去。
“上班时间,哭哭啼啼的是什么样子,让客人看见了,坏了心情,你们承担的起吗?”
听见呵斥声,四个女孩连忙起身,更有脚踝酸痛厉害的一位,差点崴脚摔倒在地,亏得旁边的一位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才幸免于厄。
四个女孩红着眼,哭的是梨花带雨,秀美的鼻子时不时抽搐着,低着头,一副可怜样,直让人心疼。
陈东见状,满腔的怒火也瞬时被泪水浇灭了许多,心中奇怪:“这要是一个人哭,到好理解,怕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可四个丫头同时哭,就实在让人费解,难道给客人调戏了?不会吧,简叔好像没这毛病啊?难道是那个姓王的小子?不会啊,有简叔在,他还敢造次?”
“怎么回事?”猜不出所以然的陈东,只能温言问眼前的四女。
四女语带哭腔,将原委娓娓道来,惊得陈东面色古怪,根本不敢相信。
“你们确定是被人吃了?不是倒了?”陈东艰难的咽了口涂抹。
四女肯定的点着脑袋,委屈的开口:“周围没有痕迹,只能是被吃了。”
“这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吃了五十道菜,这来来回回确实是累着你们了。行啦,也别哭了,他这一顿饭下来,肯定是一大笔钱入账,到时候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红包。”陈东伸手抹掉其中一个女孩光滑面颊上的眼泪,接着道:“行了,坐下歇会吧,我去里面看看。”
满腹狐疑的陈东,迈步去了亭内,留下的四女,可怜的像是小鹌鹑,坐在了长椅上。
凉亭入目,陈东只觉面前的景象好是热闹,四人一猪没一消停的,看那姓王小子右手挥筷如雨,左手提着一瓶酒,像喝水般喝着。
陈东脑门上渗出了汗水,他看看那个酒瓶:“这是我店里的酒吗?是不是哪个孙子往里面灌水啦?”
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陈东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原来真有人能把酒当水喝。”
跳过王仲禾,再看其他三人,简开阳微醺,面色通红的给小猪夹着菜,而其他两个小姑娘直接让陈东大跌眼镜。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两个丫头吗?”
看那二女子,发丝凌乱不自知,额头香汗淋淋,卷袖露粉臂,玉手抄盘,使劲把食物往面前那个小碗里扒拉,可那小碗怎么填都填不满。
又近了几步,陈东才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那碗前还有一头幼猪。
“猪什么时候能享受这等待遇了?”陈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好像颠覆了。
“臭小子,你怎么才来?”简开阳看到陈东,顿时眼前一亮。
众人听闻这句话,才回头看到了像根木棍杵在那儿的陈东,原本热闹的饭桌立马就静了下来。
两个女孩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很失态,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整理衣装,站到了一旁。
“呃……呃,我……过来给你老敬杯酒!”
在众人的目光中,陈东愣了好久,才从之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中醒来。
“来来来,坐下喝,坐下喝……”
简开阳笑眯眯的让陈东坐在了崔安安之前的座位上,这老头心里面盘算着:“等陈东这小子喝高了,我得给他要个折扣,要不然回去了又得听老婆子唠叨。”
陈东落座后,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心里终于相信之前的菜确实是被吃了,不是倒了。
瞅了眼王仲禾手里的酒瓶,陈东赞叹开口:“小兄弟好酒量啊。”
“年轻不知轻重,每个把门的,让陈叔见笑啦。”王仲禾咂了咂嘴,这酒很烈,初时喝有些辣口,但越喝越能感受到这酒的醇厚。
“年轻就是本钱!”陈东也随口胡诌。
王仲禾看了眼面前的佳肴,不想和陈东闲谈:“那陈叔就一起喝点。”
陈东推拒再三,最后在简开阳的帮腔下,只能勉强应了下来。
酒过三巡,陈东刚刚喝的兴起,王仲禾手里的酒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