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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男人心痛有谁知

“呵呵,你没事吧。”看我久久地不回话,余水水礼貌地问侯了一句。

听着余水水异常客气的问话,我突然感觉到余水水对我来说竟然是如此地陌生,她离我的距离竟然是如此地遥远,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之前对她的所有想象和推断不过是庸人自扰,纯属自作多情!而我的自信、我之前所有的良好的自我感觉,也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

“没事,没事。”反应过来的我忙不迭地回答道。

“没事,我真的没事!开玩笑,我怎么会有事呢!我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挫折根本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得装,我必须装,我不能让这帮色狼瞧出我的异样,我--我--我他吗的死活也要装下去!”我内心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甚至在放下话筒的时候,我还给这帮色狼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轻松潇洒的笑容,尽管我心里清楚,我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拒绝向这帮色狼们透漏我方才表白的任何信息,实在逼不过了,我也会用“还好、还不错”之类的模糊语言敷衍过去。相反地,在色狼们谈论其他话题的时候,我会装出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积极参加,我放肆地大笑,我张狂地叫嚷,我嚣张地狂吼,但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我今天兴奋的有些反常。

但当我卸下重重的伪装躺到床上的时候,悲伤终于从心底毫无顾忌地蔓延到了我的全身,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有了重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心象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揉着、捏着----最后终于支离破碎。

我任由悲伤侵袭着我的四肢百骸,直至我的心痛到麻木,痛到毫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我居然开始自怨自艾起来:“你个傻比,你找人家干什么呢,自取其辱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根本不应该去打搅人家!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真不要脸!恬不知耻地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说喜欢人家,人家肯定笑你是神经病!你他吗的太可笑了!你他吗的太自以为是了!你活该!你咎由自取!”此刻,我万念俱灰,只有通过不断地自嘲来化解内心浓重无比地失落感。

紧接着,这种自怨自艾又被历数自身的缺点所取代:“你看看你,矮的象个侏儒、黑的象快炭、平时邋里邋遢、双脚臭气熏天------你有什么资格去追人家,撒脬尿当镜子自己照照吧!”我越想越自卑,全身不自觉地蜷在一起,头也一个劲地往枕头底下拱,真的没脸见人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各种灰暗的情绪死死地缠绕住了我,愁绪也挣脱了我的脑海在悲伤的河流中尽情地畅游,直到筋疲力尽!接下来的几天,我象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而机械地睡觉、吃饭、上课,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激起我情绪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买烟的时候,我一脸木然地迎接着摊主虚伪至极的笑容;路过麻将馆的时候,我漠然地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了一块钱争执的面红耳赤。

余水水啊,我本来想让你带我抽离这蛮荒的世界,但我没有想到,你只是对我的灵魂感兴趣!

《宪法》课再次如约而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余水水将会在课堂上准时出现。作为一个失败的追求者,我暗暗地打定注意:“这次说什么也不去偷窥余水水了!我对她已经丧失了兴趣,我拒绝再见到她!”为此,我煞费苦心、找了诸多欺骗自己的理由,其中包括感冒、发烧、流鼻涕、流眼泪、肛裂-----等,这些理由充足的让我完全相信,这无疑是一个伟大而英明的决定。

上课的钟声敲响了,我躺在床上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个举措让自己挽回了最后的颜面。

但是过了不到五分钟,我又对自己的这个举措产生了怀疑:“好不容易盼到这个能见到余水水的机会,我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一想到余水水娇艳的容颜,我的心就象猫抓一样痒痒,鬼使神差地,我下了床;鬼使神差地,我开始梳妆打扮;鬼使神差地,我夹起课本朝教学楼狂奔而去-----。

一路上,我反复地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的不要脸,绝对是最后一次,这次以后,我将对她不再留恋!

余水水美丽依旧,但此刻我的心境,却与往日有着大大的不同。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内心强烈的不甘和浓重的爱恋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在身体里四处冲撞,急切地寻找着宣泄的渠道:余水水,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的表白我是鼓足了多少的勇气!那略显痴呆的几句话里面承载了我多少的感情!我曾经为你痴迷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的内心曾经是多么地波澜壮阔!这些,你都知道吗!是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不了解,你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将我的梦全部击碎!

但---所有的这些,我也只敢对自己说,若不是想到我还是个男人,若不是顾忌到旁边还有同学在,我真想趴在课桌上号啕大哭一场。

自我宣泄了一番后,我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看着坐在前面的余水水,我怎么也提不起来哪怕一丝的埋怨:是啊,我凭什么怪罪人家呢,人家也只是一个可怜而又无辜的受害者,我单方面地喜欢上了人家,然后打电话强迫人家有所表示,人家的答案让我不满意了我心里还极度的不爽,我这不是强盗的行径吗?要怪就怪自己实在不够优秀,配不上人家。

我一边看着余水水一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

看着余水水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的心里满是苦涩。

传说爱神丘比特有两支神箭,一支金箭、一支铜箭。被金箭射中的就能如愿以偿,而被铜箭射中的只能是单相思,只会有痛苦的结局。很显然,我的运气实在太差,被那支该死的铜箭扎中了。最令人伤心的是,丘比特的手劲太大了,他吗的,扎的那么深干嘛,真疼的要命!

我的故事还没有开始,似乎就被无情而悲凉地划上句号,这种感觉真的令人沮丧。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内心总是被一个冲动包围着——我要当面向余水水倾诉!对!我要向她当面倾诉!我不能让余水水就这样地在我的故事中沉睡下去,我必须唤醒她,让她读到我的故事,读懂我的心!我必须告诉余水水,她是我的故事里不可或缺的女主角!

但---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彻头彻尾地窝囊废,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构思,我实在缺乏把它变成现实的胆量,我唯一敢做的,就是在一个余水水看不到的地方哀怨地顾影自怜,而所有的情愫和心事,只是在我的心里默默地酝酿、萌芽、开花----然后凄惨地凋零、绝望地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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