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森雄听了她这话差点拍案而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他们云家布庄的货源被截断还不是她做的手脚,她现在却来摆出一副施舍的模样,简直是不要脸之极。
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因为他不能让云应天知道这事是他搞出来的,他必须得在父亲面前留下好印象,这事绝不能搞砸!
云森雄心里在计算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最划算,沉吟半晌才道:“还请少东家帮云家布庄的货源打通打通,南方茶叶的进货渠道……”
“行,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不过,南方茶叶的进货渠道我只能给你一条,另外,城西米庄的进货利润我再给你一成,这样行了吧?”
云森雄大喜,早知道少东家这么好说话,他应该提出更多一点的要求的。
正想着,只听上官尔寻又说道:“云大公子,我的底线就是这些了,前面的那些条件不计,你知道米庄进货利润一成是多少么?民以食为天,米是百姓家中必有之物,你该知道这一成是有多少利润吧?”
言下之意就是别太贪了!
云森雄也知道上官尔寻说的是实话,但东西一旦来得太容易反而想要得更多,考虑到自己在其中确实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便没再提过分要求。
他面带笑容道:“如此真是感谢少东家了。”
上官尔寻似笑非笑:“好说好说。”
云森雄这次谈判得到了预想之外的好处,自然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想着回去在父亲面前邀功,父亲定会好好表扬他的。
“少东家,关于今日见面一事还请……”
上官尔寻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他:“怎么云大公子出来风流,还怕别人说不成,既然云大公子如此说了,那便依你!”
云森雄大喜,没想到生意场上出了名刁钻为难的上官少东家今次会这么好说话,看来云惜这一张牌还真是押对了,多年来那个病秧子老拖着不肯死,想不到留下来竟还能帮上这么大的忙。
最近几年来,云家一直都在想办法与上官尔寻套近乎,可她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更别提生意场上合作的细节了!
如果知道她会看上三弟,早就把他推出来了,何必等到今天!
他现在是充分了解先生说的那句话:天生有材必有用啊!
想不到上官尔寻平日里看上去挺正经的一个人,竟然会离经盘道喜欢上男人。
云森雄在看上官尔寻时眼神中难免染上了一层鄙视之意,上官尔寻自然注意到了,不过她只当没看见。
这种不善与鄙视的眼光,上官尔寻这几天在大街小巷可碰得多了,她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主,从来不会在意别人如何看如何说。
她就是她,也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云森雄高兴地道:“如此甚好,少东家,我在似水年华摆了酒席,就请赏脸留下来一度春宵如何?”
“不了,似水年华的酒席吃来吃去都是一个味道,我都吃腻了,云大公子若是好这口的话可留下来销魂一宿,告辞!”
上官尔寻明赞实贬地暗讽了他一通,把他损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看他吃憋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想必他平日里对云惜肯定刁难不少,这下也算是为他出气了。
“对了,云大公子。”上官尔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传言要继续传下去哦!”
云森雄目瞪口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那传言是我……”
他马上住嘴,只见上官尔寻轻扯嘴角邪邪一笑,打开门扬长而去,悠悠扔下来一句:“好好玩吧,今天我作东,呵!”
这便是那天上官尔寻与云森雄在似水年华秘密见面的全部,场影又转回了今日的新房内,她与云惜两人之间的对峙。
上官尔寻站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头,此刻她觉得自己穿着里衣在他面前实在是一件很不明智的行为,尴尬、难堪的情绪满满地涌上了心头。
她怎么感觉云惜的眼神越来越犀利,从来没有过的那般凌厉与轻慢,她在他面前就好像赤身果体没穿衣服似的,只觉得新房内的空气越发地稀薄起来,她简直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站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像落魄王子一般温润如玉、有着淡淡书生气质的云惜么?还是那个在饰品店中第一次见到的不知所措的云惜么?还是那个因为她送了一些不太贵重的东西而生气的云惜么?
原来隐藏在他最深处的不甘和心思竟是这么深沉……
“上官尔寻,你还敢说你是无辜的么?”云惜露出一丝冷笑,眼中轻蔑与厌恶一闪而过。
“云惜,对不起,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太想得到你,我喜欢你……”
“够了,上官尔寻,别再说喜欢我!你和云森雄的交易我根本不感兴趣,因为那并不是我嫁过来的主要原因。我不想做的事情,就算你再怎么逼我都没用,但是……”
云惜的眼里流露出阴冷的恨意,生生地让上官尔寻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是仅着一件里衣的缘故还是其它。
上官尔寻结结巴巴地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那个女人,呵呵。”云惜突然轻扯嘴角笑了,但那笑却一丝也未达眼底,“有一天晚上来找我,说如果我不答应这门婚事的话,就不会让我娘亲的牌位摆在云家的祠堂。”
“什么?”上官尔寻愕然。
是吕凤,肯定是她对云惜说了这番话,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迫他,竟然连一个死人的牌位都不放过!
“是呢,我之所以现在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我娘亲的牌位,不是因为你,上官尔寻,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作为一个儿子,唯一能为我娘亲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我不能让她成为无主孤魂,她在生前已经很惨了,死后断然不能在阴间流浪。”
云惜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想起了过去和他娘亲一起快乐生活的日子,又或许想起了一些悲哀的事,总之是与他娘亲有关。
上官尔寻愣愣地看着他落寞的神色,很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娘亲才……”
云惜从沉思中很快反应过来,恼怒地瞪着她低吼:“收起你那可怜的眼神,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我这么做都只是因为……”上官尔寻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别说喜欢我!我承受不起。”云惜冷道,“原本以为你是男人,或许可以和你玩一玩,但是很遗憾,你是女人,而我刚好不喜欢女人。”
“我不相信!”上官尔寻猛地大声叫,“你只是故意这么说罢了,你在报复我!”
“你不相信?”云惜妖孽的脸上露出几许无情与不以为意的玩弄神色,“或许你可以去问凌思?”
上官尔寻死命地摇头:“凌思是你的人,他当然会为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