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莫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慢慢地坐了下来,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父亲这样的态度他是始料未及的,想到父亲阴沉的脸和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心凉。
上官尔寻被朝廷通缉最高兴的莫过于她的叔叔上官峰,上官家唯一的继承人成了逃犯,没被抓住倒还好,万一被抓住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即使没被抓住,上官尔寻也一辈子回不来了。至于上官尘阳,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试问全天下上官家这么庞大的家产,除了他上官峰还有谁有资格来获得?
在通缉令贴出来不到二个时辰,上官峰便俨然作出一副主人的样子来,他先是将家里的一众仆人喊在院子里训了话,装模作样地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了一通,紧接着就是要明正言顺的查看书房里的那些帐簿。
然而他没有得意得太久,帐薄也没有翻上个二三页,官府的人便上门来了,上官峰看到衙役们手上的封条彻底呆住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上官家被封了。
里面一干人等全部被赶了出来,上官峰抱着院子里的柱子大哭大叫不肯走,两个衙役走过来抬起他直接往外面一扔,他马上爬起来往里冲,他知道自己一旦出了这个门就再也进不去了,歇斯底里地叫道:“让我进去,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是明正言顺拿的!”
“你的?”一名衙役讥讽地说,“你是哪位?怎么你的主人有事,你这个下人也想天鹅吃癞蛤蟆,堂而皇之地把家产夺过来了?”
“不,我不是下人,我叫上官峰,是上官尘阳的弟弟,上官家的主人!”上官峰大叫大嚷,希望他们把家产还给他,“上官尘阳不在了,那这里的东西理应是我的了!”
“是你的?”衙役们听到他这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即使是上官尘阳本人来了,也不是属于他的了,他窝藏逃犯,协助逃犯逃走,所以上官家的东西全都属于朝廷了!”
“抢劫啊!官府抢劫啊!”上官峰在地上滚来滚去极尽无赖之能事,当然他只能是给众人徒添笑料罢了。
一名衙役走上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看来你是不想活了!这种话你也敢说?”
另一名衙役把腰上的佩剑抽出来,恶意地瞪着他冷笑:“抓起来!”
上官峰立马惊恐地闭上了嘴巴,但这时已经太晚了,后面马上上来两个面无表情神情严肃的衙役,一人一边拖起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上官峰,直接一副镣铐给拷住了。这时无论他作什么哀求都没有用了。
属于上官家的东西全部被封了起来,包括其名下的家宅、店铺、仓库、酒楼,这次的毁坏几乎是全国性的,可以说在一夜之间,全国首富堪比皇室还富有的上官家彻底易主垮台。
上官家被封了。
上官家的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昔日里繁华似锦的大宅子现今变得一片荒凉,门前萧条。
云惜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和凌思离开了上官家,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官府的人便过来了,上官峰见他走的时候还高兴来着,只可惜他也没有高兴得太久。
云惜并没有回去云家,而是带着凌思去了一家酒楼,小二领着他们到了二楼的一处雅间,倒了一杯热茶,“客官请慢用。”
“叫你们掌柜的上来!”
“是。”
很快,酒楼掌柜进来了,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沉稳严谨。一进来看到人便马上转过身去把门关上,回过头来时脸上马上换成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微微弯腰,神态极是恭敬,“云公子。”
云惜端坐在那里,微微点头,声音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上官尔寻出逃,你派人去查一下她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云公子。”
然后过了好一会没有听到云惜的声音,掌柜这才向他仔细看去,只见云惜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好像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云惜的外貌是公认的美男子,此时的他看上去给人一种极为忧郁的美感。
掌柜内心道,正是云公子这样的长相,才会惹来祸端,要不然上官尔寻又怎么会强逼着他嫁给她呢!
不过以云公子这样高的心计,根本不可能被她得逞才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名义虽然是他的,但背后真正的老板其实是云公子。像他这样的当前面老板云公子当幕后老板,在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几家,云公子也不可能会把所有酒楼交给他去管理。
另外还有一些生意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云公子其实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能柔弱。当听到外面的人总是这样谈论云家三公子如何如何受欺负时,他总是会嗤之以鼻。
“请问云公子还有其它吩咐么?”
“没有了,你下去吧。”云惜像才回过神来,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狼狈,他挥了挥手,那个人说了是便转身出去了。
云惜看到一直站在那里张大着嘴巴,愣愣的不知所措的凌思,好笑地道:“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凌思这才闭上嘴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公子,你,你,你,他,他,他……为什么他会听你的吩咐?”
云惜笑着拿起桌子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没什么,只不过这间酒楼刚好是我开的而已。”
“你开的?”凌思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惜,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着他似的,结结巴巴道,“公子,你什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晓得?”
“要让你知道那就惨了,那其他人也全都知道了。”
意思是说他的嘴巴不严么?
凌思不好意思地撇嘴,“哪有啊!”他慢半拍地说,“是不是上官公子帮你开的?”
云惜的笑脸瞬间凝住了,过了半晌才道:“不是她,她并不知晓。外面的人也都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老板。”
“哦。”凌思看云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知道是自己提到了上官尔寻,而让公子不高兴了,低声道,“公子,对不起。”
云惜冷漠的声音传来,“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公子。”凌思担心地又再看了他一眼,这才出去了。
越往北方天气越冷气温也越低,天公不作美还下着鹅毛大雪,极大限度地降低了人的视线,所能看到前方最多也就四五米远,所见之处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遇上这场大雪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怕被朝廷派来的士兵追上,上官尔寻她们已经把马车给丢弃了,三个人向着森林深处里逃。
本来她们是从京城城南出来,坐着马车向南方逃的,南方气温温和没有这么低也不会这么冷,可是在被追赶之中迷失方向,阴差阳错反而奔向了北方,而冬天又没有太阳,又不好辨别方向,等发现不对时,已逃出北方太远了,此时再返回去也不太可能,极有可能会碰到朝廷派来的士兵,别无他法,只得继续往前走。
但同时她们带出来的衣物也不多,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根本抵御不了刺骨的寒冷,三个人都被冻得瑟瑟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