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守护着他该有多好,可她看他趴着的样子,再不叫醒他估计脖子就会酸疼了。
“云惜,云惜,你醒醒,去床上睡吧!”云惜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上官尔寻,又低头趴下了,她只好再喊,“醒醒,不能这样睡,去床上,要不然你会腰酸背疼的,听话,去床上睡。”
云惜重又抬起头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上官尔寻扶着他走到床边,为他宽衣解带脱鞋子,伺候着他上床睡了。
看来他昨晚很晚才睡,实在累得不行,才一沾上床就又沉沉睡着了。
上官尔寻坐在床边,静静地陪了他一会,这才离开。他今天是不能工作了,反正那些贸易渠道的老板联系得差不多了,已经成功地转了五条有发展潜力的渠道回来。
交待微清出去一趟,告诉许管事她今天就不到店里了,他自会处理好剩下来的收尾工作。
走到书房,整理着云惜统计过的一些账目与数字,一边看一边点头,她的云惜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子,所做的统计数字正是她想要的那样,每个行业每个类型,做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地方统计得比她还出色,她以前还是用着一些老方法去作比较统计的,但是经过云惜的改良之后,速度快了很多,也更加准确。
“原来还可以这样计算啊!我怎么从来没有那样去想过……”一边看,上官尔寻一边赞叹不已,翻看了不少账薄,计算出来的云惜都在上面做了批注,有错误的也改正过来了,上官尔寻笑得合不拢嘴,心里直叹自己捡到宝了!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尔寻突然发现今年的账薄中有些不对劲,从仓库与总账目上来看虽然生意一直不错,所收到的银两也每月的增加,可每个月的成本也是一直在递增不减的。
仓库上的数目也不是很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账目上的数字对得上,可就是觉得那里透着诡异。
于是,她把今年所有的账薄都拿出来一一比对,就边一个细小的账目都不错过,每个月上官家要进几百万的货,全国三千五百多家店的货全都是由京城的仓库远货出去,因此每个月三十天仓库都很忙,进进出出的货也很多。
全国三千五百多家店,涉及到各个行业,账薄太多了,要一本一本检查起来,真的很浪费时间和精力,上官尔寻查了一天还是没有查出来。看着摊在书桌上放不下,又放在了地上的账薄,虽然查不到什么,但上官尔寻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账薄一定有问题。
下午,云惜过来了,见账薄摊得到处都是,不禁问道:“你在干什么?”
上官尔寻一见是他,也没想要掩藏什么,直说道:“这些账薄有问题,我正在查找。”
一听她说的,云惜脸上也严肃了起来,“哪里有问题?”
“不知道,我正在查。”上官尔寻焦头烂额地拿着仓库的进出货账目与店里面的销售账薄对,可账薄太多了信息量也实在太大了,还要查一整年的,光是这么查未必能查得出来。
云惜也蹲了下来:“我帮你查。”
“嗯。”
上官尔寻一面查找着账薄上的问题,一面也在不动声色地查找着内奸,这个人肯定是潜伏了很久了,能够在账薄上作手脚,肯定是掌柜或者许管事。
最先她也怀疑过许管事,但是想想她便放弃了,不可能是他,他跟着爹爹那时候开始就打拼,一直忠心耿耿,上官家对他也很不错,他不会出卖爹爹的。
那么会是谁呢?
每天掌柜的都要在账薄上记下当天的销售量,但实际上,因为要随手记下生意,所以账薄就只是放在柜台下面,也没有上锁,一些有心人想要拿也是拿得到的,如此一来,查找内奸的范围无形之间也扩大了不少,相对的也难了不少。
就在上官尔寻为了账薄与内奸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云家传来了噩耗。
那天上官尔寻正一如既往地在书房里查看,云惜也在边上帮忙,凌思老远就大叫着公子跑了进来,哭丧着脸道:“公子,公子……云老爷子他,他,他……”
云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了?”
上官尔寻道:“别急,慢慢说。”
凌思是从大街上一路跑回家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地喘了口气才道:“云老爷子他,他,他死了!”
“什么?”云惜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账薄掉到了地上也不自知,怔愣了好一片刻,无法相信凌思说的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上官尔寻也愕然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凌思,“凌思,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你打哪听来的?”
凌思哭了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不知道,我今天经过云家的时候,见到有衙役进进出出的,我一好奇就上去问了一下,那个衙役说……说……”
“说什么?”
“说,说,云家的当家死了,被人杀死了,被人捅了好多刀,没一刀是砍中要害,是活活流血而死的,呜呜……”凌思难过不为别的,是为了云惜,母亲在五岁时死了,现在父亲也死了,还死得这么惨,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云惜踉跄地退后几步,上官尔寻见状赶紧过去扶着他,担忧地说:“云惜,别着急,这事未必是真的,我陪你过去一趟。”
她看着凌思,“走,我们去看看。”
“哈哈,他死了!他死了!”云惜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反应实在出乎人的意料,笑着笑着却流出了泪,“我还想着以后定会向他证明,我会是他得优秀的儿子,可是我没能等到这一天,他就死了!我还想着,他是不是以后会给我多一份关心,即使只是一句话也够了,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不仅成为了奢侈,还成了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多么讽刺!”
“云惜,你别这样。”上官尔寻心里疼痛不已,虽然云应天一直以来对云惜不闻不问,但在云惜的心里,一直都很在意他。如今他被人杀死了,云惜该是多么难过啊,“云惜,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事实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一切还有转机。”
上官尔寻扶着他到一边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先喝杯茶吧。”
云惜只是漠然地接过,不喝,也不说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当这个时候,微清来了,“公子,云家的大公子来了,吵着闹着要见你,他们说……”微清停顿一会,踌躇着要不要说出来,在上官尔寻吐出一个字‘说’之后说了出来,“他们说,云老爷子死了,说是要讨回个公道。”
“什么意思?”上官尔寻反问道。
微清摇头,“这个不知。”
“好,你先过去叫他在大厅里等,我马上就到。”
“是的,公子。”微清领命下去了。
云惜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向外走去,上官尔寻急了,“你去哪儿?”
“我去大厅找他。”
上官尔寻追了上去:“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大厅里,上官尘阳已经坐在那里,坐在左边的是云森雄,还有坐在他旁边的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吕凤,她拿着个手帕,在脸上轻轻地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