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上官尔寻自顾自作了一项重大的决定,那边云家地处偏僻树上黄叶四处飞散显得异常萧条的小庭院里,云惜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凉而打了个喷嚏。
凌思关心地问道:“公子,你身子不好不宜受凉,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吧。”
“不用,我很快就补好了。”云惜身上仅着一件淡薄的素色里衣坐在树下,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件被小偷划破的衣服,手上拿着针线仔细地缝补着。
“公子,还是我来缝吧。”凌思心疼地看着云惜,明明是身为主子的他却要委曲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公子太可怜了。
云家家财万贯但对公子却苛刻得很,明明是云家三公子但他的衣服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件,这件淡蓝色的衣服还是最好的一件,平常公子怎么都舍不得穿,难得出门一趟公子穿上了谁知竟会被小偷给划破。
云惜连头都未抬一下,好听的音色透着对外界所有事无所谓的态度,淡淡地说:“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身边,我不能所有的事都依赖你,就让我做吧,我得学会照顾自己。”
“公子,凌思不会离开你的,凌思愿意永远陪着公子。”凌思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说。
“凌思,谢谢你,就算有天你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怪你。”
“公子……”凌思见公子不相信自己心里自是难受得紧,闭口不再说话,然而在心里早已下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公子。
云惜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缝着衣服。
十八年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仆人没有一百个,几十个总有吧,每当那些仆人提出要离开这个小庭院的时候,淡然的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实则内心十分受伤。
最开始,他们都像凌思那样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离开,可是时间一长便受不了这里清苦的日子与其他奴仆蔑视的视线,提出要走的那一刻忍受不了他充满希翼又带着责备和伤心的眼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羞愧离去,他相信了一个,两个,三个,然而到最后他还能再去相信这样的话么?
于是身边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来了多少个又走了多少,而他也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早上起来的时候过来侍候的人已经变了个样。
直到一年前凌思出现在自己身边,算起来,他也算是留得时间最久的了。
永远?
怕是谁也没有这种东西,父亲曾对娘亲说永远爱她,可没有多久就娶了别的女人,真是讽刺!
上官尔寻从布庄里出来转向去了其它的店面转转,去茶叶店、饰品店察看最新进的一批货物,又去了自家开办的几家酒庄与饭馆察看是否运营正常,只要是生意上的东西上官尔寻是最感兴趣的,通常她去巡店一整天都没有问题。
“许管事,你陪了我一天,真是辛苦你了。”上官尔寻颇带着歉意对许管事说。
许管事微笑:“客气了,少东家,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明天我就一个人去好了,许管事不用再陪着我。”上官尔寻礼貌地把许管事打发走,转身向宇文莫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