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梁哥,我装啥蒜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贸易部在德全县买过那么多的玉米!”
尽管梁国栋是常河市常务副市长的公子,但陈楚却没什么理由非要特别忌惮这位公子不可。
首先,在陈楚的记忆中,他搜寻不到现任常河常务副市长梁学勤今后的仕途走向,这也就是说,梁学勤在未来爬得不够高,甚至还有掉进深渊之嫌。
其次,在对待梁国栋这件事上,不但常征会不遗余力的保护陈楚,就是坐在那里寒着脸的季洁,自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去,你不知道贸易部买了多少玉米?刚才在电话里,德全中心库的姚劲松主任,让我来问你……”
“啥?梁哥呀,他让你来问我,你就来问我呀?!对,姚主任是卖给我们贸易部一批玉米,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数,我买的不过是五百吨而已。”
陈楚真有些怀疑这个梁国栋是不是有点儿缺心眼,姚劲松很明显是把梁国栋当枪使,想通过梁国栋来教训教训陈楚,可是梁国栋也没有掂量掂量,她爹的市政府是不是够分量?是不是能压得过省粮食厅?要不是陈楚为今后着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就跟梁国栋闹翻了。
尼玛,你觉得自己很不错了是吧?这两年,我可以忍着你们这些狗鞭们!不过,你们千万惹急了我,否则,我TM灭了你们!
两世为人的陈楚,在看待某些事上,已经超越了他从前在这个年龄时的思维与判断,已经不再是那般的蒙昧愚钝、谨小慎微了,已经透彻的明白了有些事情这条道儿走不通,咱就换另外一条走,总之是,不管黑的白的,能顺利走到终点的那条道儿,才是一条好道儿。
自从见了季洁,梁国栋便被迷得神魂颠倒。
昨天在他与季洁两个人饭局上,多喝了几杯的梁国栋,在酒精荼蘼与美人儿巧笑的双重作用下,这厮忘记了前晚有人说过少惹季洁的警告,在得到季洁已然成婚的亲口答复后,他竟然说了一些诸如相逢恨晚、一见钟情之类的不着调的话,结果被季洁泼了一脸酒,这才清醒过来。
昨晚回家后,梁国栋自是悔意连连,他正在权衡着跟季洁解释他昨晚话语不当的善策时,却在万金期货里偶遇了季洁。
正是因为季洁的在场,所以把梁国栋推进了一个强硬也不行、软弱更糟糕的境界,一听陈楚说出五百吨,梁国栋赶紧打蛇随棍上,“你终于承认储运公司贸易部‘撬行’了吧。”
“撬什么行呀?那五百吨玉米是姚主任当着我们厅长的面,卖给我的,跟姚劲松答应你们的那份玉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着,陈楚的目光转向了谢子耀,“谢总,你在德全中心库的玉米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你跟梁哥的那单结束后,如果还想再购入玉米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梁哥,你不介意吧?”
你妹的,我就撬行了!爱咋咋地!
陈楚这般公然的挑衅,气得梁国栋脸色有些发白,他想发火可又发不出,毕竟人家都说在理上,只好冷冷的回道:“我不介意,最终还是要谢总自己决定……”
“梁哥不介意就成,谢总,你们还差多少?”
在梁国栋看来,陈楚这无疑是在蹬鼻子上脸,竟然当着他梁国栋的面,开始跟谢子耀聊上生意了,自是把梁国栋心中的恨意,激发到了一个峰值,“陈楚,你可有点儿不讲究哇!”说罢,梁国栋站起身子。
“我怎么不讲究了?”挂着一脸的不惑,陈楚仰头看着梁国栋,“我们这是在闲聊啊!”
就在脸色骤变的梁国栋将要说些什么时,坐在办公桌旁折叠椅上的季洁,信手摆弄着桌上的一个笔记本,满脸不屑地藐视着梁国栋,说道:“小陈,搭理这种四六不懂的玩意儿干嘛!”
“你!”
“把你那爪子给我收回去!”季洁一动没动的坐在那里,满脸寒霜的说道:“姓梁的,我劝你别惹我!”
事到如今,梁国栋悔之晚矣,这件事原本应该赵飞来处理,可自从前天在电信局营业厅出了那档子事后,梁国栋觉得赵飞无论如何都压不倒陈楚,更别提陈楚上面还有个常征呢。
本来今天梁国栋找来,也是秉承着沟通的态度而来,因为他毕竟不是粮食系统内的,为了今后能把粮食生意做下去,梁国栋是不会与粮食系统内部人弄出彼此都下不了台的事情的,如果那样的话,梁国栋知道他不但收不到粮,甚至运不出粮。
可是,季洁的在场,却令梁国栋的火气越来越大,但这火气总在一个可以压制的范围内,直至季洁出声,里子和面子都丢在这里的梁国栋,在周围各具含义的目光激励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姓季的,你个臭**!是不是TM的欠抽!”说罢,梁国栋上前半步,高扬起右手,他却没有料到,季洁不但不躲,还猛地站起身自,把那娇俏的脸蛋儿凑了上来。
“陈楚,你不用……”出言止住了将要扑近的陈楚,季洁抡动手里那个硬皮的笔记本,重重的打在梁国栋眼梢的眉骨上,“你TM竟敢骂我是臭**?!这次我要是不把你的尿儿整出来,我都不姓季!给,你TM倒是抽我呀!”说罢,依旧向上微扬着她那俏媚的脸蛋儿,伸手从桌面的小提包内拿出一个手提电话。
就在梁国栋举起手时,陈楚已然起身冲去,待闻得季洁说把梁国栋整出尿来,陈楚猛地止住身形,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虽说梁国栋是忍无可忍,可他毕竟没有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且不说男人该不该打女人,就说前晚那人的警告,自也让梁国栋知道了季洁有个不可小觑的家世,所以,不管他刚才的火气有多么大,他也不敢真的对季洁动手。
此刻,梁国栋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眉骨正在有血顺着脸颊在流淌,更是顾不上陈楚那该死的笑声,因为他听到了季洁正在把满腔的愤慨,通过手提电话传给了另一方:
“哥,我被常河梁学勤的儿子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