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卡斯瞬间移动,凑到景斯的面前,几乎要贴上她的身子,“景斯,帮我们个忙可好?”他邪笑的开口。
“我能拒绝么?”她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摩尔卡斯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
“当然,我喜欢和心甘情愿的人做交易。”
“我拒绝以后还能离开?”此时的景斯比起之前已经淡定很多了。
摩尔卡斯皱着眉摸着下巴,像在思量:“这个么……?”
看着他那个装模作样的表情,景斯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了,不妨听听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别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说吧,我能做什么?我先说明我不是很会做事。”
“这点我清楚的,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景斯嘴角一阵抽搐,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侮辱!
摩尔卡斯沉沉一笑,在她耳边低语:“那么,我现在要告诉你,时空门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见的,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你我,就只有快要死去的凌能看见,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不是…很明白。”景斯眨了眨眼睛,接着说:“就算我与众不同,能看见时空门,然后呢?”
摩尔卡斯盯着一脸茫然的景斯,低低呼了一口气,拖长了声音说道:“然后……我就只能祝你旅途愉快了!”
“哦…还有,我想我已经知道你要找什么人了,如果你还能够回来,我一定把他拽到你的面前来。”
话音刚刚落下,景斯睁大眼睛还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身子就软了下去,直接扑倒在摩尔卡斯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你过来,把她放回房间去。”摩尔卡斯向伊泽挑了挑眉。
“是的,摩尔卡斯大人。”伊泽恭恭敬敬的遵从了他的命令。
伊斯特蒂移动过来,盯着伊泽的背影有些不解的问道:“朋友,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景斯代替凌雲,那她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可你为什么又把她弄晕了,我可怜的姑娘。”伯爵一脸的心疼。
“我考虑到,如果要让她明白究竟要做什么,或许要花很多时间,就这样把她弄晕以后,再通过时空门送过去,会容易很多。”
“可是,这样的话,她未必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做事。”伯爵立马反驳起来。既然摩尔卡斯已经同意交易了,他的态度也多了几分恭敬。
“毫无疑问,她会的!”
摩尔卡斯邪笑起来。
比起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让典当行的另一个家伙知道这个消息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是个让人期待的时刻。
当太阳沉落,当水月的暗影在身后掩盖着黎明,铺天盖地的思念席卷而来,又冲冲离去。
透过波光凌凌的河面,望着天边,那一抹晚霞即将流逝。身旁的人睫毛总算闪了闪。
景斯浑身被膈应的不舒服,扭扭捏捏的伸了伸腿脚,却感觉整个身体都晃动了起来,猛然睁开双眼,就看见正前方赫然坐着一个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显得狂野不拘,邪魅诱惑。他背靠树杆,单脚支起,左手靠膝,一副优雅慵懒之态。
是摩尔卡斯!
景斯总算清醒了一些,环顾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难怪她刚刚觉得身体晃动的厉害,原来自己正窝在一个树杆的枝桠上,蓬松茂盛的树叶和枝桠托起了她的身子。
有种窝在鸟窝等着喂食的感觉!
坐在大树分枝处的摩尔卡斯戏虐的开口:“你是睡魔转世的么?”
景斯嘴角抽搐,懒得反驳,树枝膈应着她实在不舒服,左右四顾,扭着身子想换个姿势。
正确的姿势还没找着,倒是因为乱动的关系,让这原本就不强壮的枝桠晃动的更加厉害了,厚实的树叶也被蹂躏的散落一地。
“你把我弄在这儿干嘛!”景斯虽然有些恼怒,但是鉴于对面这位反人类的家伙的强大能力,说话的语气还算恭敬。
不管在任何时候,惹怒强者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摩尔卡斯依旧保持着他那个潇洒的姿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自顾自的说:“如果你再不醒,我就真的已经离开了。”
“下面我说的话,只说一遍,你记清楚,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德国莱茵河的河岸……”
“德国?莱茵河…?”景斯不得不打断摩尔卡斯平静的叙述语,简直难以相信这诡异的事,什么时候跑到德国来的?这一觉就真的睡了这么久?
摩尔卡斯皱了皱眉,果然,解释起来很麻烦!
有些不耐烦道:“你最好别打断我,不要挑战我耐心的极限。”看着景斯瞪大了眼睛,紧闭着嘴角,又才满意的开口:“如果用你的概念来判断,这是一百年前的德国,等等……你不要动,也不要问……”摩尔卡斯急忙制止了景斯惊讶的发问。
景斯愣在那里,沉沉地压住一口气
这样委曲求全真的好么?
摩尔卡斯站直了身子,用眼神示意景斯:“你右手边的背包不要弄丢了,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那么……现在,我就要离开了,祝你好运!”摩尔卡斯一副解脱的神情,斜眼瞄着景斯,冰冷的薄唇一张一合。
望着这个冷酷的身影,景斯心生绝望之感,如果当真如他所说,这里是一百年前的德国,那自己如何在这里生存,又如何回到自己熟悉的那个时空,那座城市?
摩尔卡斯已进从判官变成邪恶的监斩官,判了自己的死刑。
话音刚刚落下,摩尔卡斯便微微展着手臂向下跳去,就这样凭空的消失在景斯的视线之内。
“喂……”景斯恶狠狠的随手将背包向他消失的方向扔去,只落得个没入树丛的命运。
“你这个恶魔……混蛋……”泪珠不自觉得滚落了出来。不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是委屈的掉泪。
什么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什么温柔的亲切感?
他根本就是个恶魔!孤僻冷血的恶魔!
居然被这么愚蠢的理由蒙蔽,如果不是那微弱的熟悉感,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离开那个邪恶的典当行,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被丢弃在异时空,身无长物,一无所有。对自己面对的处境一无所知。
景斯还窝在树叶之中,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掉落,但是脸上却是一半决绝,一半的坚毅,我见犹怜。
摩尔卡斯突兀的声音又响起了:“尽管你对我进行言语辱骂,但是本着慈悲之心,我还是绕回来告诉你,千万不要试图改变这里任何人的命运,切记切记!”
景斯触不及防,警惕的神经再次遭受冲击,一个身形不稳,和着脱落枝桠的树叶偏偏坠地,没有承受到应该有的疼痛感,而是没入一个厚实冰冷的环抱之中,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份熟悉,那份亲切依然清晰啊!
事实上,那个自己深恶痛绝的亲切感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就已经出现了。
她缓缓抬头望着摩尔卡斯,还是那个魔鬼的模样,冷酷的抛下两句话,又要走了。
就算自己趴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改变初衷,景斯一直这样想着。
摩尔卡斯侧着身子,看着景斯梨花带雨的面庞,她柔弱,但不懦弱。让他想到了那个初生的小花豹,坚毅倔强的魅力,竟然有一瞬间的神痴。
不过刹那,收回神色,彻底的消失在景斯的面前。
这过山车般的心情,让景斯疲惫不堪。她已经对摩尔卡斯的话深信不疑了,心里默念他特意的叮嘱:
不要改变这里任何人的命运?
苦笑……
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握不了,又如何去改变别人的命运呢?
可怜的操控者,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么!
平静下来的景斯抹了几把泪,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必须要去找到那个黑色的背包,至少要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摸索了半天,才从重重树枝中捡起了背包,扯开拉链,里面只有一叠厚厚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伊斯特蒂伯爵的故事,
她坐在树根处,背依靠这树杆,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细细看起来。
好在晚霞才刚落下山头,天空的光亮足以看清字迹,河风微动,绿水悠悠,漫天遍野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叶子绿的发亮,如果不是被抛弃,景斯一定会喜欢这些大自然慷慨馈赠的风光美景。
待了解了信纸上记录的事,天色已经灰暗,夜幕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