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节日来了,我常忆起好想吃你给父亲的供品。现在,我的孙儿也有我当年那么大了。”“求你来领我出去,妈,我在森林中迷路了!”
“在电话中说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偷偷写个字条:‘对不起,妈。’”
“你那么忙:煮饭、洗衣、清洁、照顾小孩儿,种种之外,还有桩大事,便是紧盯爸的艳遇。妈,你好棒。”
“妈,你别遮瞒自己穿几号衣好不好?我很难给你选购外套的。”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从来不给你写信的。彩子她有孕了,妈。”
“妈,你快乐吗?满足吗?你猝然去世后四年,我才有力气问你这个问题。”
“你常插嘴,又是个爱离间的八婆,好讨厌呢——但你保持现状吧,因为这样证明你很健康。”“妈,我今天在巴士站见到一个女人很像你,我帮她提袋子了。”
“妈,当哥哥战死沙场,你从未当众流过一滴泪。你究竟在何时何地哭泣?”
“我很后悔没告诉你,你只有3个月寿命。你一定有很多很多话未说。我一点儿都帮不上。”“妈,你同那个男人一起开心吗——爸至死也一字不提。”
“妈,不要死,直至我觉得是时候了。不要死,要等我完全报答你,你不要死……”
柬虽短,但用字纯朴,发自真心,令人泫然。
遇难者的第三个电话
当恐怖分子的飞机撞向世贸大楼时,银行家爱德华被困在南楼的56层。到处是熊熊的大火和门窗的爆裂声,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没有生还的可能,在这生死关头,他掏出了手机。
爱德华迅速按下第一个电话。刚举起手机,楼顶忽然坍塌,一块水泥重重地将他砸翻在地。他一阵眩晕,知道时间不多了,于是改变主意按下了第二个电话。
可还没等电话接通,他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又拨通了第三个电话……爱德华的遗体在废墟中被发现后,亲朋好友沉痛地赶到现场,其中有两人收到过爱德华临终前的手机信号,一个是他的助手罗纳德,一个是他的私人律师迈克,可遗憾的是,两人都没有听到爱德华的声音。他俩查了一下,发现爱德华遇难前曾拨出三个电话。
第三个电话是打给谁的?他在电话里说过什么?他俩推断,很可能与爱德华的银行或遗产归属权有关。可爱德华无儿无女,又在五年前结束了他失败的婚姻,如今只有一个瘫痪的老母亲,住在旧金山。
当晚,迈克律师赶到旧金山,见到了爱德华悲痛欲绝的母亲。母亲流着泪说:“爱德华的第三个电话是打给我的。”迈克严肃地说:“请原谅,夫人,我想我有权知道电话的内容,这关系到您儿子庞大遗产的归属权问题,他生前没有立下相关遗嘱。”可母亲摇摇头,说:“爱德华的遗言对你毫无用处,先生。我儿子在临终前已不关心他留在人世的财富,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迈克含着激动的泪水告别了这位痛失爱子的母亲。不久,美国一家报纸在醒目的位置刊登了“9·11”灾难中一名美国公民的生命留言:
妈妈,我爱你!
方妈妈
方妈妈本来是个幸福的妈妈,但不幸却访问了她。她的儿子方亮在前年因为勇敢阻击抢劫犯张君一伙歹人而遭到枪击,因为子弹是从太阳穴进去的,方亮的大脑几乎全被破坏了。
当方妈妈赶到医院里看到已经是植物人的儿子时,她有些不相信,两天前儿子还活蹦乱跳地站在她面前的呀!儿子一直昏迷不醒,方妈妈一直陪着儿子,吃睡在他身边,而且嘴里面只有一句话:儿子,你醒醒吧,你醒醒吧。
7天后,儿子的肌肉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开始萎缩。妈妈就开始给儿子按摩肌肉,夜晚的时候,方妈妈为了增加儿子的温度,把儿子没有知觉的腿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
儿子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所有医护人员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细心的方妈妈发现,每当她叫儿子名字的时候,昏迷着的方亮的心脏都会跳动一下,而且表现非常明显,这说明方亮已经有了感觉。当这一结果被医生发现的时候,一些专家也称其为医学界的奇迹。
方亮昏迷49天后,方妈妈在给方亮揉完腿以后,开始给方亮讲他小时候的故事,然后流着泪问方亮:“孩子,你听见妈妈的话了吗?你要是听见就眨一下眼睛,好吗?”这时方亮的睫毛动了一下,他的眼角处流出了一滴眼泪。
当方妈妈激动地告诉医护人员时,她创造了又一个奇迹。
方亮在病床躺了15个月以后,医生让他下床练习走路。在两个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方亮下了床,但他的两条腿已经没有知觉了,是方妈妈跪在地上,先挪他的左腿,然后再挪他的右腿,然后再往前走一步,再跪下来……方亮入院18个月后,他终于第一次开口了,他的口形变化了很多次,但只说了三个字:“妈,妈,妈……”
妈妈的骨锤
小时候家里很穷,除了爸爸有一双胶鞋雨天里用之外,其余的鞋都是妈妈亲手缝制的。妈妈有一手好活,无人不夸奖,无人不称赞。上世纪50年代妇女绝大部分没有就业机会,在家搞家务,所以邻家的小媳妇经常到我家剔鞋样,剪鞋底,裁鞋帮,有时炕上坐几个婶婶、大娘,一起纳鞋底,那情景实在是太熟悉太亲切,难以忘怀。
记忆犹新的是妈妈纺线时的情景。东北农村有一种骨头做成的纺锤,骨锤中心有一个眼,上面插一根棍,也是骨头做的,样子很像放大了的钩针。这东西早已不见了,也不知妈妈的那个骨锤哪里去了。记得,纺麻绳前,顺墙边挂一束麻纰垂下来,差不多到炕边。纺麻绳的时候,妈妈右手提着银闪闪的麻,然后动作利落地把它举过头顶甩到身后,左手提着骨锤奋力转动一下,那骨锤便一圈圈地飞快旋转起来,这样几股麻就紧紧地扭在了一起。麻绳长了,就把它缠在骨锤的两边,然后再从那悬挂的麻纰里拽下一根或两根续在麻绳里用手捻住,再把它举过头顶甩在身后,再旋转起来……如此循环反复,于是一条粗细均匀长长的麻绳便在妈妈手里生成了。
妈妈就是用这骨锤纺出来的麻绳为我们纳鞋底,上鞋帮。那包着白边的厚厚的鞋底千针万纳、横竖成地,当中还纳一个小盘肠。一双双精心制作的夏鞋冬靴都非常适时应季地穿在我们的脚上,暖在我们的心里。如今虽然店里琳琅满目的名牌耐克、奥特、老人头……摆满了鞋架,但在我的心里,再亲近不过的还是妈妈做的鞋,舒适、合脚,我怀念妈妈的鞋。
可是,我再也看不到妈妈那油亮亮的骨锤和那常用的袜底板了。这两件东西虽然不是妈妈生活的全部,但它却牢牢地系在我心里,牵动我的情思。妈妈用骨锤为儿女编织着温暖和慈爱,妈妈用骨锤编织着儿女童时的希冀和梦幻。想起那骨锤,便想起了妈妈那神情、那动作、那微笑。
我们就是穿着妈妈用骨锤纺出来的麻绳做出来的鞋,走过了春秋冬夏;我们就是穿着妈妈亲手做的方脸鞋、圆脸鞋、大边鞋、元宝鞋……走在风里,踏在雪上,行进在人生的跑道上。想起妈妈的骨锤,忆起妈妈的纺麻,妈妈的音容笑貌便一股脑儿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珍藏着这一切美好的记忆,如同珍藏一份可向人娓娓诉说的美丽童话;如同珍藏一曲生活给我谱写的童年的歌。那就像童年的小摇车、妈妈的摇篮曲那般温馨,令人留恋。
我又忆起了那小小的骨锤,像从童话的梦里醒来,无限的思念从心底涌起,重温母爱,令人心醉。
母亲·儿子
满仓娘是个瞎子。满仓当兵时,她正患病在床,临走前她把满仓唤到床前摸了又摸,然后满仓一步三回头地当兵去了。
满仓出事那晚,风很大,地上有水的地方结着薄薄的冰。
满仓抢修线路时,电线杆突然倒下来,压在了他身上。据后来查看,那根电线杆被汽车撞过。在抬往医院的路上,满仓示意班长凑过头来,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不要让俺娘晓得,不然她会受不了的。”说罢头便歪了下来,去了。
满仓牺牲后不久,连队掀起了学习满仓字体的热潮。满仓档案上填的是初中毕业,其实初中只上过一年。战士们比练庞中华的字帖还要投入地练着满仓的字。
满仓家里有哪些人,有几亩地,有几头猪,战士们了解得很清楚,一封封书信飞向那个小山村,信首称的都是娘。
满仓娘收到每一封信都欢天喜地地请人念,当念信人念完后她还要摸一摸,好像那就是满仓的脸。念信的人一念完信,就紧咬嘴唇,眼睛一红赶紧找借口往外跑,他们不能在屋里哭,全村人都知道满仓其实早已经回来了,就在村口的东山坡上。满仓是被指导员和政治部组织科的一位干事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带回来的。这一切只瞒着一个人——满仓的娘。
过年前,满仓来信说要回家和娘一起过春节。过年的气氛很浓很浓了,空气中散发着炮仗的火药香味。满仓又来信说:有任务,回不来了。同时寄回了一张照片,还有一些药物、营养品。其实,那照片,只是个和满仓穿一样衣服的兵。满仓娘把照片贴在胸口,直唤“满儿”。又是一年,梧桐树叶落完了,满仓还是没有回来。满仓娘究竟收了多少信、药物和营养品,她也搞不清。寄来的照片有上百张,照片上都是满仓的战友。
满仓已是“超期服役”的兵了。初冬的一天,满仓娘突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黄昏时,她醒过来了,把满仓的姐姐唤到床头吩咐:“我见不到满儿了,我死了,千万不要让满儿知道,他会伤心的,会影响他干大事业……”说完,满仓娘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一沓厚厚的、盖着红色三角邮戳的信,忽然停住不动了。
满仓娘去世的消息传到连队,她那群儿子全都哭开了。
母爱无言
听说过两个有关母亲的故事。一个发生在一位游子与母亲之间。游子探亲期满离开故乡,母亲送他去车站。在车站,儿子旅行包的拎带突然被挤断。眼看就要到发车时间,母亲急忙从身上解下裤腰带,把儿子的旅行包扎好。解裤腰带时,由于心急又用力,她把脸都涨红了。儿子问母亲怎么回家呢?母亲说,不要紧,慢慢走。
多少年来,儿子一直把母亲这根裤腰带珍藏在身边。多少年来,儿子一直在想,他母亲没有裤腰带是怎样走回几里地外的家的。
另一个故事则发生在一个犯人同母亲之间。探监的日子,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老母亲,经过乘坐驴车、汽车和火车的辗转,来探望服刑的儿子。在探监人五光十色的物品中,老母亲给儿子掏出用白布包着的葵花子。葵花子已经炒熟,老母亲全嗑好了。没有皮,白花花的像密密麻麻的雀舌头。
服刑的儿子接过这堆葵花子肉,手开始抖。母亲亦无言语,撩起衣襟拭眼。她千里迢迢探望儿子,卖掉了鸡蛋和小猪崽,还要节省许多开支才凑足路费。来之前,在白天的劳碌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嗑瓜子。嗑好的瓜子肉放在一起,看它们像小山一点点增多,没有一粒舍得自己吃。十多斤瓜子嗑亮了许多夜晚。
服刑的儿子垂着头。作为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正是奉养母亲的时候,他却不能。在所有探监人当中,他母亲衣着是最褴褛的。母亲一口一口嗑的瓜子,包含千言万语。儿子“扑通”给母亲跪下,他忏悔了。
一次,一位结婚不久的同龄朋友对我抱怨起她母亲,说她没文化思想不开通,说她什么也干不了还爱唠叨。于是,我就把这两个故事讲给他听。听毕,他泪眼模糊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