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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1985年,仙城下面破落的原砖瓦厂工人住的地方,又饿死一个老人。不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甚至人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老人的葬礼,马金这次也没能参加。为什么说也?因为马金重生了,原本在街头喝酒买醉的马金,最后也看开了,心情放松下来竟然有点小高兴,因为知道了自己的付出不是没人在意,自己的心意不是没有传达,却没想到岁月催人老,大喜大悲下喝了大量酒的马金愣是给喝死了,这也怪平日里马金滴酒不沾一下子肾功能跟不上来。

不过貌似结果来说马金还是十分满意的,一向淡定稳重的他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的。一个经历了生死的人,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沉淀,虽然重生确实吓人,但马金这颗小心脏还是能承受的。

“孩子他妈,等会你带着小宝儿去吃酒,带点肉回来!”旁边的房是父母的,马金跟小妹宝儿在这个房间。自从马金出事以来,宝儿可开心了,因为臭老哥总是不带她玩。他们这个村叫一刀村,村里都是泥瓦匠出身,一把瓦刀就是吃饭的家伙,因此叫一刀村。村里很显然有明显的旧社会风气,男孩多女孩儿少,跟小妹同龄的硬是只有一个,而那一个还住的离马金俩老远,因此四岁的小妹平日里只能跟着马金他们四处野。但马金的爸爸妈妈显然不希望闺女变成野丫头,虽然马金带着不会出啥大问题,但女孩子嘛。四岁的宝儿守在马金的旁边,这是老豆交代的。家里有农活,今天还要去吃酒,自然没人来管束马金。因此,盯着马金的美差就落在了马宝儿头上,开心的宝儿不断的拉着马金,显摆着她那破旧的布娃娃。

不过显然,马金没心情理会宝儿,父母的对话让他心里发酸。这个年代,家里的菜全靠地理产出,买肉?你有钱也难买,各家各户养的猪只有等过年才会拉出来宰了。当然菜市场上还是有猪肉卖的,不过每天一头猪十里八村全指望这一头猪过活。一般家里不请人帮忙或者办喜事来客人啥是不会考虑买肉的。

马金前些日子胳膊背部被砍伤,也不过是去镇上的医务室淘换了点消炎粉包扎了下,就回到家躺尸坐月子了。然后家里心疼的宰了只老母鸡,也算是给马金补身子了。要不是马金是家中独长子,恐怕连鸡都没得吃。

一刀村白喜事大多是男人去吃酒的,死人阴气重女子不适合去,除非谁家里忙不开才会让女人去,但很多人宁可不去,也不会讨这个晦气,礼金带过去也就行了。

但今天,马金家里要打农药,父亲自然是走不开的,原本是不该去吃酒的,可是母亲为了给马金带点好伙食不仅自己要去还得带上宝儿。这里面也是有说道的,一个人去吃酒不带小孩子,这个年代是带不回啥好伙食的,因为都是大人,谁筷子快谁就多吃,在这肉食稀缺的年代,一碗肉端出来没几筷子就没了。哪有带回去的机会。但这边吃酒又是默认可以带小孩的,有小孩子在酒席上就又是一番景象了,大人基本上不怎么会动筷子,而是,不断的帮小孩子夹菜,哪怕吃不了也会放在碗里堆着,哪怕没带孩子的也会帮忙夹菜,而不是自己享用。这种对后辈的爱与照顾多少年以后一直存在,这就是中华文化的底蕴。

虽然,带宝儿去很容易带回不少好菜,让家里能吃顿好的。但是即便大伙都愿意去把属于自己的那份伙食分你,但这样一来不免会被人看轻,酒席上带小孩,基本上都是家中条件困难的。

而马金一家,以前是地主,后来斗地主后家中变没了钱财,一贫如洗,只剩下一栋两层的砖瓦房。后来政策变了,爷爷曾经藏起来的一袋子袁大头也失去了价值,自然穷的叮当响,而爸爸兄弟姐妹不少,老人留下的财产都有了分配,父亲作为长子,侥幸分的了房子。但也因此与其他兄弟姐妹关系破裂。

马金一家在这边生活全靠自己,没有人会好心帮忙,农忙也都靠换工度过,那段时间父母每天都累到深夜。即便如此,作为方圆几里的村子仅有的两坐楼房之一的主人,马金家也从来没有做出被人看轻的事情。

想着父母那样强的自尊心,却为了自己……马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哥哥,你听人家说话啦!”宝儿甜美的声音拉回了马金的思绪。

“乖宝儿,别闹,等会儿哥哥给你做新玩具好么?你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吧,你去做2页了老哥就给你做好么?”安抚了不满的宝儿,听着父亲离开的脚步声,马金从床上跳了下来。吓的宝儿一脸担忧。

“没事儿,你做作业,老哥去给你做玩具。”

“老哥你不要跑哦,老豆说了,暑假你只许在家里呆着陪我玩!”似乎很不放心这位老哥,宝儿抓着笔,皱着眉头喊到。

“安啦!你快点做作业,等会检查,没做好就没玩具!”说完马金就转身出了房。

“你这娃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这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出来了,赶紧回去躺着!”无奈的坐在堂屋的老娘看到马金下了床,顿时急了眼。

“没事儿了,都好了!”马金本来有许多要说的话,但见到老娘的着急,不由心中发酸。跟只会装威严的父亲不一样,老娘的爱是那样的直接而纯粹。

其实,重生回来已经有三天了,除了第一天还有些疼痛,第二天就已经感觉到痒痒了,伤也就没啥大碍了。

“老妈,等会儿吃酒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宝儿跟我看家。”马金没有说太多,大人自然明白。

“可是……”

“我真的没事儿了,都躺了一周了,也没伤到骨头,一些皮外伤都已经结痂了,不信你看!”由于是夏天,农村的娃子大都不穿短袖的,马金转过身来身后宛如蜈蚣的伤疤就触目惊心的展现在母亲面前。

“你小子个儿不高,学人家打架。那些六年级的你也敢出手,平日里多聪明的怎么犯混呢?”看着儿子背后的伤痕,杜春梅一脸担忧的念叨起来。

“妈,我知道错了!”老娘担心什么,马金自然知道。这年头没个好身体,就靠张脸了。马金家不富裕,分家后也没啥亲戚,以后在村里自然是没什么势力可言。别看一个小村子没什么特别,但里面的关系派系也是泾渭分明让人不得小瞧的。马金遗传父亲,长得不算高大,在同龄人中绝对是小个子了。人也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以后长大了肯定不比老爸高多少。虽然,马金的父亲马画的力气不小,但干活的时候个小总会有许多不便的地方。至少挑着扁担爬坡就很吃亏。农村人还是喜欢身强力壮的男子,说亲对象家如果没钱,但起码也得有赚钱的能力吧?这年头能力看什么?当然是身体啊。

马金的父亲成亲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到了马金这代反而不如以前了,马金的个头又小,本来就指望一张俊秀若女子般的脸能方便找姑娘的。到时候家里搞个三大件,再拖出张迷死人的脸,找姑娘还是没问题的。

但若是打架给毁容了,呵呵!

“咱们家什么情况,自小你也清楚,从小让人放心的你居然跑去打架,还动了家伙!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爸发了多大的火,想打你又想去新城找那群人。好在隔壁的老毛跟阿公拦住了!”

“妈,以后我不会再犯了!今天你就一个人去吧,我在家教宝儿学习。”

这里值得一提的就是马金小时候了,2岁开始就知道帮家里照顾妹妹,从小不哭不闹的,家里的活凡事能帮的都会帮忙做,当时村里人都十分羡慕马金父母生了个好儿子。马金读书开始,因为有外公这教书先生的小灶,六岁的马金已经上2年级了,而妹妹也被丢到了幼儿园,平时都靠马金照顾。所以,马金的父母平日里基本上都不管马金的,母亲对马金也是十分宠溺,哪怕这次犯了大错,母亲也没骂过马金一句。

可是越是这样,马金心中愈发难过。

许下十万保证,加上半天口水,马金终于劝说母亲成功。望着去吃酒的母亲走远后,马金才开始做东西。

这些日子,马金趴在床上想了很多。回忆起了曾经发生的许多事情,不知道是本来就记忆力出众还是重生狗的金手指,前尘往事仿若昨日发生的一般。

马金知道,接下来很长时间内除了小云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玩了。

小云全名赵云飞,他哥赵熊飞,是村子里最有威望的老军人家的孙子。以前马金家的爷爷跟他家爷爷是战友一起上过前线的,不过后来为什么都回来了,马金并不清楚。不过现在马金的爷爷早已去世,村子里也没啥人还记得马金的爷爷了。

小云是个吃货,因为马金平日里经常帮家里做饭,简单的小菜做的也是有板有眼,最拿手的就是烧烤了,连老大小叔也不如马金做的好吃。作为斩鹰帮仅有的两名厨子,小叔家前天已经搬走,就剩下马金了,这时候想要打秋风,只能来找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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