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修平见妙锦投湖,也立即跟着跳了下去。
修平拼命用手抓住浮浮沉沉的妙锦。
因为求生意识较弱,妙锦呛到一口水,瞬间在水中昏了过去。
看到妙锦投湖,殿下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汗,王妃顿时伤心落泪。
殿下让安宁也下湖帮修平,众人见修平安宁都跳下去了,都急急的观望着湖中。
好一会儿安宁和修平才把妙锦拉出湖面,妙锦已经昏厥。
修平紧紧抱住妙锦:“妙锦,妙锦,你醒醒啊。”
殿下看到妙锦昏厥着急说道:“修平,把妙锦放到平地,让她吐出水来,看看有没有救。”
修平把妙锦放平,殿下着急亲自用手挤了挤妙锦胸腔里的水。
众人见妙锦如此,都是担心不已。
谢大人也不好再提及索要妙锦之事,见众人忙着救妙锦便和张大人悻悻的离去。
殿下按压了几下之后,妙锦吐出水来,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修平急忙又把妙锦抱到厢房。
妙锦一直昏迷,大夫仔细看了说,只要修养一下熬过今晚便好。
殿下王妃守了一会儿妙锦还未有起色,众人劝其回房休息。
于是殿下嘱咐青儿守在榻前,修平放心不下妙锦,也一直守在妙锦床边。
过了许久,妙锦逐渐有了意识。
隐约间感觉自己躺在床榻上,忽然间浑身轻飘飘的,就这样躺着慢慢浮到了高高的云层中,身体越飘越高,妙锦想着是不是自己要回到自己的时代?
刹那间妙锦有种深深的不舍,不想离开殿下王妃,不想就这么回去。
在高空中的妙锦奋力睁开眼,大声喊道:“不要--。”
然后就看见自己从高高的云层中重重跌下来,跌落在这深不见底的深渊,四周竟无可抓握之物,妙锦心中万分紧张绝望,忽然这身体跌在床榻上,竟和床上的身体合二为一。
妙锦立刻睁开眼,嗖的一下坐起来。
看到守在自己身旁的修平,和倚在床边抱着小香睡着的青儿,妙锦欣喜的落泪。
修平看到妙锦醒来,兴奋地一把把妙锦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她不在了。
妙锦被修平抱的喘不过气来,于是挣扎道:“你紧的我快喘不过气了。”
修平一把放开妙锦,眼角淌着泪说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以后千万别在做这傻事了。”
青儿听到声音,也立刻睁开眼,看到坐起来的妙锦,也激动说道:“姑娘醒来了就好。”
妙锦感动的说道:“妙锦让青儿姐姐操心了,如今妙锦醒来,姐姐可去休息,切莫因妙锦伤了身子。”
青儿说道:“那姑娘好好休息,我先去回了殿下和王妃。免得殿下和王妃也担心的睡不好。”
妙锦点点头:“嗯。”青儿放下小香便起身先离开。
妙锦看着到修平的关心内心也颇为感动,便心疼地对修平说道:“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日殿下还有差事,别累坏了。”
修平见妙锦主动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又轻轻把妙锦拥入怀里。
妙锦婉转推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修平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刚站起来,又俯身帮妙锦盖好被子,转身熄了快燃尽的蜡烛,这才缓缓关上门离去。
妙锦看到修平离开的身影,眼角一片湿润,想不到平日粗枝大叶的修平对自己的关心竟然会这么无微不至。
醒来后,妙锦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许久才又渐渐睡去。
修平关上门后并未真的离开,而是独自坐在走廊前静静守候着房内的妙锦。
直到天色渐渐发亮,见妙锦房内未出现任何其他状况这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出府。
妙锦一觉昏睡到晌午,期间王妃又和青儿来看了妙锦一次,见妙锦未醒,便吩咐下面不要打扰,让她好好休息。
妙锦醒来,看见小香在旁边练字。
小香见妙锦醒来,立刻哭着上前,用小手紧紧拉着妙锦道:“姐姐,你醒了,小香害怕,以为姐姐不要小香了。”
妙锦抱着小香道:“香儿不怕,姐姐不会离开你的。”
这时,青儿过来看到妙锦醒来便问道:“姑娘饿了吗?这会儿正在用午膳,姑娘是去膳厅还是让人送到房内?”
妙锦虚弱的答道:“这副摸样去膳厅也不方便,劳烦姐姐送到我房内。若是没有备下的饭菜,我待会儿起身去厨房做来也好。”
青儿笑道:“难不成燕王府连个病人都养不好了,还让你亲自做了去。”
妙锦又问:“今日殿下可一起用膳?”
青儿答道:“近日殿下都未曾出府,今日也一直在府内,自然是在府中用膳。”妙锦沉思片刻,难道殿下是担心自己才未出府吗?却又为何都不来探望自己呢?
青儿见妙锦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劝道:“姑娘不必自责,此事是因谢大人好色引起,殿下不会因此受累的。你赶快养好身子才是,不然殿下和王妃真要劳心了。”妙锦点点头。
青儿看妙锦恢复了,便起身说道:“姑娘好生歇着,一会儿便把午饭送来房内。我这就去回了殿下王妃。”妙锦起身梳洗完,和香儿在房内用了午饭。
下午妙锦想看看殿下,就一个人来到殿下书房。
此时殿下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手拿着书,一手扶着书案上,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像在沉思,又像在沉睡。
妙锦静静立在旁边看着殿下,许久见殿下仍未睁眼,仿佛是睡着了。
妙锦轻轻把殿下手中的书放下,殿下忽然睁开眼睛看到是妙锦,于是问道:“妙锦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些吗?”
妙锦自责答道:“妙锦身体无碍,只是给殿下惹来麻烦,妙锦心中后悔之极。”
殿下轻声说道:“妙锦不必自责,强人所难的事本王也不会应允。”
妙锦想到朱棣此时还未与朱允炆撕破脸,这其中双方斡旋还得坚持一段时间。
在府外有张昺、谢贵、张信分揽权利,在府内恐怕会派来公公监视,圣上会让燕王府的一切都处于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此次,殿下与圣上的心战,只怕才刚拉开序幕。殿下怎可因此而忧心忡忡呢?
于是妙锦劝慰殿下道:“妙锦虽为女流之辈,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若惹殿下生气,还望殿下宽恕。”
殿下宽慰道:“无妨,有什么难言之隐,妙锦只管说来,本王不会生气。”
妙锦沉静说道:“如此,妙锦便斗胆说来,先前圣上削周王,乃是敲山震虎。如今派了张谢三位大人来北平,意指殿下。虽然此时圣上没有动静,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为波涛汹涌,恐怕殿下日后行事需格外谨慎。妙锦相信自周王之后,代、岷、湘、齐诸王也定当挨个获罪受罚。代王鲁莽易落下把柄,恐怕下一个便是他了。湘王性高孤,恐怕命不久矣。其余诸王等就算认错也终究会被废庶。圣上忌惮殿下不比诸王少,不到破釜沉舟之时,殿下切莫轻举妄动。圣上需要的是过程,殿下需要的是时间。因此,殿下在府中也当有所为和有所不为。”
殿下听闻妙锦一番话语,浑身一个冷战,却又诧异妙锦如此犀利的言语。
妙锦本不想多言,却不想看到殿下如此这般忧愁,于是忍不住点破圣意。
殿下怔怔看了妙锦片刻才说道:“妙锦怎知如此?”
妙锦语重心长说道:“圣上幼临新政,诸王势大。自己卧房之塌,又岂容他人酣睡?”
殿下沉思一会儿说道:“如今,妙锦觉得当如何?”
妙锦婉婉答道:“殿下可假病在府,暗中招兵买马,防患于未然。”
殿下听闻,若有所思一番。
此前圣上登基,姚大师也曾劝过燕王早作准备,燕王碍于礼制,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连妙锦这等弱女子都能看破玄机,看来燕王府已经被置于危险之中。
如今这该来的挡也挡不住,殿下遂下定决心与圣上斗智斗勇。
妙锦见殿下不语,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请罪说道:“殿下,妙锦自知谬语,还请殿下责罚。”
殿下回过神来,拉着妙锦的手说道:“妙锦真是本王的解语花。本王听闻妙锦之言,心中畅快些许。”
妙锦听殿下此言,鼻头发酸,眼角垂泪。
殿下伸手为妙锦拂去泪迹,遂把妙锦拥在怀里,两人久久不语,妙锦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
此刻,王妃带着小桃给殿下端来茶水,王妃在远处看见殿下和妙锦抱在一起,心中有些酸楚。
但是殿下喜欢的,王妃也不会计较,遂叫了小桃转身离去。
小桃为王妃报不平道:“妙锦怎可这般行事?明知殿下与王妃夫妻情深,还恣意妄为。”
王妃淡淡说道:“小桃,不许多言。今日之事就当没看见,以后不许给妙锦脸色看。”
小桃委屈道:“都这样了,王妃你还护着她。”
王妃有点动怒:“你还说--?”
小桃低头不语,默默跟着王妃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