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迂没见过王小美,不过这个应声走来的女孩应该就是了。蓝白校服马尾辫儿,与青春回忆中的还是一样,单纯美好的高中时代。
“董老师好。”
“嗯,王小美,这位先生是王九迂,你的…远房叔叔,有印象么?”
叔叔?王小美抬头仔细打量了下,五官身材怎么也和老爹相差太多,不会是来打她主意的坏人吧?
王小美清楚老爹更真实的动机,如今只剩她孤身一人,她的戒备心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从南城赶过来……”王九迂确定这个女孩知道他的存在,陈警司告诉他那封信是王小美代写的笔迹。
“叔叔!”
王小美立刻改口喊了一声。老爹对她详细讲过回家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只知道姓王的年轻人给了他最大的帮助。
说实话,王九迂近来已经对女色毫不动心了,原因就是夏梦整天在他面前晃悠,实在难对庸脂俗粉产生兴趣。王小美一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他,王九迂立刻就被勾起了回忆。
初恋啊!青春啊!第一次啊…等等等。难怪这么多老男人喜欢女学生……
当然,王九迂依旧还只是可怜她的心态,现在变成更可怜而已。这回过来主要是和她讨论帮王大全收尸的问题,不对…买骨灰。
看王小美果然认识王九迂,董老师就放心了,他知趣地说道:“王先生,要不你和你侄女儿先聊聊,有事的话就来办公室找我!”
“先让小美上课吧,等中午下课再来找她。”既然选择扮演一个家长的角色,王九迂自然让王小美以学习为重。
“那好,王小美你等等下课带你叔叔去食堂吃饭吧。”
王九迂和董老师回办公室坐坐,等下课,他闲着无聊就打听打听王小美的学习情况。随着董老师的介绍,才发现王小美是个好好学生,颠覆了他那套长得漂亮学习一定不好的概念。
好吧,夏梦不归为此类,王九迂已经把她的天才行径归作理所当然。
“王小美可惜了,他家实在太拮据,学费减了再减也拖到今年才交的,所以一直待在普通班。以她的学习成绩,进重点班绰绰有余!”
不多久,下课铃响了。
王九慢悠悠的往王小美的班级走过去,没办法不得不慢,这群小屁孩儿冲的实在太猛,他实在不想制造校园伤害事件。
王小美在人群里张望,显眼的王九迂出现在视线中,她突然眼睛一亮向着王九迂招手。
王九迂好奇地在食堂里转悠,满眼的都是蓝白色装束太怀旧了。
“叔叔,你先坐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买饭。”王小美找到一个空位,让王九迂先占着。
不一会儿王小美就端了一个大塑料餐盘过来,里面有两碗面
王九迂这才想起来学校食堂都是这种餐具,而让一个小女孩端着实在过分,他看王小美用力的小胳膊忒不好意思了。
王小美小心翼翼地放下不让汤泼出来。
长安这儿说饭是面食,说米才是大米饭,王九迂作为一个典型的南方人,今天是第三碗面了。他脸色有些硬,吃多了腻啊……
“叔叔不喜欢吃面么?”王小美一看王九迂的脸色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是南城人。
“喜欢,刚刚只是回忆起我的高中生活!唉!”小女孩儿的心思总是敏感的,王九迂装模作样地感慨下年华逝去青春不再,呼噜呼噜地吃完一碗面。
“小美,带我逛逛你学校?”
“好的,王叔叔。”
他俩在学校里一起走,王九迂感受到这高超的回头率,基本是看向他的好奇目光和看向王小美的意味不明目光。
“小美,你怎么不问问我来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谢谢叔叔帮了我老爹。叔叔是来帮小美的吗?”
“嗯。说起来还是我好心办坏事,你爸不回来就没这事情发生了。”
王小美神情黯然,“不是的。”
这是王九迂的动机说辞,他以为王小美说的‘不是’是在安慰他。王九迂继续讲他来意:“你爸骨灰明天要认领安葬,我帮你请好假了,明天一起去带回来。”
“嗯,谢谢叔叔。”王小美原以为领不到老爹骨灰了,没想有好心人帮她出钱买回来。“叔叔在南城时做什么的?”
“房东兼演员。”
“哦!好厉害!”
论老男人为什么喜欢小女孩,因为小女孩觉得老男人做什么都好厉害啊啊啊!
第二天,王九迂征询了王小美的意见,把王大全的骨灰埋到长安郊区一处公墓中。在有关部门扯了大半天的皮办了大半天手续,最后还是钱解决问题,他俩给王大全安葬好时已是夕阳西下。
“小美啊,这卡里还剩一万,你拿着。我呢也不是太富裕,只能帮你这么些了,以后的生活要靠自己,别像你爸那么傻懂不懂?”
王小美跪坐在她老爹墓碑前:“也不知道里面埋的是不是你,就当是你好了。”
王九迂一听,哎这熊孩子怎说话呢。
“你这么傻,我犯傻你也一定不会怪我。”
王九迂紧着地盯着王小美,怕她做傻事儿。没想到沉默了一会儿的王小美突然大哭起来,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释放了。
“我妈这个贱女人,你不要不就好了!我不在乎的!”
“反正你都好多年没回来了!回来看到我被…我妈那姘头欺负这么激动干嘛!你还认得我么!呜…呜…呜…”
“你傻不傻…王大全!”
剧情突然展开,家庭伦理剧的节奏,王九迂在一旁手足无措,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王小美一下子就哭崩了。
这货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伸出手想安慰安慰她,王小美一把推开:“滚!不要你们理我,从小到大你们都没安好心!”
小女孩的话当不得真,特别是哭泣中的小女孩。
“你说你有一天在外面赚钱了,就带我走,呜…没想到你先死了…老爹…”
王小美身子一倾,就要撞向墓碑的棱角,没想到直接撞到王九迂的肚子上。这货早有预料,盯着呢。对于这种突然全世界没了一个靠谱的人存在的感觉,他也深有体会,那是真是觉得生无可恋……
“你挡什么!挡什么!让开…呜…我要和我老爹在一起……”
王小美对着王九迂拳打脚踢,不过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没法让王九迂动弹一下。
“摸摸头,不哭不哭了啊!”王九迂一把圈住胳膊熊抱住王小美,不让她再去找作死工具。
“呜…呜呜”王小美渐渐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