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马车在空山行进着,山中有蹄声,马有马夫,车有两人。
“停————”车里传来声讯,马夫停了马车在一座庙宇前,下马车牵马。等马车挺稳了,马车的帘子一掀,女婢模样走出马车,一手扶着帘子,一手伸在外。里面缓缓走出一位小姐,冰清玉洁,窈窕淑女,一身装扮也十分显贵。一刻,马莫名跺了几脚,急忙被马夫拉住,那小姐却一个不慎,摔了。“小姐,您没事吧?!”那女婢急忙扶起那小姐,她微笑着摇摇头,扶着女婢又站起身,“怎么不看好你的马,让我们家小姐——————”那女婢责备着笨拙的马夫,却被那小姐一下子叫住“金玉,莫怪他,只是那马还尚未驯罢。我们走吧。”话音落后,金玉扶着小姐下了马车,走进庙宇。
偌大的庭院,没有一人身影,地面却一尘不染,仿佛有人刚打扫过,却又显得十分陈旧。庭院前有厅堂,大门敞开着,便进去了,那小姐刚迈一大步,又退回重迈,稍显怪色。
厅中如庭院,悄无声息。“这儿怎么没人呀~”金玉扶着那小姐,又四处张望,确实是没人。那小姐看了看金玉,又低下头,慢慢吐出一个字“等。”
这一等,便是过了数个时辰,天中日从一边落到另一边,那小姐还在等,金玉却等得不耐烦,刚想出去转转,便被那小姐一把拖住,被使了个眼色,神情虽说有一丝怯懦,便也是扼住了金玉。此时,不是从何处走出一人,一身布衣,闲雅居士,风流倜傥,有谦谦君子之色,面色却有些灰黄,颓废。“客从何处来?”他坐在厅中前面的椅子上,“江东城。”那小姐回应,面上略有逊色。“哦?江东的客,来这荒山,做何事?”他一只手扶着椅子,淡然地问。“北廉的兵数日后就要打进来,圣上却无意抗之,所以小女此行————————”那小姐顿了顿,“请您出山。”
“何德何能,小生在此地成眠便已经知足,您回罢。”他咳了几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先生若肯出山,定能拯救黎民百姓于疾苦,还请先生————”还没等那小姐说完,那人便回绝道:“百姓与我何干?小生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今在此地修养,已然是病入膏肓,现今还可下地,若再等些时日,小生便是终身卧于床,成眠不起。如此,又有何用?”
“你若是真的关心百姓的疾苦,却隐居于此,不问世与红尘,又有何用意?”那女婢急了,“再者说,先生也曾是江东的风华,我不管你是什么名头,就论现今,你就是愚钝之人,无可救药。我们请你出山,你倒是不领情,再倒是用个病例当借口,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谁不知你这‘病’从出世便有了,虽说表面看着如此,实事,仅是体弱,你又————”
“有怎的,千金大小姐。“那人轻笑,教得这丫鬟红了脸,小姐也紧着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