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踏着晨曦冒着寒气一路辗转,两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了学校,他到寝室稍稍整理后,就准备去教室上课。
同寝室的王水阳还没有走,他跟林晓上下铺,关系不错,打趣道:“林晓,约会去了?还夜不归宿,现在不得了呀!”
“哎,你就别取笑我了。”林晓笑着回答,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内心。但随即林晓又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有问题?”王水阳问。
“有点,这次去正好撞见白香香的高中同学也在追求她,而且,而且…..”林晓想说陈冬也有这可能性,但终究说不出口,他觉得说出来更难受。
“哦,这有什么呀!说明你女朋友有魅力,说明你眼光不错呗!”王水阳不以为然,笑着继续打趣。
“关键他说在白香香结婚之前任何男生有追求她的权利,并且白香香见到她就害怕,可见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林晓蹙眉说道。
“好了好了,林大班长。上课时间到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你该把心收回来了。”王水阳看了看手表,一看快8点了,赶紧提醒林晓走。
“哦,你等会把作业借我抄下,昨晚急着去看白香香,作业也没做。”林晓刚背起书包,突然想起作业的事。
“知道了,到教室给你吧!快走。”王水阳一边锁门一边催着林晓。
林晓和王水阳一路奔跑,刚到教室坐定,教师就走了进来。教师是位五十左右的男老师,他在黑板中央写下几个字:肤色与健康。
林晓努力听着老师的讲课,但他作业没做,也没复习,所以怎么听都觉得云里雾里。
眼前总浮现白香香白净的面容,以及她那雪白的手臂。“白香香的皮肤那么白,那么她的健康如何呢?属于健康吗?”林晓的思绪飞得好远好远,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收不回来。
转眼三个星期过去了,白香香的脚拆了石膏,但医生建议还要注意保养,尽量不要多走路,更不能剧烈运动。
本是到了可以回家的日子,但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放寒假了,白香香写信回家告诉徐立清,索性放假后回家,因为要复习迎考,也就不浪费时间在路上了。当然白香香隐瞒了脚受伤的事。
如果说高中阶段白香香常常沉浸在对林晓的思念中而无法自拔,那么读了大学后的她似乎成熟了许多,她不再把精力放在无边无际的思念上,而是放在专业和学习上。
白香香每天晚上复习功课到很晚,《运动解剖》是一门很难啃的科目,量多,还个个都是重点,需要掌握知识要点太多,来不得一点马虎。大一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这门课,书厚的像砖头,还比一般的书大两倍。作为体院的科班生,如果不把《运动解剖》学好,将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教练?
所有的人都一边骂着,一边老老实实地背书,希望能一次通过,体院有个硬规定,每门功课都必须在75分以上,才能在四年大学之后拿到学士学位,否则只能拿个毕业证书。
同学们挑灯夜战,整撞寝室楼弥漫着浓重的学习气氛,很多同学即使上厕所,手里也拿着书本,嘴里念念有词,让人怀疑这不是体院,而是复旦或同济。
“白香香,到时候我们考英语时分工合作怎样?”安静的寝室里突然冒出赵小菊的一句话,让人惊讶,又让人兴奋。
“分工合作?怎么个分工合作法?”白香香不解,十分好奇。
“好呀好呀,白香香英语好,尤其阅读部分,45分阅读理解,她可以拿满分的。她就负责阅读理解部分。”何向月兴奋地说道,显然对这“分工合作”十分了解。
“就是我们三人每人负责自己最拿手的一项,然后抄在小字条上,把答案递给其他两位,这样既节约时间又能拿高分。”赵小菊两眼冒光,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呀!这样呀,可是学校不是规定不能作弊吗?作弊就开除呀!”白香香一想到是作弊,心里一阵抽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摇头。
“哎吆,这有什么呀?只要不是太过分,体院老师不会抓自己学生的。白香香你也是的,胆子这么小!我是没有办法,考试内容和你们不一样,我是特招生,平时文化课和你们不一样,考试也不在一个考场。我们特招生里面也没人成绩好的,想偷看作弊都作弊不了。你们还在这里叫个啥?”金花一脸的不悦,有些愤愤地说道。
“哦,对不起呀,金花。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实在很担心作弊会被老师抓到,因为这个后果太大了,承担不起。”白香香见金花生气,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香香,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只要传个小字条就可以了。不要写英语字母,用数字代替:1代替a,2代替b,3代替c,4代替d。这样即使老师看到了小字条,也没把柄。”赵小菊得意地说道。
“你当老师是傻子呀!”白香香完全听不进去,无法接受。
“你不要担心,不会有问题的,我听上届的师姐们也这么说。我负责做选择题,赵小菊负责做填充题,你负责做阅读部分,就这样说定了。”何向月不容分说把各自的“任务”分好。
“这真的不行呀,万一被老师发现,玩蛋了。”白香香觉得想想都后怕。
“哎吆,香香你知道的,体院最重要的是什么?专业课,对吗?如果我们三个人合作,那么今晚你就可以把时间全花在《运动解剖》上,不用看英语了,英语这种公共课在体院不算什么,大家互相抄抄就可以了,将来出去用处又不大。”何向月因势利导,说话很有水平,白香香不免有些动摇。
《运动解剖》这门课要背的内容实在太多了,明天上午考英语,下午就是《运动解剖》。可现在已是晚上7点多了,《运动解剖》的好几个名词还有些搞,如果再分出时间复习英语,那么《运动解剖》就没有把握拿高分了。何向月的话说到了白香香的内心。
她一咬牙,挺了挺胸膛,一副“生死凛然”的豪气状:“好吧!答应你们了!”
次日一早,考试开始,上午就是英语,白香香的胸膛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直“砰砰砰”跳个不停。
考试时座位是一人一个,艺体的三位正好紧挨着,何向月第一,赵小菊第二,白香香最后。
试卷一发下来,白香香就直接把试卷翻到阅读部分,开始认真仔细地做起来。为了拿满分,白香香做了三遍,确保无误之后,才把答案按赵小菊的要求以数字的形式写好,乘老师不注意把字条塞给了赵小菊。
虽已是寒冬,但是白香香明显感觉自己的背部出了一身汗,她的手心里也是汗水涟涟。白香香把字条送出去之后,就等着赵小菊把她俩的答案传过来,可是离考试结束还剩下20分钟了,还没把字条传过来。
白香香感觉自己已经浑身都在冒汗了,她紧张的全身颤抖起来,她不断地用笔戳赵小菊的后背,可是赵小菊纹丝不动,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白香香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白香香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把时间白白浪费掉,要是自己认真做,一样可以拿高分,现在倒好了,错过了考好成绩的机会。
白香香来不及多想,一看时间还剩下最后15分钟,赶紧集中注意力,以最快的速度做其他还没有做的题目。
白香香的手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母,铃声就响起。白香香“嘘”了一口气,站起来交卷。
赵小菊追上来解释:“刚才那个监考老师一直盯着我,我只好不敢动。后来我想递给你,你却一直低头做题目不理我。”
“算了,不说了,不过通过这件事,让我深刻地知道,还是自己考得好,一心想着偷看,连脑子也木了。最后知道不能作弊时,脑子又活起来了。以后我绝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凡事靠自己,别想着靠别人。”白香香由衷地说道,她并不是在生赵小菊的气,而是通过这件事,她觉得自己悟到了这个道理。
赵小菊以为白香香生气了,一个劲地凑上来解释:“香香,你别生气,我当时真的是因为看到那个监考老师一直在盯着我,所以才不理你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通过这件事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明白吗?”白香香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她以前一直不太明白母亲说“等别人给,还不如自己有”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现在她才真正领悟到自己永远是最靠得住的那个人!以后发生的各种事也不断地论证这个道理!
赵小菊看着白香香一脸平静又一脸严肃的脸,相信她没有生气,但她不明白白香香为何就因没把字条传给她就悟出什么“凡事靠自己”的大道理,她觉得白香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第二天下午考的是篮球理论,当天晚上7点,体操系同学接到紧急通知开会。指导员石玲莉一脸沉重地现身,爆出一个让白香香事后每每想起都后怕的消息:
“同学们好,今晚开紧急会议,是因为我们健美操专业的两位学生作弊,被老师当场抓到,开除的通告以最快的速度已被贴出,我作为指导员,就是想救也没办法了。”
“啊!”白香香忍不住尖叫一声,差点晕倒在椅子上,好险呀!要是前天英语考试传字条被老师发现了,那么开除的也会是她了。想到这里她全身打了个冷战,她警告自己:以后不管考什么试,哪怕考零分也不能作弊。
石玲莉的声音低沉而悲哀,看得出来她很伤心难过,才半个学期,就开除了两位,对她这位指导员来说打击是蛮大的。
因为第二天还要考试,石玲莉简单地通报后再叮嘱了几句就散会了,这个消息比石玲莉的叮嘱更有用,让事实说话。很多同学原本抱着侥幸心理,现在一听两位同学被开除,即使借她们十个胆也不敢作弊了。
这件事给了白香香一个很大的教训和警告,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一想起这件事,依然会冒出一身冷汗,同时她鞭策自己一定不要存侥幸心里,万事靠自己。
接下来一天的考试,大家明显的规矩,白香香更是目不斜视,本是那种习惯自己考试的人,她做完试题检查完毕之后就直接交卷走人,省的坐在里面成嫌疑。
周四一早,白香香整理好东西准备回家。考试结束,意味着正式放寒假了,刚走出门口就见到了陈冬。
“香香,一起走吧,吴斌杰他爸有车过来接,我们一起回去好了。”陈冬见白香香出来,连忙走过来说道。
“不好吧,我搭车的话,你们要绕路的。我自己回去好了,你们管你们自己走好了。”白香香犹豫道,她并不想麻烦别人。
“哎吆,都是老同学,说什么客气话,你的脚还没有好全呢,拿这么多东西怎么挤车?走啦。”陈冬一把夺过白香香手里的袋子,不容分说。
“好吧!”白香香确实觉得走路时脚还有些疼,也就不推脱了。
一会吴斌杰他爸的车就开了过来,白香香上了车,一路上陈冬一如往常地活跃气氛,吴斌杰一路应和嬉笑。
白香香看着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到阡陌田野,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不知家里怎么样了?父亲的生活费给了吗?母亲的蔬菜卖得如何?母亲和姐还会经常拌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