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木槿背对他,哼着歌。校服的衣袖比较宽大,即便向上挽起,不一会就会滑落,被水沾湿衣袖,好在天气温暖,如果是深冬,湿润的部分冰冷刺骨。
黎阳走到她旁边,一言不发,直接从清水里随手拿起一个餐盘就开始清洗。叶木槿被他突兀的出现吓了一跳,手中的瓷盘险些滑落。缓过神后,把手上的水珠尽数弹在黎阳脸上,以示泄愤。
“我好心帮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啊,这水脏不脏。”黎阳立刻后退,本想抬手挡挡水珠,但由于他缺乏锻炼,突然的剧烈运动,导致现在他双手乏力。
“谁让你吓我,明知道我胆小,你还吓我。”叶木槿追着他跑。
“果然好心没好报啊,难怪雷锋死的早,估计是帮人洗碗时被人用硫酸泼死的。”
“你强词夺理。”
“这是真理,有句话叫做好人不长命,坏人臭千年。”
“那我就为民除臭。”
“拜托,我哪里臭了,没闻到我身上涂的sixgod牌香水的味道吗?”
“你居然还用香水,变态。”
“我不信你没用过。”
“没有!”
“不可能,你绝对用过sixgod。”
“我绝对没用过,从来不会用香水这种东西。”
“sixgod,翻译成中文就是六神,你还说你没用过。”
“你。”叶木槿无语。
“行了,我的错,不要追了,这地面有点滑,我们两个腿脚已经不便了,再摔一次,就要坐轮椅去竞赛了。”
“哼,那也是怪你,没有你我上次怎么会摔。”
黎阳尴尬地挠挠头,说道:“后来不是道歉了吗,你看我态度那么诚恳,又来帮你洗碗。”
“我这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不午休跑这来干嘛?”
“不去了,区区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本大爷不在乎。”
“也是啊,上课除了发呆,就是睡觉,精神好点就画画。你一天这样不无聊吗?”
“我好歹可以做三件事,你却只有听课这一件事,相比之下你不更无聊。”
“又强词夺理。你放盘子的时候轻点,摔碎了。”
又是“啪”一声,清脆刺激,也不知瓷盘做何感想。
“哦,我从来不洗碗的,能洗成这样很好了。”
“你是大少爷啊,大少爷,需要小女子给你按摩吗?”画风一转,前一刻还是追债学霸,此时便是娇滴滴的女仆。
强烈的落差让黎阳无法适应,一番头晕目眩后才回应道:“先把手擦干净。”
“你还真不要脸啊,一碗水泼你脸上,让你清醒清醒,回归现实吧。”叶木槿把慢慢一碗水端在黎阳面前,跃跃欲试。
“冷静,冷静,我发现你有暴力倾向,应该向我学习,任凭别人如何谩骂,而我心如止水。”
“真的,每次和你说话都能颠覆我的人生观,不断刷新我对贱认知的记录,从你身上我就看不到尽头。”
“那你就是太天真,一山更比一山高,还记得周聪吧。”
“记得,怎么?”
“他的贱气,后无来者不敢说,但前无古人是绝对的,我只是被他耳濡目染的结果。可惜你没见识到什么叫做宗师风范。”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没见过,感觉他就是那种比较沉着,不爱说话的类型,给人感觉很靠谱啊。”
“哇哈哈,果然无知是最可怕的,刚认识他时,我也被他的表象迷惑。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就是个败类。我记得高一开学第一周,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和他做了同桌,之后就是万劫不复。“
“有那么夸张。”
“哼,我清晰记得那天上课,我们两个偷看漫画被抓,老师撕了漫画书,然后就被骂的劈头盖脸,还让我们出去。以我的暴脾气能忍吗?当然不能。我正打算还击时,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什么?”叶木槿听得很入神,一时忘了洗碗。
“想起来都觉得惊世骇俗,他就当着全班的面这样回应老师的:‘好嘞,您稍等’,然后屁颠屁颠地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五雷轰顶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当你一腔热血,视死如归,你的队友都已经跑到对面阵营呐喊助威了。”
叶木槿还没听完,已经蹲在地上,捧腹而笑,声音细小,已经是呼吸困难的症状。
黎阳看着她,叶木槿身材本就娇小,这一蹲就像一只小白鼠,心中某处一软。
“对,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当时全班同学的状态,本来一开始大家都不熟的,这一弄搞得不只同学们认识我们了,全年级老师都认识了。”
黎阳发现她一直蹲在地上,也就没说话,继续洗碗。
叶木槿花了数分钟才缓过气,刚才的大笑给她带来不小的负担,此时小腹还是一阵疼痛,她好奇地问黎阳:“之后呢?你什么反应?“
“我还能怎样?他这一弄搞得我没气了,也跟着出去了。”
“其实这才是周聪聪明的地方。”
“我知道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也太怂了,真的,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当时大脑直接短路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周聪呢?”
“估计这时候在哪个实验室里被解剖吧。”
“被解刨!什么情况?”
“骗你的,他的才华被国家看中,去为民服务了。”
“哇塞,好厉害,没想到他深藏不漏。”
“别太抬举他,估计也就是去当当慰安妇。”
“他不是男的吗?”
“那就是慰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