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总是那么悲观,说不定事情有所转机,怎么样?有兴趣吗?”
“喂,你这是在逼良为娼吗?先循序诱导,然后不着痕迹地把路人拉上船,去做些随时要把命豁出去的事。我活的不满意,但是也不至于去拼命对吧。”黎阳害怕了,担心不知不觉中陷入某个漩涡。
“不要那么警戒,我们只是在聊天。”
“我只是个中学生,不值得你们这样关注,你们可以去找那个抢劫犯啊,对吧,遇到事一拳头就能处理了,干嘛找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谁不曾废物过呢?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疼痛来了,就告诉自己,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但是疼痛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后来就麻木了,想通过死亡来解脱,却又害怕失去,想象着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能是一片黑暗,看不见摸不着,发不出声音也听不到声音,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就这样矛盾地苟延残喘,像个流浪狗一样。”
鸯捏着红色旗袍的裙角,回忆着:“后来出现一个人,他打开囚禁我的铁门,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他把一件红色连衣裙给我,让我换上,说外面冷,那时候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突然要离开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他告诉我外面不会有伤痛,有干净的衣服穿。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渴望,我想活下去,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其余的伙伴都死在了逃跑的路上,我们两个踏着尸体铺出来的路跑了出来,衣服全是鲜血的腥味。”
黎阳想象着当时的场面,血腥,死寂。
“本来我们以为逃出来后就是天堂,但是事实不是如此,我们完全没有生存技能,接下来我们面对的是饥饿的折磨,多次辗转后,才被孤儿院收留。”
“没想到你过去是这样,抱歉让你回忆起这些。”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该抱歉的是那些为所欲为的人。”
“所以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为了报仇?”
“报仇这种事即使做了也毫无意义,只是为了发泄一时之愤,我们要做的更多,更远。”
“那是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鸯站起身,捋顺裙摆,头往后仰,秀发垂下,胸部傲然挺立,她将头发全部整理,平铺在背部。
“难得能这么悠闲地聊天,心情舒畅,以后再见吧,对了,这本书借给你,挺好看的。”
“我不看书的。”
“我知道。”
借我?也就是说下次还书的时候会见面吧。
鸯从直接朝着学校大门走去,本来黎阳还以为她是翻墙进来的,但此时发现这样搓的行为,也就只有他会做,很难想象鸯翻墙时的样子,估计宁可直接把整堵墙砸塌直接走进来,也不会穿着旗袍高来高去。
黎阳拿起鸯留下的《神们自己》,阿西莫夫著,科幻文,看上去看不错,至少比枯燥的课文好看,睡不着的时候当小说看吧。他将书放在地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叠成长方形放盖在书上,做成一个简易的枕头。恩,睡得着的时候可以当枕头,硬皮书页就是好用,难怪贵点。
之后就是晚餐时间,然后去空教室做王老师给他准备的双份试卷,接着讲上次考试的难点。学校生活对于黎阳来说很平淡,没有来自考试的压力,没有出成绩后的兴奋,于他而言就是睡睡觉,成绩单下来了,直接从下面往上找,如果某一次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的名字,那么一定是某个同学因病缺考。
下个周末就会出竞赛成绩,按惯例他们三个都会通过,这个学校往前数十年还没有谁初赛没通过的,尤其鸯的内幕让他更加放心,考试专用的能力别说省考了,决赛也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
“黎阳,你考试前不紧张吗?”叶木槿拿着黎阳的草稿纸看。
“紧张什么,又不会掉块肉。”语气就好像天塌下来了,没事,有高个的顶着。
“万一考不好怎么办?”
“那就考不好呗。”
“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心态就好了。”
“你很紧张?”
“岂止是,平时考试还好,一到了大考,尤其是竞赛前,总是很心慌,有时候会被吓地失眠。”
“你这么厉害,怕什么?”
“当然怕了,考试题和结果都是未知的,我想要好的结果,但是还是有坏结果的可能性。我怕万一差了怎么办。”
“你努力去做你的罗,剩下的上帝会帮你去完成的。”黎阳发现和鸯聊过天后,自己聊天的水准也变高了。
“也对。”叶木槿眼睛看着屋顶的电风扇。
“看不出来你还信上帝。”魏宇说道。
“我不信上帝,我信怪兽。”
“怎么说?”
“每天都有怪兽当抗日英雄牺牲,明明都会死在奥特曼手里,但还是一往无前,你们说对吧。”
“哎,你这么说还真有道理,我以前看奥特曼的思路有问题?”
“在中国就该这么看,奥特曼不是儿童剧,是抗日英雄片。”
“说真的,虽然你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但歪道理说起来还是一套一套的。”魏宇说道。
“你这算什么?夸我?”
“自己去领悟吧。”
“就当夸我吧。”
“自恋。”叶木槿把草稿纸拍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