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一次走进这豪华的Hotel，可从来没有像这次感到兴奋、新鲜。然而更令我神魂颠倒的还是我的你。你住在那里——豪华的房间，对你算不了什么，对我更觉得不以为然。这里却给人一种神秘感。这套房间的租金昂贵、华丽、清爽、要不是所谓接待外宾，中国人也只有高干或政府官员才住得起。现在是我们在一起，一对永恒的恋人在一起。从走廊到卧室到洗手间到处都有欢乐和迷人的情爱，多么浪漫啊。这儿没有一点陈腐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清新、栩栩如生、令人遐想联翩我思想到大雪飘飘的年三十的清晨，联想到鲜花尚未凋谢的健身乐园。当之无愧的得到你的爱。我感到无比的兴奋、更加崇拜你。我感到时时处处都有我对你的爱和追求，空气中也弥漫着感情颤动的蒙胧回音。在这特殊的环境，我再次看到你了，全部看到了，再也没有秘密。肉体的美丽，就犹如想象中的勒达（希腊神话中的美女，与宙斯所化天鹅交欢，生美人海伦）。你躺在那张席梦斯软床上，头向后仰、鼻孔颤动、嘴半开着，胸部洁白、双臂丰满，胳膊像两条小溪一样鲜润，身上充满光彩。我们相互注视着，彼此讲着甜蜜的情话。你把那美丽的胴体献给我，我知道你爱我，爱得那么深。正如你说，这次来Y、K，你对我的爱又加深了几倍。你用想象出来的全部热情和天真产生的全部喜悦爱着我，你真心真意地对我说；“我们是真正的夫妻，I chlfbe dich．”我们用一个杯子喝啤酒，桌上的夜宵虽然很简单，兴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当你衔着一瓣办桔子放在嘴里，露出另一半时，我就用牙齿把那一半咬过来……我推门走进浴室，赤身裸体的走进来。你坐在浴池里没动，一只手支着身子瞅着我，嘴角挂着微笑。我看见你未戴眼镜的双眼发出了未曾有过的炯炯的光芒，好像是要弄清我是什么意思的眼神。我似乎有点紧张，但坚信那是美的，我迈进池中，你爽朗地笑了。我们谁也不会拒绝谁。我用手轻轻拔起池水，一次次落在你的身上，在不断地抚摩之后，我们紧紧拥抱在池水中。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们永远不分离！”这是我们不知重复说过多少次的话。拥抱你，给我感受，使我发狂。你以强烈的反应应战，使我失去了主动。你的那更多更美的馈赠吸牢我，我把你抓到水中；在水里交换位置，做了你情欲中的俘虏，我几乎被你夺走了。我看着睁开了眼睛的你，充满了对你的敬意和亲爱之情。情之所纵的欢情，强烈欲望的满足，那种交炽着爱和喜悦的情感一阵阵向我袭来。当你低低的呻吟，或者纵情高叫的瞬息之间、你才确信获得了爱，才轻柔地叫着：“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真正的夫妻。”可是片刻之后，看到紧张已经松弛，当你看见我紧紧的拥抱你的时候，你又要说些别的“否定”的话。我似乎陡然有所醒悟，脸变得苍白，好似失去了灵魂。在我们奇妙的生活里，一切都好像奇遇一般。我们曾看见过多少男女，又结合又分离。而我们结识后，彼此都把对方看得非常需要、相互期待、相互尊重、相互寄托。现在我们的手都抓住了对方的肩膀，紧紧地搂住，嘴唇贴着嘴唇，紧紧地拥抱着接吻。我们似乎是忘记了在水中，水浸没了我们的身体、漫没了头。我们又急急忙忙坐起来。我看见你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美。你为我洗了后背，肥皂泡顺着脊背流淌。我为你吻遍了全身，一阵阵痉挛给人兴奋。你从我的身上压下来，胸贴胸，心贴心，我们连接成一个人。你的白皙的胳膊、臀部在水中漂动着，闪闪发光。在水中我们连接在一起，那情景是无法忘记的。当我们站起来，几乎没有来得及缓口气就狂吻在一起了，水从头上流到前额，再由前额经过面颊流到我们的嘴唇上，我们接了多少次带着美丽圣水的吻。我们同相互抚摸，皮肤紧贴着，饥渴和焦虑，令我们的嘴唇从没有离开。柔软的床平稳却在颤动，变成了我们过去不曾知道的、深沉的陶醉的无比欢乐的摇篮。我们彼此都好像发现了新的秘密，通过对方的身体所寻求的那一憧憬的梦境终于找到了。我们相拥在一起，面对着面紧搂着，一动不动地洗耳静听。在这恬静的夜里，我们像坐在飞向月球的小船上，悠悠甜蜜。你不时地睁开眼睛看看我和周围的一切，满意地像入睡的婴儿一样，我们再次沉入梦境。我们虽然看不到月亮，可窗外却是一片寂静，我们都不会忘记这Y、K之夜。我们都相信自己得到了爱情，那是后半生的永恒的爱。希望明月和太阳永远照耀我们。爱情归根结底不是持续燃烧的激情，那是肉体与肉体结合的瞬间放射出的激情。人们只在那瞬间用肉体紧紧结合起来，事后剩下的是视网膜上留下的激情的残影。我们都已不再年轻，更不是在做戏。我像世上真正的男人那样爱你，为你甚至遭不幸或死亡在所不惜。我们现在彼此疯狂地相爱，但愿我们凭世上一切最神圣的东西发誓：我们已是真正的夫妻，不会有另外的女人或男人做我们的情人，上帝在上，证明一切。这番话也许是我与你恋爱的生活经验，我不是怀疑你，更不能失掉你。怀疑你就等于怀疑一切，失掉你就等于毁了一切。希望我们都不要在完全疯狂中仰倒下去，去为我们的未来创造生活，我们应该有这个信心、有这能力！I stand at your gate / And the song that I sing is of moonlight. / I stand and I wait / For the touch of your hand in the June night / The roses are sighing a moonlight serenade. / The stars are aglow / And tonight how their light sets me dreaming / My love， do you know / That your eyes are like stars brightly beaming / I bring you and sing you a moonlight serenade / Let us stray till break of day / In love’s valley of dreams， / Just you and I / A summer sky. / A heavenly breeze kissing the trees. / So don’t let me walt. / Come to me tenderly in the June night， / I stand at your gate / And I sing you a song in the moonlight / Love song， my darling / A moonlight serenade. ［89］（Mitchel Parish Moonlight Serenade）［89］ 月光小夜曲：我站在你门口，唱着月光之歌六月里的晚上，我站在那里等着握你的手，玫瑰正低吟着月光小夜曲。今夜星光辉映那光芒催我入梦，亲爱的，你可知道，你的眼睛也像星星星般闪耀？我来要为你唱一首月光小夜曲，让我们在恋爱之梦的山谷里徘徊直下拂晓天明.只有你和我，在仲夏的天空，在微风吻着树枝；为么还要我等待，六月里的晚上，月光下，我为你唱着情歌，一支月光小夜曲！ （M. 柏里什）
第75封 3月19日
在Y．K Hotel的第一天，你就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除与Y外，还曾与别的女人上床吗？”。我感到诧异也感到耻辱。为什么你问这个问题；难道这是个有意义、有价值的问题吗？还是你的一个怀疑的倾诉？难道我还有什么秘密掩藏着或对你不忠诚、不坦白或有秘而不宣的其它“爱情”？我几乎把我过去的几段生活经验、感情经历都与你讲了。我承认就我的职业和种种原因，我的感情应该是丰富的，但却显得孤陋寡闻、单纯幼稚，因为我没有与其它女人上床的实际经验，也许通过书本或在港时看到的一些电视或小电影画面懂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可是，因为我的生活圈子狭窄、上帝又没有给我这样的机遇，直至遇到你，我想上帝还是公平的。我们相逢太迟，但却没有错过爱情、只要我们珍惜，未来的美好和幸福是可能的，何必去提那些莫明其妙的问题；你不觉得累、不觉得可悲吗？摈弃那莫名的伤心和深深的惆怅，要爱就要信任。试想、如果把你问我的问题、反过来问你、你会怎样呢；难道这是有意义的吗？ 在Y．KHotel的第二天、你提道H这几天要批下他的官职、也许正在家等着与你欢庆荣升之喜呢？我对他是什么官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是我的情敌，我竞争的对手。我想我的这种敌意你是应该理解的。“爱是自私”的嘛。在任何情况下对H我都无法表示出容忍、而不表示出排挤他的愿望。这也许是我们三人的悲剧，但我更信的是，对H也许是喜剧。在你与他之间的另一个“第三者”，才是真正的第三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秘密，我们的秘密都未暴露，情敌之间奇特的，难以置信的相互容忍、感情的一种奇特现象，矛盾才平衡着，角逐才未爆发。至于他当了一个不大的官，是否就比我更可亲可爱，我想你会有自己的信念和判断。更何况那不过是跟着摇旗呐喊的牌位，芝麻大，流水的官、过眼云烟。无论我现有的成就和以后的发展，以及在国际、国内学术界的影响和地位不会比他差，经济实力也不会比这个官次。更何况、如果我们以后能合作从事翻译或研究、写作，比起“官运亨通”来会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我们未来的生活是多丰多彩、充满生机的。You say there is no love， my love / Unless it lasts for aye！ / Oh， folly， there are interludes / Better than the play.You say lest it endure， dear love / It is not love for aye？ / Oh， blind！ Eternity can be / All in one little day. （Grace Fallow Norton You say There is No Love） ［90］［90］ 长情短情：亲爱的，你说如果不能延续下去，那就不算是爱情！哦！傻瓜！有时短短的分离！远腾过久长的缱绻！亲爱的，你说如果经不起考验，那就不算是爱情！哦！ 盲目的人！有时短短的一天，也许就含蕴着永恒！（ G. F. 诺顿1876-？美国诗人）
第76封 3月20日
裸体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爱的行为更应该是高洁而甜蜜的。在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性的行为胜于感情的表示，正如身体胜于堕落的物体一样。这是我们渴望已久的第一次整个身体的接触，共同在一个浴池中洗澡。你慢慢滑入温热的水中，滑到我的身边。我感觉到你的皮肤接触到我的满布脱毛的腿。我的手臂将你拉近身边。“啊，我的槑”，你无可避免地转过身来，身体完全与我紧贴着。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温暖的洗澡水中享受着肌肤之亲。你的双腿与我交缠着、颤抖着。你的双臂围着我的脖子，身体也随之紧蹦起来。你的身体紧贴在我涂满肥皂的胸前。我已记不清都说了些什么，颤抖的双臂把你拉得更近。我的嘴紧覆住你的，水一直淹至我们的颈部。你可以感觉到我似乎用与H完全不同的方式抚摩你、探索你，产生一种周身接触的甜蜜。我把舌头伸进你的口中，一到深处那柔软的部位，双手轻轻顶起你的臀、抚摩你的腿。你拱起身子、紧攀着、倾刻间，我在急迫的移动，上下浮起，如大浪般推涌着起落。你的嘴紧覆住我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你没有什么激烈的呼唤，只觉得周围仿佛爆发出火光，微微的红光闪动着，那是甜蜜的、必然的。我紧拥着你，在你的脸上印了无数轻而柔烈的吻，直到你平静下来。我的手轻抚你的脸颊、你的嘴与脖子。嘴里却不知道喃喃说了些什么，“水凉了！”，觉得有点凉，因为此刻洗澡水仅仅微温。我接着放些热水。你深吸一口气，随后倾身向前亲吻我的嘴唇，爱它透出的温热，爱我身体紧贴住你的感觉。我把双手搭在你的双肩，踉跄地站起来，我们同时抓起一条干毛巾裹在一起，默默的亲吻，默默的在一起擦干。你直起身子用嘴轻吻我的唇，然后深入我的嘴。我的手在你的热情亲吻下紧按着你的柳腰。从你的眼里，我似平看到你要向我说什么：我爱你、我爱你的身体、你的眼睛、你的鼻子，我爱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和亲吻方式……你终于说出：“我爱你！J．M！，”我觉得身体一阵震颤，占有欲十足的双臂将你整个裹在怀里：“我好幸福，我爱你爱得心疼”。我的嘴重新嵌入你打开的双唇弧线上，缓慢而甜蜜地占有它们。我将身体覆盖在你的身上，融为一体，慢慢地亲吻着，那是以往我们不曾有过的柔馨方式的吻。“Darling Men，我的心，我的爱，你爱我吗？”我用鼻尖摩擦着你的，你喘息着似乎透不过气来，等待着、希望着、需要着。我心中满怀爱意地说：爱你爱得发痴！“你激动地说：”啊，J·M！“闭上眼睛紧紧贴着我，”从我们相逢的第一个眼色，已注定我们的今天。“我把你拥得更紧了，一种崭新的感觉使我呼吸为之急促，这种细挑慢燃的欢爱让我等不及了。”我太渴望你、太爱你。我常常躺在床上幻想着在轻松的环境里我们的欢爱将会怎样，那一定甜蜜无比……我的舌吻遍你裸露的肌肤，你的身体诱人的拱起，你需要的是更有力、更亲密的接触。我那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不时凝视你，我的手缓缓掠过你身上每一寸柔软的肌肤：“我要与你一块白头偕老，我要穷此后半生都用来爱你、珍惜你……”“我对你也是一样！”你这样回答我。你的身体紧贴着我时，双腿也移动着。当你看着我的微笑，我即用那强有力的肌肉紧绷起来，“让它继续，好久好久”，让它保持一辈子。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剧烈起来，我的腿横过你的双腿，一手按在你的小腹下，以一种新的方式在你身体上移动，你不知不觉叫出声音，全身颤抖着。一双讶异的眼睛与我相遇，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身体。你拱着身子，狂乱地呻吟着：“噢，Darling，感觉真好！”你的双手攀着，拉着，两眼是企求的目光，从头到脚都燃着火：“Ich lifbe dich，Ich lifbe dich”。而我轻声对你说：“我爱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曲线。我们是在蜜月中，我以我的身体来崇拜你，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是我们真正结合的甜蜜时刻。”你充满热情的眼睛，似乎在对我说：“后半生我们两心相属，甘苦与共。Darling，Darling”。我抚慰着你、把你从高潮带回来，等你平静之后再从新开始。爱与情欲使我的声音低沉充满热情。我以那不可思议的耐心、用我的手、我的嘴、我的身体，将你带入无以比拟的疯狂世界，带到最高的享受和满足。你的身体扬起、拱起，飞向那赤裸裸的灵阳，整个房间、整个世界都焕发为爱与被爱的狂喜。几分钟后，你仍然攀着我，脸颊枕在我的胸前。法国人说做爱一次，小死一回，这真是最甜蜜的死！我想起了史蒂文斯（W．Stevens）的几句诗句： Beauty is monentary in the mindk / Thc fitful tracing of a portal； / But in the flesh it is immortal． ［91］［91］ 心灵中的美只是短暂的，唯有在实体中，美才能恒久长存。
第77封 3月21日
这是在Y．K的最后一天，即将离别的依恋之情，或许是爱情发展的自然阶段。你在强烈的激情消失之后，痛楚的哭了。你谈了那么多与H的关系，他是怎样变得冷漠以及在你的意识里又发生了感情的变化。你们的爱情凋谢了吗？为什么十几年的爱情之火会熄灭？（当然不一定真的熄灭了，死灰或能随燃），为什么过往的欢乐会变得如此平淡无味？是那个妖怪遮住了H的眼睛，悄然无声地熄灭了幸福的晨光？爱情竟如此娇嫩，你的温存也曾遭到拒绝和伤害。寂寞、孤单腐蚀着你有爱，淡漠、嘲讽、接踵而来的是失望。你一颗善良、纯真的女人的心、美好的兴奋的心情不知不觉被烦恼的沉重阴云所取代。我完全理解你的痛楚，我不是仅仅同情而是爱，我要给你失去的一切，并且要给你一个完全崭新的新世界。只有丰富的精神生活、共同的理想和事业，才能防止亲昵感情的退化。你与H的过去，你与我的未来，都值得重视。否则，爱情将会凋谢，将会被动物的生物本性所取代。Somewhere there waiteth in this world of ours / For one lone soul another lonely soul. / Each choosing each through / All the weary hours， / And meeting strangely at one sudden goal / Then blend they. / Like green leaves with golden flowers / Into one beautiful and perfect whole： / And life’s long night is ended， and the way / Lies open onward to eternal day. ［92］ （Sir Edwin Amold Destiny）［92］ 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有一个孤独的灵魂，等着另一个孤独的灵魂；这一个在挑选另一个。经过这么漫长而疲累的时光，突然在一个目的地奇妙地会合。于是像绿叶陪衬着金黄的花朵，结合成完善美丽的一个整体。人生的长夜遂告终止，摆在面前的是奔向永恒的大路！ （ S. E. 阿莫德1832-1904英国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