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抚着她光滑的肩,把热度传到她全身,“又怎么了?突然就说这个。”她的脾气他现在摸得一清二楚,她是不会随随便便跟你肉麻的,但凡要煽情肯定是心里有点什么事。
她摇摇头,“没怎么,就想告诉你。”
“好,那我知道了,要我也跟你表白一下吗?”
“不用!”她只是要让他知道就好了,“温阳,我是真的在乎你,所以万一以后我有什么事情做错了,你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
他搂着她轻晃,“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没事,跟我老实说吧,我去给你解决。”
她闷闷地说:“没,我没干什么,我只是这么说。万一,万一以后我跟你撒谎了,或者做什么错事了,你、你一定要听我解释。还有,你生气可以,但是……”话说得遮遮掩掩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最后恼得唉的一声,“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反正就是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生气,不要……不要恨我。我就算是故意的,我也是有原因的,我……”
告诉他吧,老实说了吧!
不行,我开不了口。
你这个胆小鬼,你怕什么?他不一定就嫌弃啊?不对,他一定不嫌弃!
那万一嫌弃了呢?谁敢来给我保证他会不在意,谁保证?不行,不能说,我不敢!
……
叶涵脑子里无数个声音炸开了锅,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应该告诉他,也必须说,可是她就是不敢,她就是怕!
温阳把她拉开了些,担心的看着她,“叶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老实告诉我。”
她最终还是摇头了,“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说说。”
他看了她一会,说:“别想这些不存在的事情。以后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万一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一起面对,我说过的,不管怎么样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可他越是这么通情达理越这么说,叶涵越发觉得有一种快要被铺天盖地的罪恶感灭顶的感觉。不行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害死自己。她伸手在自己大腿上一掐,觉得不够用力没法使她鼓起足够的勇气,又狠狠咬了一下舌头,结果力用大了,疼得她跳脚眼泪直流,这回是想说话说不囫囵了。
温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她嘴半张着,眼泪热烫的滚下来,摇摇头,含糊不清的说没事。温阳抵着身子捧着她脸看,“咬着舌头了?”
她点头,又摇头,“没事,没事。”疼痛的感觉缓过去了些,温阳扶着她进屋里去,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看能不能好点。”她听话的抬起来,一口气全给喝完了。
“急什么,喝慢一点。”只是让她喝口水润润而已,她却一下喝干了。
他不知道的,她此刻紧张得心跳如擂,像是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她用力咽一口口水,“温阳。”
“恩?”
“我有事想告诉你。”
“好,你说。”
“我……”
温阳的手机铃声突然从书房里传来,把叶涵到嘴边的话又给打了回去。他看看房间那头又看看她,她赶紧推推他,“去,你先接电话,万一有什么急事。”
他想想也是,说:“好,那一会再跟我说。”
“恩”她点头笑笑。
等温阳接完电话叶涵正好从对面的卧房穿好衣服出来,头发已经干了大半,看见他貌似随意的问了句:“是谁啊?”
“同事。”他进房间去找衣服穿上,在他解开浴巾前叶涵还是转了过去,然后靠在门外的墙上跟他说话,“恩,是有事要出去?”
“对,晚上出去。”话音刚落,他就出来了,穿了一套灰色的家居服,两手往她身边一撑就把她锁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而且是我们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
“我们这次项目完成了,晚上是庆功宴。”
“那也跟我没关系啊!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庆功宴怎么庆都是他们这些参与者的事情吧?她去了干什么?
温阳要笑不笑的,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不去我上哪找个女伴?”
“啊?女伴?”
他用鼻尖去碰她的,没见过比她还傻乎乎的,“对,晚上咱们惊艳四座去。”
刚才要说的大事,现在早被两人抛到了九霄云外。叶涵却也没好多少,只不过变成了对晚上那个未知的场合慌乱。揪着他的衣袖,“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我不知道要怎么办的。”
“不用怎么办,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没什么怕的。”
“你们庆功宴在哪?”
“就在帝豪,晚上八点。”
叶涵一听帝豪肝都颤了一下,那是青城最豪华的酒店之一了,在那种地方办的庆功宴可想而知是怎样的重量级。“我、那个,去那种地方要穿什么衣服啊?”她还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为了穿衣服这种事情而担心成现在这种死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温阳才想起来,牵着她进了房间,打开衣柜,从里面抽出一个大大的盒子放到床上,“自己打开看看。”
她猜到里面应该是他给她准备的晚上穿的,可纵然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当打开盒子掀开上面那一层遮盖着的丝滑布料时,她还是被眼前的东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温阳见她打开了就不动了,自己把衣服提了出来,长长的礼服一伸展开,仿佛知道自己摆脱了盒子的禁锢,立马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美展现在世人面前。温阳把她拉起来,“换上我看看。”
“这……”她捧着衣服不动。
“听话,换上。”知道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换,说完也不等她答应就退出了房间,还不忘交代了句“给你五分钟,时间一到我就进来了。”
五分钟后一直等在门口的温阳敲了敲门,“好了吗?”
“……好、好了。”
推门而入。
他愣了一下,她站在镜子前,他慢慢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
裸色的深V礼服露出她白净纤瘦的肩颈,挂脖式设计的领口镶满一圈美钻,光彩夺目下灵气十足,胸部的横向褶皱紧紧贴合着她的曲线,性感却不夸张,高腰线最大程度的凸显着女性的美感却又不乏一种镇压浮夸的气势,垂坠十足的面料带着强烈的律动感,飘逸动人,将礼服唯美华丽的风格打造到了极致。
“怎么会……怎么……”温阳第一次有这种穷尽知道的所有词语也难以形容眼前这一切的感觉。
他的反应让叶涵更慌了,“是不是不好看?我还是不去了吧,这样的衣服我从来没穿过。”
“不不不。”他抱住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他感叹,“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叶涵脸红了起来,自己的模样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吗,充其量也就是清秀些罢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说的那样“最漂亮”。
但她自己不自知的是她其实属于很耐看的类型。就像大多数人身边都会有的一种人,她绝不是第一眼美女,没法让你过目不忘。可是时间一长,她的一举一动会让你觉得怎么看怎么都顺眼,鼻子眼睛各个方面长得总比那些刚开始认为漂亮的女子好看上无数倍。
事实证明他说的一点没有错,晚上的庆功宴,当身为项目主要合作人的温阳携着她出现在水晶灯下金灿灿的大厅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的都聚集到了他们身上。这些人的眼神让叶涵不适应的低了低头,长裙下,同色系的高跟鞋露出圆圆的脚趾头,她往裙子里缩了缩,让它们藏进去。
这时身边已经有人过来打招呼了,“可算到了,我们刚才说呢,怎么今晚主角还迟到,一会可要罚酒才行。”
“悉听尊便。”温阳和对方很熟的样子,两人说着抬起拳头轻轻一击。叶涵在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礼貌的报以一笑,对方便抓准了时机了问:“这位是?”温阳轻轻拍拍挽在自己胳膊上的她的手,“我来介绍。这是柳青,这是叶涵。”
“柳青?好耳熟。”叶涵咀嚼了一下,温阳马上笑了,“还珠格格里的不知道第几个男配,想起来了吗?就耍把式后来开了酒楼那个。”
叶涵这下想起来了,想笑硬是憋着,柳青嘿了一声,“你小子能不能不那么介绍啊?我都让你抹黑完了。”好容易来个对那部年度巨制记不太熟的,偏让这家伙给提醒了个生动形象。他对叶涵说:“我的才是第一版权所属,我叫这名字那会还没有这剧呢。”
他这一解释反倒让叶涵忍不住了,脸上笑意浓重,往温阳胳膊那边稍稍一躲,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松弛了下来。三个人都笑开来,温阳低头,目光和她对上还挤了一下眼睛。
“快看,白总来了。”
“这样的场合白总怎么会不来。”
“是啊,好有气场啊!”
大厅忽然一片低语喧哗,叶涵顺着大家说的方向往台上看去,在目光落定的一瞬吓得几乎一身冷汗,手无知无觉的就紧紧掐住了勾着的胳膊。刚好被她掐到一小块肉的温阳倒吸一口气,低声说:“叶子,轻点,掐到我了。”
“对不起。”她脸色泛白,木讷的道歉,手上赶紧松开了。
同一时刻站在台上的白容泽也前所未有的走了神。他看到她了,一身低调的卡其色高腰礼服,开了深V的领口在大颗美钻的点缀下有种不同于别人的含蓄性感,不突兀也不刺眼,给人温和的感觉,却也依旧光彩夺目。
可这一切却该死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她羞赧的笑着时是依偎在别人的身旁……
“白总、白总……”身边的人小声叫他,“给大家说点什么吧。”
他恢复常色,点点头,站到话筒前,“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是你们的付出让公司一步步走到现在。”他的话一出口台下便响起了掌声。
人的细胞在陌生环境下总是一个个变得张力十足,蠢蠢欲动,汗毛竖直的接收着任何一个来自周遭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叶涵拼命想要不去注意他,可偏偏人在他的地盘上,还被他那肆无忌惮的光芒笼罩着,任她怎么躲也没法忽略他过于霸道的存在感。
台上,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次的电子合作项目之所以能抢占先机不得不提的是技术开发部门外聘的软件工程师。”他顿了一下,所有人随着他的话纷纷扭头看向叶涵他们的方向,然后他说了一个名字:“温阳!让我们为他举杯。”
服务生端着托盘到他们面前,温阳拿起一杯香槟,叶涵机械化的也跟着端起,然后在她空洞的目光下,众人冲他们举杯示意,余光中她注意到身边的人也抬了抬手,她便木木的跟着把酒杯送到嘴边轻呷一口。她突然就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大山,重得她快粉身碎骨。为什么兜兜转转温阳竟然会是为白容泽工作?他们认识吗?他为什么之前不告诉自己呢?他是不是早就已经从白容泽那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真好笑,她就是一个小丑,始终自以为是的在她的舞台上自导自演着。她看看温阳,心里说不出的疼,原本最柔软的那块地方正在被人用尖利的锥子狠狠的刺。
温阳,连你我也不能信了吗?
他倒好像也和她心有灵犀了,微微的侧过脸来,“叶子,上面那个人……”话说到一半场内音乐响起,曼妙的旋律婉转悠扬。温阳算是今天的主角,过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他自然没法再继续刚才的话。叶涵拿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大的勇气对来人一一微笑着,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得撑过现在。
白容泽还是过来了,他冲温阳伸出手,“你好,这次谢谢你的帮忙。”
“哪里,应该的。”也不是免费的劳务,自然是谈不上什么帮忙。
叶涵就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轻轻一晃,让里面浅浅的一层香槟四下晃荡。她不抬头就只能用耳朵辨别着身边的一切,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两秒,然后是陌生的声音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白容泽便说:“你们好好玩,我就先走了。希望下次还能合作。”
然后酒杯碰在一起,磕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