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凝儿无奈的看着他。
“好好,朕去就是,你别生气了!”凌谨尘笑着说道,不舍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兰町宫。
凝儿轻叹一声,往偏殿走去。
偏殿,凝儿静坐着,凝视着花语的牌位。
两国已经尽是凤祁的国土了,如今天下统一,不再会有征战了。
“花语,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便带你离开这里!”
又呆坐了一天,这才起身离开了偏殿。
“主子,你又去偏殿了?”安祁羽看见凝儿从偏殿那边过来,沉声问道。
凝儿轻点头,往院子走去。
“快入冬了吧!”凝儿无奈感叹了一声。
“是啊!”安祁羽望着凝儿的背影,轻声答道。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冬天了。
“小白去君心那了吗?”
“嗯,说是几天没去,想去看看!”
凝儿轻点头,沉默片刻。
“祈羽!”凝儿低头轻喊道,语气略带忧伤。
“嗯?”安祁羽偏过头,疑惑的看着凝儿。
半响,凝儿轻摇头,起身走进了屋内!
几日凝儿的安静的待在房里,有时安静的看书,有时又安静的抚琴,这不免令众人担忧起来。
如今朝上大事凝儿已经很少过问了,隐约知道丞相已经被问斩,只是梦妃依旧禁足在昭华宫,也算是打入冷宫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凝儿从书房中拿出一个锦盒,玉玺该是时候还给他了。
“莫兰!”
“主子,怎么了?”莫兰走进来询问道。
“去养心殿传信,我在梅园中等皇上!”如今寒冬以至,凝儿一身厚厚的貂裘披风裹身,惧怕寒气的她依旧能感觉到身子的冰冷。一身白色宫装,隐身于梅花之中。轻抚琴弦,嘴角流露着甜蜜的笑容,好似回到了从前。琴声幽幽然,温柔婉转。此时,心已释然。她在等那个深爱她的男子,至此,这一世已经曲终。
男子远远的就听见那悠扬的琴声,他已经有多久没能听闻了,都快忘却那倾城的女子也弹得一手好琴。
“你来啦!”话语温柔,连园子里的梅花都为她陶醉了。
男子点点头,并没有陷入这温柔中,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凝儿笑着起身,把放在身旁的玉玺递到他面前,浅喃道,“我把江山还给你。”
男子惊愕,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那看不懂的笑意更是令他心痛,“为什么?”
凝儿一怔,把玉玺搁置一旁,苦笑道,“花语离开我太久了,她会寂寞的,我该去陪陪她了。”
男子上前把凝儿抱在怀里,心像刀割般疼痛,满是痛楚,声音哽咽,“那我呢?”
凝儿心一窒,泪滑落眼角,“尘,放我离开可好?”
凌谨尘僵住,她答应自己不会离开的,如今却——
“凝儿!”将她紧抱,一辈子都不愿放手。
“求皇上成全!”凝儿请求道。
凝儿挣脱他的怀抱,坚定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不会放手的!”
凝儿一笑,转步缓缓的离开。
凌谨尘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措,神色痛苦。
一连几日,凌谨尘都在兰町宫陪着凝儿,如此也是想看着她,不想她离开。
这日清晨,凝儿起了个大早,在厅里饮者热茶暖暖身子,手里捧着诗书,缓慢的翻阅着。
“今日这么早?”凌谨尘满脸笑意的走过来。
凝儿回一笑容,亲手替他斟上一杯热茶。
“屋里可还冷,我让人在加些炉子!”凌谨尘关切的问道。
“已经不冷了,再说也有服药调理身子,你不用太担心了。”
“那就好!”凌谨尘淡淡一笑,搁下茶杯正欲起身,一阵头晕又让他跌坐下去。
“凝儿?”凌谨尘眼眸透着难道,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凝儿吸了吸鼻子,起身将收拾好的包裹带在身子,匆匆的离开了兰町宫。
从凌谨尘那里取来的腰牌很快便顺利的离开了皇宫。
刚出宫门口,胸口便又是一阵疼痛,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看来时日不多了!”凝儿低喃道。
凝儿支撑着身子去到清水河畔,独坐湖边,杨柳树下,凝儿面前摆着琴,却迟迟没有弹奏。一个小女孩跑到她面前,傻兮兮的看着她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弹琴呢?”凝儿回头,一怔,犹如看见孩提时的自己,这样的感觉却是那么遥远。
凝儿浅笑,“因为我在等人来听我弹琴。”
“姐姐在等谁,她还没有来吗?”
凝儿摇头,“她不会来了,所以姐姐要去找她了。”
小女孩露出虎牙,笑嘻嘻的说,“希望姐姐能找到她,给她弹琴听!”说完便一阵开心的跑开了。
凝儿望着江水,微微一笑。
胸口一窒痛,呕出一口鲜血,一乱,琴没入水中,凝儿倒在地上,嘴角牵扯一丝笑容,“花语,你可在奈何桥等我?”
这一世,她太辛苦了,太疲惫,如此便可以一直睡下去了。
朦胧尘世,繁华扰乱,若是来生有青睐,许君倾城定囚笼。
皇宫内,养心殿黑夜弥漫,不见一丝光亮。凌谨尘夜夜醉酒,不问朝政。这日又喝得酩酊大醉,狼狈的趴在龙案上。
那日醒来已是晌午过后,派人找遍了京城所有角落却不见她的人影,不过市井传闻,她已经死了,是真是假却没有一个定论。
屋内透出一丝光亮,很快又被湮灭下去。
安祁羽闻见屋里的酒气冲天,目光搜索着。
“皇上!”
半响,凌谨尘动了动身子,微睁双眼,见是安祁羽,便不理会,继续拿过面前的酒瓶大喝起来。
安祁羽见此,心里气结,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瞬间,安静的屋内爆出一声破碎声,惊了屋外的人。
“都退下去!”凌谨尘怒喝道,侍卫急忙退出脚步,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