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响彻酒香四溢的书房,浓墨的芬芳混合了酒气,越发的醉人。
项恒似有金蝶扑扇的眸注视着她白皙的肌肤,酒柱落下的地方,居然没有一点图案显现,只是被烈酒砸得微红,晶亮的肤色更为诱人了。
他不信,手上不停,将一壶酒倒了干净,地上的女子也哭得嗓子发哑,但就是止不住,有若杜鹃啼血之意,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用生命来终结所有,来表达她的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求你,求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洛悠然嘶哑的喊,喉咙腥红涌上舌尖,浓稠的血味蔓延在口中,仍然无法停下。
她抽动,断续的哽咽,眼睛红肿一片。
直到最后一刻,项恒停了,呆滞的看着地上的女子,线条柔和的唇一张一合,却什么都未说出来。怎么,会不是她?
“我大婚的那天晚上,你去哪了?”他嗓音低沉惑人,清俊容颜复杂得分辨不明他此刻的情绪。
洛悠然苦涩咬唇,豆大的泪珠湿了鬓角,绝望道:“既然你连我出去也知晓,何必又来问我去哪?”
原来,他是在怀疑她,方才的所有串联起来,她都想得通了。
他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这一次显然有人透露消息,他便确定内鬼在府里。恰巧,她偷偷出府被发现,经过上一次掌厨的事件,他知晓她的能耐,其实应该更早就知晓了,在书房里她提出以联姻作为条件的时候。所以,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她不明白,这和她怂恿翠红怀孕有什么关系?
“哼!你以为本王会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你?”项恒凛然,刻意别开脸不去看洛悠然。
又是碰巧吗?
洛悠然无言,泛红的眸子粼粼载着水泽,自嘲道:“是奴婢多想了。”
她似乎平静了,用一贯谦卑的态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次不稳都跪倒在地,最终还是强撑着立在他身前。
明晃晃的光镀在她孱弱消瘦的身上,昔日烂漫的她已是过往,穿越当晚她懒洋洋懵懂的清眸,现在沉淀了太多的疲惫和伤痛,仅仅一月的时间,竟能改变一个人。
她冰若寒潭的眼看尽项恒的眼底,与他的愤怒对视,毫不避让,唇角慢慢勾出一抹仿若昙花一现的笑,美得人惊心,亦美得人发寒。
项恒有一瞬的失神,他看着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笑,眸子好像有一个漩涡,在加速流转,形成一颗光点。
她在想什么?
有一种抓不住的东西在流逝,项恒道不明它到底为何物,却又觉得重要万分。
莫名的忿怒涌上胸腔,他宽厚的肩随着胸口的一起一伏而抖动,他看不得洛悠然用这样的眼神对他,一气之下,竟是抓过她便疯狂的落吻。
细碎而炽热的吻点在洛悠然的脸上,每一次熨帖都要炸开一般,惹得她不住颤栗。那种近乎疯狂的吻,在她的颈上、肩上留下细小的红印,还有疼痛。
她该是害怕的,但她没有动,连反抗都没有,强撑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抱她,任由他撕扯她湿透的衣襟。
寒冷的空气深入骨髓,书卷笔墨被一只大手扫落在地,砸在书柜上,椅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得门外的美人讶然倒退了好几步。
项恒对她死一般的反应怒极,将她压到案几上,似有金蝶扑扇的眸寒气逼人,冰天雪地中的极冰就蕴藏在其中,盯得洛悠然寒毛直竖。
“你不是怕本王吗?”他靠近洛悠然的左鬓,低沉含沙的磁音缭绕在洛悠然的耳边,炙热的呼吸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你说,你怕吗?”
“……”
“说,本王要你说。”
“……”
项恒得不到预想的答案,怒意更甚,线条柔和的唇轻启,含住她的白嫩的耳廓,轻轻摩擦,健齿微微用力,便感受到身下人儿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他笑了。
“唔。”洛悠然短暂的闷哼,她受不了项恒的热烈,受不了他近乎耳鬓厮磨的暧昧,快要走到崩溃的边缘。
然而他还不满足,柔软的唇瓣贴着她的侧脸游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贝齿,一阵纠缠。
尽管洛悠然已经对他的残虐麻木,但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闪躲着,竟像是在回应他。
项恒满意的挑起她的粉舌,眯眼凝视她小鹿似的眼,鼻尖熟悉的暖香让他沉醉。
无止境的缠绵过后,洛悠然喘息不匀,项恒却不愿让她有半点缓冲的机会,狂热的吻落在她的白皙上,她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所有都一触即发的时候,门外焦急的声音传来:“王爷,妾身有事求见。”
项恒俊眉微蹙,不舍的吻着洛悠然,置若罔闻。
“王爷,是有关妾身肚子里孩儿的事。”那声音不止,显然知晓项恒在里面。
是翠红!
洛悠然蓦然一惊,想起自己与项恒现在做的事,只觉羞耻不堪。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能够就此放弃自己?
项恒的眼不经意的扫过她的水眸,稳定了呼吸,将她抱坐在案几上,细心的为她穿好衣服,然后抱她双脚稳稳落地,才道:“进来吧。”
雕花木门被打开,翠红急切的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还有浑身湿透低着头站在项恒身边的洛悠然。
她额角都是汗珠,一副匆匆忙忙刚跑过来的样子,担心的目光一紧,柔声道:“妾身拜见王爷。不知妾身的侍婢犯了什么罪惹得王爷动怒?请责罚。”
项恒似有金蝶扑扇的眸子凛冽的射向翠红,冷冷道:“怎么?这就是你所说的要事?”
“回王爷,妾身所说的要事是关于肚子里的孩儿,至于妾身的侍婢,妾身看到了也是一惊呢。”翠红巧笑,一副真心的说:“毕竟是妾身没教好下人,才让王爷您生气了。”
洛悠然默默站在一旁,心中一阵酸涩。她跟翠红说过今后要每日为王爷送道菜,翠红点头什么也未说。最近这几****都来,什么也未发生,翠红倒不追问,大概是知道没事。怎么今日一出事,她就匆匆而来了呢?
是谁告诉翠红的?是谁要让翠红往烫火里跳?堵在项恒的火口上?或者说,连着她也是那人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