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乘电梯直达顶楼，下了电梯不远处就是护士台，里面有几个护士在里面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秦默几步就走了过去，“美女，请问于院长在吗？”
那群护士回头看了秦默一眼，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护士说道：“帅哥，现在都几点了？今天想见于院长恐怕不行了，你要找他得明天早来。”
秦默一愣，“他没在？”
另一个胖乎乎的护士不耐烦的说道：“在你也见不到，说让你明天早上来，你啰嗦什么？”
“靠，这么横！”秦默就想拿大嘴巴抽她，始终还是忍了。“呃，美女，是郝雪让我来的。她一会就上来。”
“吆，原来是雪姐让你来的，你怎么不早说啊。”那胖护士的脸马上阴转晴，“你长这么帅不会是姐夫吧。”
秦默懒得搭理她，心想雪丫头在这里还挺有人缘！
那马尾辫拿了一串钥匙，出了护士台冲秦默招招手，示意秦默跟他来。秦默向胖护士一挥手，跟着马尾辫走了过去。
稀里哗啦，马尾辫护士打开了A病区的铁门，“帅哥，你进门喊一声就好了。”
秦默刚踏进铁门，后面就听咣当一声马尾辫关上了门。“至于吗，怕成这样。”
他抬眼观看，中间走廊左右两排病房，门都关的很严。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厅，厅门用铁索锁着。秦默清了清嗓子喊道：“于院长在吗？”
“吱嘎。”
一扇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手里拿着一个钥匙盘，腋窝下夹着一本病历。只见他光光的脑袋上只有几十根头发往一边抿着，两道弯弯的眉毛，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薄嘴片，青嘘嘘的尖下巴，看年龄在三十上下。白衬衣，外面套着个白大褂，洁白如雪一尘不染。黑裤子，脚穿一双黑皮鞋，擦得锃光瓦亮。他推了推眼镜，眯起眼看看秦默，然后冲他一招手。
秦默走到那人面前说道：“我叫秦默，请问你是于院长吗？”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院长这么年轻！
那人点头一笑，两只小眼不住打量着秦默，“来，我正在查房，你的事待会说。”转身又回到了他出来的那个房间。
“查房——”秦默一愣，“不是吧！”无奈他只好跟进去。
房间很小，也很简单，简单的只剩一张床，窗户全都用钢条封着。一进屋秦默差点给熏出去，屋子里混合了汗液、药物、尿、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只见一个人背对着于院长和秦默，“这个病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他把自己幻想成三兄弟，每天都自言自语说个不停。”于院长说道。
“老大？”于院长拍了拍病人的肩膀喊道。
“老二？”
“老三？”
叫了三声那病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于院长眉头一皱，“你们晚上不想吃饭了？”
“想，想吃。于院长！”那个病人慌忙站起身来说道。
秦默差点没乐出声来，神经病也怕挨饿啊！
“那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于院长脸一黑问道。
“昂，你叫老大的时候，他去上厕所了，这里只有老二和老三。”那病人说道，“你叫老二的时候，老大刚从厕所出来老二接着进去了，这里只有老大和老三，你叫老三的时候……”
没等那病人说完于院长喊道：“老三也去上厕所了对吗？”
“没有啊，老三给老二拿厕纸了，这里只有老大了。”那病人说完头一低，又坐了下去。
秦默看于院长的脸都气的发紫了，而他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是让自己没笑出声。
“这么爱上厕所？那你们晚饭就吃老二拉的屎吧！”于院长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那病人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的于院长。”
“大哥你别冲动。”
“老三你别拦着大哥。”
“于院长操/你大爷。”
“大哥你骂谁？你想让于院长操谁大爷？”
“三弟，大哥是骂于院长他大爷。”
“老大卧槽/你大爷！”
“三弟，大哥不是骂你。”
“不是骂我难道是骂你？你大爷难道不是我大爷？卧槽/你大爷！”
秦默哪见过这个啊，最后决定还是在他没疯之前离开这个房间。于院长锁上房门，那个病人自始至终都没转过身来，或者移动身体。
“这位患者的病情好像加重了，看来药量还是不够，从今天开始得加倍。”于院长说着在病历本上写了些什么。
“你们天天跟这种病人打交道，好像还挺好玩的啊。”秦默笑道。
于院长推了推眼镜，“好玩？时间长了你会比他们还疯。走，下一个。”说完用钥匙打开了旁边那个房间。
“卧槽！”秦默暗骂一声跟了进去。
这屋和刚才那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屋里没有怪味道。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坐在床上，看相貌文质彬彬的。
“那年高考因为他差0.01分没考上清华，所以他家人挖苦同学嘲笑，让他从此就抑郁了，不说话，不出门。没事就上上吊啊，割割腕啊，跳跳楼啊什么的。”于院长向秦默介绍着情况，“在来这里之前已经一年多没说话了。治这种病，得让他先开口说话。”
“差0.01分没考上清华？换我我也会疯？”秦默心想，“尼玛不过我高中都没考上，那我就别活了呗！”
“今天感觉怎么样？”于院长拍着小伙子的肩膀问道。“怎么今天又不想说话了？”
而那个小伙子看都没看于院长一眼，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于院长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举起右手抡圆胳膊抽了那小伙子一个大嘴巴。
“啪。”
这一巴掌直接把那小伙子抽的倒在了地上，整个半张脸都肿了，两行鲜血顺着鼻子里缓缓流出！那小伙子捂着脸，爬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依旧低头不理于院长。
秦默都看傻了，都说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虐待病人，看来这不是造谣啊。这于院长不会是临时工吧？秦默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于院长拉出了房间。
“没想到这个病人的病情又反复了，今天放疗都不见效果，看来只能试试花疗了！”于院长边嘟囔边在病历上划拉着。
“放疗化疗？”秦默彻底懵了，“治疗精神病需要放化疗吗？”
于院长写完，把病历塞在了秦默的手里。“放疗就是放血啊，你等着看花疗。”说完转身开了对面房门进去了。
这是秦默有生以来头次听说放疗就是放血！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化疗是什么样子。
没多久，于院长手里提着个干瘦的老太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老太太缩成一团，也不挣扎，反而看似很享受。于院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刚才小伙子的房间，把那老太太仍在床上，转身出来锁住了门。
秦默看着于院长来回折腾，搞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听！”于院长往房间里一指。
“小花！”
“阿发！你的脸咋了呢。”
“小花，你终于来了。刚才于院长那个王八蛋抽了我一巴掌，把我给恨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早一巴掌抽死他了。小花你知道我忍他多久了，小花你知道我有一颗复仇的心吗？小花你知道我多想你吗？小花你知道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小花你知道如果我不想你我就不知道该想谁。小花你知道如果我想别人那我肯定不会让你知道我想你……”
“卧槽！”秦默看着于院长，“他抑郁的有点饥不择食了吧！”
“唉！”于院长叹了口气，“还是花疗见效果，你要是不拦着，他能嘟嘟三天都不带重一句的。”于院长背着双手，抬头望天，大有舍我其谁之势！
秦默服了，“放疗就是放血，化疗竟然是花疗！”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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