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湖定身寺南一处不知名的土沟里,满满的都是黑衣刀客,看其数量怕是不下于六十来人,各个身体壮实,手握钢刀,蹲伏在土沟里,这许多人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整个土沟里鸦雀无声,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帮会精锐。
“少主,这可是我们此行最后的一点力量了,不知道最后能跟我们回去的还有几人,整整两百个帮中精锐。此次北方一行,已经折了这许多弟兄和两位堂主了。”半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烟杆轻轻的敲着地上的石块,一边忧虑的对着挨着自己左手的卢少主和白矮子说道。
“老黑,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歪子,有话直说。”白矮子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只是想说咱们此次北方之行不太顺利,眼前这座土丘上的寺庙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上来,总感觉我们不应该来这里。”黑矮子担心的说道。
“黑爷,我看你是最近没休息好吧,这两天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镇上的镇民说那小和尚就是这定身寺的,这方圆百里就数这家寺庙最大。昨天白爷潜进寺庙仔细的探查了一番,整个寺庙只有十来个和尚,其中有个老和尚恐怕不简单,我们需要注意下,还有个五十来岁的大和尚功夫不弱外,其它的和尚也就是粗通武略而已,不足为惧。”卢少主说道。
“嘿嘿!我看老黑你是谨慎过度了,要不这样,你在外面放风,我们进去就行了。”白矮子一脸不屑的挤兑着黑矮子。
“什么?白眼狼你竟然瞧不起我,我老黑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刀山火海都走出来了,你竟然让我放风,你以为我是怕了啊,这么些年你见我怕过什么啊?不就一个寺庙有几个和尚吗?走,我打头阵,你们跟上。”
黑矮子气呼呼的对着白矮子一阵喷,话一说完,站起身子,也不见他怎么动作,身子晃了晃,原地就失去了黑矮子的身影,只见月光下前方留下一连串残影,残影散去,黑矮子的身影就慢慢的消失在了远处。
“还是白爷有办法,走,咱们赶紧跟上去,寺里那老和尚恐怕不易对付,可不能让黑夜吃了亏。”卢少主对着白矮子恭维了一下,运起轻功和白矮子一齐朝山丘上的寺庙飞去,身后一众帮中精锐紧随其后。
待卢少主等人来到寺院墙外不远处就听到,寺内传来黑矮子的怒喝声。“大和尚好功夫!这铜砂掌怕是练了不下于四十余载了吧?啧啧!厉害啊厉害,但比起黑爷手上的这黑烟杆的功夫还是有所勉强啊。”黑矮子一烟杆用的神出鬼没,敲一拉一拐之间让那白袍大和尚疲于应付。
这白袍大肚和尚五十多岁,乃是天禅和尚的师叔,一手铜砂掌练得炉火纯青,开砖碎石不在话下。哪成想就这会与黑矮子激斗十数合下来,颇有种拍苍蝇的不适感,这矮子的烟杆漆黑如墨,又灵巧无比,在这黑夜里使将出来那真算得上是神出鬼没一般。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听到过拿着烟杆做兵器的,自己的铜砂掌就是一套刚猛无匹的掌法遇上这杆烟杆那是处处受制于人,灌满真气的烟杆,烟拐处一敲下来,打在自己的掌上,都能敲的自己震痛不已。
知道自己的人来了,黑矮子一击震开大和尚的铜掌,抽身飞回卢少主身边道:“少主、这大和尚功夫不赖,黑爷我一时还真拿不下他。”
大肚和尚看那黑矮子跳出战圈,和一伙黑衣人站到了一起。自己也不敢追赶,就挤兑了黑矮子两声,就退回到白眉老和尚身边。
听到大和尚虚张声势的挤兑,黑矮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大和尚你还别不服气,等一会打起来,看黑爷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尊敬长辈。”
卢少主定眼看了看白眉老和尚,之后上前走了两步,隔着白眉和尚近了些才站住脚,对着白眉和尚恭敬的道:“大师,不知令徒何在?晚辈找他还有要事相商,还请大师放他出来与我说话。。”
白眉和尚从一开始就盯着他看,听到卢少主的话,双手合十,面带微笑回了一礼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老僧的几位徒弟日前已经下山,今日并不在山上,不知施主找老僧哪位徒弟,又有何贵干?”
“噢!这么巧啊,晚辈是找那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和尚,不知大师可否把他所在告诉于晚辈,晚辈自己去找就好。”卢少主说道。
“原来施主是找老僧的小徒弟啊,不知道老僧那小徒弟做了什么竟让施主如此劳师动众,不如与老僧说说,让老僧也知道知道我那小徒弟做了什么坏事再把他招回来可好?”
“大师,您那小徒弟拿了晚辈的东西,晚辈才不得已上门来讨要回去,不知大师今晚是打算把徒弟交出来还是让晚辈把这定身寺烧了?”卢少主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又带着森冷的威胁语气,双眼阴冷的盯着白眉和尚说道。
“你说是小徒拿的那就是小徒拿的?可有证据?”白眉和尚一脸讶然的伸手问道。
“老和尚不要说这许多废话,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我们说是就是,让你交你就交,不交今夜过后这破寺也没必要存在了,老和尚你看是祖宗基业重要呢还是徒弟重要呢?”黑矮子话一落地。身后就传来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又矮又挫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真是笑死你爷爷我了。哈哈哈。”黑矮子寻声看去,这一看可是大叫不好,只见说话之人手拿长枪,身穿铁甲,一身将军装扮,旁边还有两名身着金衣侍卫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手拿佩剑。
寺院四周此时哗啦啦的冒出一群官兵,把持住四面的围墙,‘哗啦啦’弓箭手站在高处,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向场中卢少主一众,看那架势只要那铁甲将军一声令下,漫天箭雨立时就能让他们变成刺猬。再看有数队刀盾兵、长枪兵竖着盾牌、挺着长枪从寺院内各个房间冲了出来,紧紧的把这伙黑衣人包围在中间。
卢少主等人看到此情此景知道今晚恐怕不能善了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等人会中了这老和尚的计,只是他到现在还有一点不明白自己等人是怎么被老和尚发现的。
“好好好,好一个定身寺,没想到大师身为佛门弟子,竟然如此阴险,还与官府联手,也不怕天下武修唾弃之。只是现在晚辈有一点不明,还望大师能给解惑,否则就是死,本少主也难以瞑目。”卢少主不甘的问道。
“你等逆贼,抢了本府送给六王爷的寿礼,又血洗了武邑县衙,还敢逗留在此地,真是胆大包天,真以为官家治不了你们了吗?至于天下的武修到底怎么看定身寺,这点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天下武修世家门派,大多敌视朝廷,但是灵修世家门派却素来受朝廷敬重,相互交好,互有依托。定身寺就是其中之一,何以在意你武修世家门派的看法?”铁甲将军朗声道。
听到这话,黑白矮子和卢少主具是大惊,没想到自己等人竟然摸到了灵修门派的头上,这要是灵修门派伙同官府灭了自己,那天下的武修界正道各派恐怕也不会仇视定身寺,反而会击掌称赞。看来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后悔是没有可能了。
“那不知大师可否在白爷死前,让白爷死个明白,大师是如何知道我等要对定身寺不利的?”白矮子不解的问道。
“要不是一人,老僧也不知道。”白眉和尚说道。
“哦!不知是何人?”卢少主和黑白矮子齐声问道。
“老僧当年的老朋友,徐老汉!再者说,不管六道联盟在南方两州如何霸道,来北方撒野恐怕还差了一些,最不济老僧这定身寺对这方圆百里的风吹草动还是了如指掌的。”白眉和尚说道。
话一说完,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动手!能逃一个是一个。”卢少主一声大喝,反身就朝身后那铁甲将军扑去,黑白矮子直扑那两名金衣侍卫。铁甲将军早就防着这帮黑道中人,看他们分别朝自己三人扑来并不意外,反而还很明智。
手中长枪提起,朝着扑来的卢少主就一阵猛扎,嘴里边大喝道:“射,休要给本将军放走一人。”四周围墙上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听到将军号令。齐齐松手射出弦上利箭。“嗖嗖嗖”三轮齐射,把场中那群黑衣人瞬间就射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手上紧握大刀,聚成一团,朝寺庙大门口,冲杀而去。
黑衣刀客各个英勇,武艺非凡,手上大刀左劈右砍,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个个悍不畏死,朝着官兵身上要害处扎去。
一众官兵,结成阵势,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一守一攻,攻守结合,搭配默契,虽然在技巧功夫上气势上比黑衣刀客差了一截,但是奈何人多势众,配合默契,把黑衣刀客围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严丝合缝,一阵冲杀下来,众黑衣刀客死伤十数人,竟然只是挪移了不到三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