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叫萧苒,是跟她的师傅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所以,你想出去么?”我问道。
萧苒眨眨眼睛,抿嘴一笑:“说不想是假的,但是我发过毒誓,此生不离开这里一步,我也答应过师傅。”
我沉默不语。
“你脸上的伤就快好了,明日我便送你出去吧。”
“好。”
次日,萧苒就将我送到一个这些日子我都没有来过的一个地方,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徒壁,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直通云霄。
“这里是?”
“这里是通往绝命崖的,世人几乎没有知道这个地方,我给你带了些果子,你就一直往上走,就能到绝命崖的崖顶。”萧苒递给我用长叶包裹的几颗果子,又道:“我这两天来这采果子时,总能听到崖上有人在寻人,估计丫就是来寻你的。”
“寻人?寻我的?你怎么会听到。”我这时才明白,这两日萧苒一直不让我陪她来摘果子,原来是因为这果子长在这里。
萧苒缓缓走至徒壁旁边,轻轻地触碰冰凉的崖壁,说道:“这里距离崖顶,你少说也要走上小半天,偏偏这崖壁的质地非同一般,崖顶上面的声音,你只要贴近崖壁都能听到。”
这世间竟还有此等质地的崖壁?
“好啦,你现在走,估计是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达的。”
萧苒推我一推,我如今有些不舍离开这里。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姓名,忘记了一切,何不直接留下来陪着萧苒呢?更何况,这条命还是她给的。“不如,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萧苒显然是被我说的话惊住了,旋即笑道:“名字嘛,你的眸子最漂亮,但是时常给人很迷离的感觉,迷离,迷离,就叫迷离,愿你此生不再迷离。”
萧苒说出这番话时,我的脑袋中突然闪过几幅画面,带着微微的痛感,很想要想起,却怎样也想不起来。“迷离……”
这条路我走了一整天。
走出崖壁时,外面天色已晚,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夜晚,但却一点也没有陌生感。如泼墨般的夜空中,有点点闪烁的繁星,但最亮的却还是不远处的篝火。
那是,篝火吧?
篝火的再不远处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里面有微弱的灯光,甚至还有……婴孩的啼哭?
我一步一步地走进,透过窗户看见的是一身着猎人般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不停啼哭的婴孩。那男子显然有些慌乱,这样寒冷的天气,那婴孩的小脸红彤彤的,泪眼惹人怜。奇怪的是哪婴孩竟然也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这孩子……与我很投缘。
“枝丫”
我推开笨重的门,几丝寒气入屋,那男子反应极其灵敏,瞬间转过身,在看到我的一霎那,他整个人瞬间怔在那里,旋即瞳孔慢慢的放大又放大。
也是,这样的寒冬,又是在夜里怎么会有女子赫然出现在绝命崖顶呢?
我指了指那婴孩,尴尬道:“你好,我,我是听见孩子在哭,所以冒昧的进来。可以让我抱抱他么?”
那男子显然没有听见我再说什么,依旧直愣愣的杵在那里,是默许……么?
我在他地注视下,慢慢走向他,抱起他怀中的孩子温柔的哄着他,说来也奇怪,这婴孩仿佛认识我一般,我哄两下,他便不再哭闹,甚至“咂咂”地笑了,他那一笑,仿佛要把我融化了一般。
“你,你是谁?”男子的声音有些迟钝,有些沙哑,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强烈的感情就要爆发。
“我?我叫迷离。”
“迷离……”
“嗯,对,你呢?你是一直在山上住着的么?也许我们之前见过,但是我忘记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我么?”
忘记了?我叫什么名字?男子略微机械性的回答:“我叫缘错,我,很认识你。”
缘错?这算什么名字?很认识我?是之前认识我么?
我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孩子叫什么了:“那他呢?叫什么名字?”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婴孩身上,却不曾想那男子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他地目光慢慢变得淡然柔和,会心的一笑,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盯着我左眼角温柔道:“离殇。”
平成三年元月,恢复文栖桐皇后之位,追封文贞皇后。
平成三年元月,妖娆夫人凌迟处死。
平成三年元月,夙容公主病故。
平成三年元月,皇帝燃思女心切殁。
平成三年元月,十七王爷皇甫煜登基,号称宜和。
都城边,碧湖旁。
“容容慢一点别摔啦。”说话的是一女子,满面春风的坐在石椅上,靠在身旁的男子怀中,眸中洋溢着幸福之色。
“离殇那小家伙上次来,嚷嚷着要娶荣荣,是不是真的?”女子突然问道。
男子微微一怔,道:“小孩子说话,信不得的,更何况他内个爹,算了吧。”
女子打趣道:“哟,都这么久了,还一股子酸味儿那。”
男子故作生气道:“酸,酸,酸,酸的我恨不得宰了他。”说着,在女子脸上狠狠的唑一口。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歇歇吧,离殇好有弟弟妹妹了?”
男子惊讶道:“讲真?”
女子点点头:“自然。”
男子突然搂的女子紧了,“娘子,我们是不是也要加把劲呢。”
女子灵巧的从男子怀中溜出:“哼哼,你,不,行,哦!”说完待男子脸色巨变之前,一溜烟地跑的没了影。
“柳依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