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柳依依和杨飞飞还在隔屋的睡梦中。
在他们屋前,我留下刻在竹子上的话: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但愿来生,必还之。离殇这辈子永远是你们的孩子,只会是你们的孩子。勿念,桐留。
“碰碰碰。”天色蒙蒙凉,都城南头一家的门被敲地快要碎了。
“溪言,溪言快开门。”说话的正是发现我不见了的柳依依和杨飞飞。
“吱丫”门开了,溪言披着披风出来,睡眼惺忪。“柳姑娘?什么事,这么急?”
“文姑娘走了。”
如果说刚刚溪言还没醒来,现在她是彻底醒了:“什么?”溪言定睛一看,柳依依怀中赫然抱着一个婴儿,难道,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快进来。”
杨柳夫妇随溪言进屋,把事情大概讲给溪言听。
“她只说她要走,可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她才刚刚生下离殇,身子还很虚弱,这天寒地冻的,官兵还在搜捕……”柳依依抱着怀中熟睡的杨离殇心中一阵伤感。
“离殇……”
杨飞飞眉头紧皱道:“主要是官兵,皇上接连这么久找不到文姑娘,原本以为他会失去耐心从而不在找文姑娘,没想到时间一久,皇上居然……唉。”
杨飞飞自然对皇甫燃没有任何好感的,毕竟是这个男人霸着了自己的女人那么久,又把自己的恩人害的那么惨。
溪言的双眸散出恨意,猛然拍一下桌子道:“听闻皇上这次是下的杀手,不论死活格杀勿论。”
这下,杨柳夫妇的心彻底无望了。“这可如何是好。”柳依依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儿,身体在瑟瑟发抖。杨飞飞站在她的身后安慰她。
“不行,这样下去,皇后娘娘迟早要死在他手里。”
“你想干什么?”杨飞飞下意识问道。
“我要见皇甫燃!”
溪言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不顾杨柳夫妇的劝阻。单枪匹马的杀入皇宫。
此刻,天未凉,皇宫之中格外的宁静。
溪言早已对皇宫分外熟悉,片刻功夫便来到皇甫燃的寝宫。
奈何这十个多月以来,皇甫燃从来没有睡得踏实过……
“谁?”皇甫燃格外警觉,几乎是一瞬间拔出塌便的宝剑指向溪言。
溪言此刻待着黑布,双眸之中尽是恨意。手握双刀,继而向皇甫燃奔去。
“当当――”刀剑之声划破天际,二人一上来便打的火热,只是皇甫燃很清楚的感受到,溪言并没有下杀手,只是来比试切磋?或者说是教训一下自己更加稳妥。
“撕啦――”溪言挡住皇甫燃的宝剑,一个转身来到圣桌前,圣桌上赫然是一道圣旨,还没有盖上玉玺。但下一秒,溪言的脸色彻底变了,双眸中甚至出现杀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有何目的?”
“你要立凤子娆为后?!”
皇甫燃自然听出溪言的不可置信,低声道:“朕要立何人为后?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哼!”溪言冷笑道,“你这忘恩负义之人,拿命来。”
这次溪言使出了全力,不论是力道还是速度,皇甫燃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愤怒。但,她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
忽地,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之际,两名护卫进入制住溪言,为首的护卫跪地道:“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常德像是收了万分惊吓一般,从门外进来,多多索索地回道:“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皇甫燃一脸淡然,将宝剑扔给常德,转身坐下:“无妨。”
为首的护卫请示道:“皇上,这刺客。”
“扒下她的黑布。”
“是。”
护卫照令行事,露出的是溪言恶狠狠的模样。
皇甫燃自然疑惑,这丫头年龄不大,自己也从来未曾见过,何来如此大的愁?“你为何来行刺朕?”
溪言盯着他不说话,她不是来行刺他的,只是想来告诉他真相顺便教训他一顿,没想到却让她看见了要立凤子娆为后的圣旨!
“皇上问你话呢?!快回答!”那护卫粗暴地喝道。
溪言却毫不畏惧,挑眉冷声道:“你想知道?那就把他们都退下去,我们好好谈谈。”
常德扬声道:“嘿,你个小丫头……”
不等常德训斥,皇甫燃冰冷地开口:“你,有什么资格?”
“凭我知道你儿子在哪。”
“朕的儿子?”
溪言的嘴角勾出一摸冷笑:“不错,你和……文栖桐的儿子。”
!
什么?
朕和桐儿的儿子?朕何时与桐儿有过孩儿?皇甫燃愕然,忽然想起十个月前,她离宫的前几天……十个月……皇甫燃瞬间醍醐灌顶,猛然间站起。
“你……”
“叫他们都退下。”溪言微微昂首。
“都退下。”
常德看情况不妙,犹豫道:“皇上……”
“退下!”皇甫燃怒吼。
待周干之人均退下后,皇甫燃一个箭步来到溪言面前:“你都知道什么?她在哪儿?”
“我什么都知道。”
皇甫燃微微皱眉,又听溪言道:“你现在立刻下旨,取消搜捕,确保娘娘不受到任何伤害,我就告诉你。”
“你在跟朕谈条件?”
“别忘了你的儿子。”
皇甫燃对溪言的话半信半疑:“朕凭什么信你?”
“哼。”溪言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银钗,上面有五彩的宝石,正如烟花般绚烂。
“这是?!”皇甫燃一把夺过银钗,诧异的盯着它。
溪言忽然转身道:“要说烟花,只有禹州的正月初三烟花节绽放的最美。”
烟花?禹州?正月初三?“你到底想说什么?”皇甫燃的性子已然消磨尽了,怒吼道。
溪言转过身,咬牙切齿道:“八年前,你在禹州烟火会上见过一个女孩子吧,待着面具,琥珀眸子。”
“慕烟?”
“你到现在还以为那是柳慕烟么?你到现在还以为是皇后娘娘长的像柳慕烟?而不是柳慕烟长的像皇后娘娘么?”
皇甫燃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仿佛心中一直萌芽的念头仿佛马上就要崩裂。“你什么意思?”
“让我来告诉你她为什么待着面具……因为她是想遮住脸上的凤凰胎记。”
真相,让皇甫燃彻底崩溃。
“还有,八年前你见到的那个女孩根本不是柳慕烟,而叫文栖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