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的下着,把漫天的黄沙涤荡得干干净净,陕西少有的雨季来了。但是雨不来则罢,一来却纷纷扰扰,下个不停。把它刚来时人们对它的渴望消失的干干净净。特别是赶路的人,在雨天他们只能在客栈休息,因为这雨一下,不管是官道还是小路都会非常泥泞,纵然是骑马也也是寸步难行,如果在遇上泥石流、山体滑坡那就更加危险,这就是陕西的特点。
站在屋檐下,他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自从下山伊始,他辗转数千里,一年多时间走了半个中国,却丝毫没有自己身世的线索,现在这雨季又来了,耽误了行程,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自己多少年梦中所思的亲人。
“师哥,你进来歇着吧!外面雨大,小心着凉,这可是异乡,如果躯体坏了,更加耽误你寻亲之路呀!”里面甜甜地声音飘然而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得进屋坐下。
“妹妹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我丝毫找不到反驳你的理由,哎!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呢?”刚刚坐下,茶盏还没有拿稳,他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师哥,师父下山之时怎么交代你的?”她开始教训起他来:“师父要我们沉住气,静下心来,凡事不能浮躁,否则会被迷惑双眼,迟早要出事的。”
“是呀,师父确实这样交代,但是妹妹你看,我们下山都已经一年了。沿着‘精英汇’这条线,我们走南闯北。破了青城县的假冒道人,勘破遂宁武馆之谜,灭掉陕西汉中‘精英汇’分舵,辗转武威、天水、西凉等荒凉之地,行侠仗义,做了无数锄强扶弱之事,可是却始终没有五大国师的下落。哎!奈何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哥呀,你为了逼五大国师出现,在陕西地区连续破了五个‘精英汇’分舵,让他们放话回去,叫五大国师来找你。但是却一直了无音讯,也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何事?若是我青城派被欺负,我早就跳出来报仇了。”她愤愤地说道。她就是青城清玉道长座下四弟子陈嘉,而她嘴中的师哥便是驰骋大江南北、到处行侠仗义留下青城美名的少年英豪赵中生。
“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五大国师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把‘精英汇’做得如此强大,现在我们如此毁坏他们的分舵,竟然没有人来兴师问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难道是他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他有更大的阴谋,无暇顾我?”赵中生想破脑袋都找不到其中原因,他望着门外的细雨,着实无奈。
“师哥,那我们下一步计划怎么做?这雨越来越小,估计两日之内就要停止,我们去往哪里?”陈嘉问道。
赵中生点点头说:“确实,本来我计划要继续往北走,因为上次武威‘精英汇’分舵的舵主说五大国师前往突厥招兵买马,用来对抗反隋义军,我就搞不明白,他们为何不在中原招募,朝廷军队现在也是兵强马壮,义军根本没有什么气候,难道非要突厥兵才百战百胜吗?”他转而又说:“刚才我在思考,其实我们为何要跟着他们后面后面追呢?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被甩在身后,而且即使找到了,如果对方以逸待劳,打我们措手不及又当如何?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所以,现在我决定,”他站了起来,把茶盏放下说:“我决定到长安去,到隋朝的腹地去查看,如果找到‘精英汇’的总舵,那是更好。即使找不到,那里是朝廷的中心,肯定会有信息,妹妹你说呢?”
陈嘉佩服的望着这位师哥,她连连点头,说:“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看你心急如焚,一心追着五大国师的脚步走,怕你听不进去,所以就没有开口,现在你终于想通了,那我们等雨停就出发。”
“好,哈哈,终于心头石头落地,来,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喝几杯,这几天确实把我憋得无法,终于心中阴霾散开了。”赵中生拨云看日,陈嘉终于看到他久违的笑脸。
天公作美,第二天天气就放晴了,阳光普照,万里无云。赵中生两人结了店钱,骑马便望长安而去。
一路风尘仆仆,二人不辞辛劳,两天便过了潼关,来到华阴县少华山下。此山险峻,中生看了惊叹不已,但见这山八面嵯峨,只有山下有一片开阔,前面便是一线天,只能供单骑过去。中生暗想: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拦在此地,定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好地方!
他们正准备继续前行,不想一阵呐喊,从树林之中闪出三四百喽啰,拥着一个英雄,貌若灵官,髯须倒卷,二目铜铃,横刀跨马,拦住去路,大叫道:“要性命的,留下买路钱来!”
陈嘉看了这么多人来劫道,一点都不惊慌,她打趣地对中生说:“你看,他们都知道我们身上有钱,故意来劫我们,还带着这么多人,我看还是把钱给他们,放我们过去吧。”她边说还边故作害怕状。惹得一帮喽啰又是‘呼啦啦’乱叫。
领头的人说:“嘿嘿,光给钱现在不行了,这个女的我要带上山做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喽啰一阵笑声。
这些把陈嘉惹怒了,她大吼道:“不要命的狗贼,今天叫你尝尝姑婆婆的厉害!”
赵中生反而不急了,他微笑着说:“看来只有我一人去长安了,你安心在这里当山寨夫人哦!”
陈嘉更是怒不可遏,纵马便上去和来人厮杀。来人见女子骑术如此了得,甚是喜欢,他提刀问道:“我乃少华山齐国远,夫人芳名可否告知夫婿呀?”说完,又开始笑起来。
陈嘉也不答话,拔剑便刺。她自小学习的是青城灵活腾挪之术,剑法飘逸自然,不比力气。这齐国远哪里知道,抡起大刀隔开来剑,用刀尾戳过来。陈嘉大喊一声好!让过这一击,借着对方的惯性,一剑砍去,只听‘哐当’一声,齐国远的护心镜被打得粉碎,他慌不择路,连兵器都没了,骑马败北。陈嘉大笑一声:“你不是要我上山做压寨夫人吗?怎么说两句便跑,还算是好汉吗?”
中生也在背后笑着说:“妹妹,你是在谋杀亲夫哦!”
陈嘉心中委屈,她含着眼泪说:“他,就这么个草莽也配?我心中的夫婿一定是盖世英豪,带我走天下的。”她心中早有所属,只是不明说而已,其实就是指的中生师哥。
赵中生一心寻亲,哪里听得出来女儿家心事,他看见陈嘉妹妹都要哭出来了,以为是齐国远的欺负导致,立刻上前说:“刚才那厮甚是无力,待师哥上山去将贼窝端掉,为妹妹报仇!”说完,便要上山去。
“师哥,我看这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你虽然轻功了得,可以破他,但是我们有要事在身,不易耽搁太久,还是放过他们,尽快到长安去吧。”陈嘉见中生要去为她讨回公道,心中大喜,因为在他心中她是重要的,不管她在他心中是什么位置,只要师哥心中有她,她就足够了。至于这些鼠道毛贼,不值一提。
中生一听有理,这陈嘉妹妹真是体贴入微,知道轻重缓急。两人便要离开。
哪里知道他们刚要走,后面又传来一阵吆喝。只听一声大吼,有个人便喊道:“哪个毛贼吓杀我兄弟,拿命来!”
中生回头一望,刚要答话,突然一支利箭射过来,迅如闪电,直奔眉心。中生心中暗想好快的箭,如果是旁人肯定躲闪不及,多半中箭而亡,不过我青城弟子从小便练习腾挪躲闪之术,这样一箭还能应付。他顺着来箭只是轻轻一闪,这箭便‘嗖’的一声从他面门而过,直插树干。陈嘉仔细观看,这箭羽竟然插进去一半,可见此人臂力多么大。
中生大怒,喊道:“来者何人?我赵中生不斩无名之将。”他的手已经按住了腰间‘清幽’,看来一场杀戮又要开始了。
那射箭之人大言不惭,说到:“你伤我兄弟,这箭是还给你的,不过你的身手还不错,能躲过我得逍遥三箭之一,也算有点本事。我乃山东王勇,字伯当。天生神箭手,今日看你如何躲过我后两箭?”说完打工引荐,又要发射。
这时,旁边的一人上前说到:“杀鸡焉用牛刀,待兄弟我李如珪将他一鞭打死。”说完便冲过来。
赵中生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按在腰间的手也放开,他原地不动,待那李如珪冲杀过来,一鞭照天灵盖打来,一个闪身,让对方扑了个空,然后顺势拉住他的腰带,竟然单手将他举起,大喝一声,要把他摔下来跌死。
眼看这李如珪便要命丧黄泉,这时只听一声:“英雄切莫伤他性命,教训一番便是。”
中生一手举着李如珪,一手拉着缰绳,远远望去,有三骑带着几个健步奔驰而来。再定睛一看,他喊了一声:“原来是大哥来了,哥哥你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