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金锁阵果然变幻无穷,四万五路隋军在里边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高鹏座下四将被放入铜旗阵,身陷其间。冯州龙眼见铜旗上二十四位神射手将隋军一个个射死,不禁勃然大怒,冲向铜旗,想把这座大旗砍倒。其他三人见旗上射手如此了得,也冲上前去要破阵。
王薄见状,笑了一声说:"各位,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座前陈岚、张凤、祁昆、索虎纷纷跳上马背冲杀过去。冯州龙、黎丙赣、谢尉争、赵单羽见义军有将出来单挑,便弃了铜旗各自找对手单打独斗。
陈岚挑选的就是冯州龙,前日阵上他曾经胜过对手,这次要打对方更是得心应手。冯州龙见是陈岚过来杀阵,吓得灰飞烟灭,他抖栗着说:"小畜生,今天就和你拼命了吧!"说完一棒挥打过去。
陈岚哪里在意他得招数,直接用月牙铲拦开对手,一铲直插其前胸。冯州龙急忙用棒来格挡,挡得他双手麻麻的,才勉强抵挡一招。陈岚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顺势用铲一挥,把冯州龙天灵盖都铲掉一半,跌下马身死。
黎丙赣和张凤交上了锋。张凤一条枪使得出神入化,但黎丙赣也非等闲之辈,两条铁鞭舞得虎虎生风。两人杀得鬼哭狼嚎,黎丙赣武艺更胜一筹,两条鞭快如闪电,一招接一招毫不间断,打得张凤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他见对手如此厉害驾马便走,黎丙赣岂能放过,纵马追来。张凤见对手毫无顾忌的追杀,心中大喜,取出弓箭向对方射去。不曾想黎丙赣反应极快,伸手便逮住了此箭,惊得张凤一身冷汗,败北逃窜。黎丙赣将逮住的箭搭弓射去,想一箭取敌性命。
只听"啊"的一声,张凤伏倒在马上,箭矢穿头而过,马儿还在飞驰。黎丙赣大喜,飞身过来取人头。不料张凤并未身死,他马术精湛,见弓箭射来,急中生智用嘴咬住箭羽,两腿紧紧夹住马背,装作中箭身亡,待黎丙赣冲杀过来,他回身便是一枪,黎丙赣喊了一声:"吾命休矣。"被一枪透了大窟窿。
那边谢尉争两柄板斧将祁昆杀得汗流浃背。斧头下去,祁昆还能勉强抵挡;这第二斧头便将祁昆兵器断为两半。祁昆拼命逃窜,对方苦苦追赶。正好遇见陈岚击破冯州龙,他见祁昆身处险境,大喝一声接住谢尉争便开打。两人都属于力将,不过陈岚更胜一筹。他舞动月牙铲左右挥舞,纵是谢尉争有两柄斧头也抵挡不住,慢慢乱了路数。月牙铲两头都可攻可守,一头是斧头一头是月牙,陈岚运用起来纯熟无比,那谢尉争稍走神,便被陈岚连头一起铲下,取了首级。
剩下的赵单羽鼓掌难鸣,索虎双锤力大无穷,本来两人战得难分难解,他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将领一个个死于非命,不禁心慌意乱。被索虎逮住个破绽,左手收起铜锤,一把将赵单羽提了过来,抛在地上生擒此人。
秦枫见隋将四人全部被收拾殆尽,便大喝一声:"阵中的隋军,不要再负隅顽抗,你们的四位大将皆被我军擒杀,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那些隋军远远望去,三个将军头颅被挑在枪尖,一个被生擒,顿时傻了眼。本来他们已经被打得找不到方向,也没了主意,见主将都被杀死,便弃了兵器投降了。
王薄拍手大笑说:"得了,隋军的五虎良将加上四万兵马都被我军一扫而空,看那高鹏还有何妙招破我?"话刚说完,一军士前来禀告,说有一个隋将已经冲杀到景门之中,甚是凶猛,无人能挡,索隆将军被一刀砍伤,败下阵来。
王薄一听,勃然大怒,他把太师椅一拍,愤然说道:"就是那个高鹏座下的孟航沛是吧?待我亲自上阵,看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样?"说完提抢上马直奔景门而去。
这孟航沛果然勇猛,从惊门杀进,和张济战了个平手;经过杜门,又伤了索隆;竟直杀进景门,刘奇不是对手,看着就要败北,王薄及时赶到,他大喝一声:“好一员勇将,敢与我大战一场吗?”
孟航沛见此人威风凛凛,提枪握绳,威武无比。暗暗叹道:这对手不容易对付。他扬着头说道:“听说义军的八门金锁阵变幻莫测,我觉得也不过如此,被我一路杀来,谁是对手?你又是何人,我从来不挑无名之将。”
王薄大笑一声,把枪朝天一指,盾牌阵立刻安静下来,击鼓也停止了,所有弓箭手都放下箭矢。他说道:“我便是你们一直想斩其首级献给朝廷的王薄,现在我人就这里,看你有本事来拿不?”
孟航沛一惊,强盗头子出来了,在他心目中贼寇肯定邋遢样子,三大五粗,没想到这王薄如此眉清目秀,虽已是不惑之年,但英气不减。他定了定神,心想今日立功便在此刻了,也不答话策马直奔王薄而来。
王薄微微一笑,待对手赶到,提枪便打。这孟航沛本来是冲杀过来一枪准备刺去,没想到王薄竟然来了个‘力压泰山’,连忙架起长枪挡住。两马擦身而过。转过身来,孟航沛再次冲锋,不想王薄如法炮制,破了他的招数。这下孟航沛心中有点发毛了,他想都说这扶义军之中张济最为厉害,刚才与他大战几十回合可以说是不分胜负,但百招之后,我定有办法赢他。但是这个王薄简直叫人捉摸不透,我把枪刺去,他竟然不抵挡,直接向我发招,难道他不怕死吗?还是对自己充满自信?孟航沛心中愤愤不平,再次冲杀过来,将枪举过头顶,舞得是天花乱坠。这招也算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将强舞动,对手不知道他将使用什么招式,待对方出招再用更加迅捷的速度破敌制胜,孟航沛用这招不知道打败多少英雄好汉,但这是他的成名绝技,所以不轻易出示,刚才对阵张济、索隆、刘奇都不曾拿出来对敌。如今见王薄武艺深不可测,再不出这招怕是后面有变。
哪里料到王薄根本不为所动,任他舞得如风吹梨花,也是巍然不动。孟航沛大惊失色,自己这招的精髓是君临天下,却又含而不露;待对方忍不住出招时才后发制人,哪里知道王薄竟然一动不动,眼看这枪已经到眼前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人呀?
眼看就要迈过王薄,孟航沛咬了咬牙,将枪停下,双手握住枪柄,借着惯性猛然刺下去,这招叫做‘猛虎下山’。此招直插王薄印堂,可谓是来势凶猛,简直是万夫不当。他利用了铁枪舞动的惯性,更借助了马匹奔驰的速度,加上自身全部力量,若是中招,必然神仙也难救回。
王薄眼神一闪,轻轻地把躯体一侧,孟航沛见他如此轻易便化解了此招,顿时泄了气。不曾想,王薄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右臂转动,长枪横着便打向对方。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孟航沛已经被打得口吐鲜血,落马被擒。
众人高喊‘知世王’万岁。孟航沛此时也不明白对手为何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招数,不但化解了自己的杀招,还反戈一击,生擒了自己。说来也简单,王薄练得青城武术本来就是四两拨千斤,后发制人。而孟航沛这招虚张声势本来也是要对手先出招,可以说两人在这个回合谁先出招谁就是输家。孟航沛沉不住气率先发难,王薄便运用玄门太极与其周旋,不但随意化解对方杀招,还借助躯体转体侧身的力量横打一杆,让对手跌落黄沙。
王薄冷笑一声说:“我当高元帅手中有多少王牌出不完,原来座下首席武将就这点功夫。来人,将他满脸画上花纹,乱棍打出,也好回去报信与高鹏知道,我王薄义军不是好惹的。”他把枪指着孟航沛说:“你回去告诉高鹏,任他有千军万马,到我阵中也是有来无回,劝他悬崖勒马,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将孟航沛满脸涂满胭脂,乱棍打出阵门。孟航沛连滚带爬回到了高鹏军中。
高鹏在阵中见对方阵眼之中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不料却突然鸦雀无声。他正在纳闷,传来的消息却是孟航沛被涂成花猫乱棍打出。他勃然大怒,指着孟航沛的鼻子说:“平日里你自诩武功高强,把天下英雄都说成狗屁不如,我当真以为你本事高强,结果让你破个阵都没法,四万大军连同五虎良将都被你丢个干净,现在连你自己都被涂成花猫,你还有脸来见我,来人呀,给我砍了。”他把长袖一挥,“如今把我军颜面尽失,要你有何用?”
军士上前要来拖孟航沛下去斩首,赵青见了立刻上前跪倒,“启禀元帅,孟将军虽败,但罪不至死,还请元帅看在他往日为我军立下战功的份上,饶他一命。”
高鹏摇了摇头说:“我何尝不知那孟航沛往日功劳,只是今日他折我四万大军五虎良将,不将其降罪何以服众?”
赵青见高鹏语言有了松动,便说:“元帅不知,这扶义军的八门金锁阵无比厉害,连韩擒虎元帅的十万大军都败在其中,何况是孟将军,论武艺和用兵他更胜人一筹,但是要说布阵破阵,他还不精通,还请元帅收回成命。再说阵前斩将于军不利,不如留他性命,戴罪立功,尤为不可。”
赵青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条理分明,高鹏点了点头说:“既然赵将军为你求情,便饶你性命。”他又厉声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痛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他站起身来,看看自己的十万精兵,点了点头说:“既然对方如此了得,待我亲自率兵破阵,去会会那‘知世王’王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