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被胡桥的计策重创,王薄下令退兵十里,休整三日,以备再战。秦枫清点人数,出战五万将士加上他带去营救的兵士一共六万,战死疆场近一万人,还有一万重伤者。众人唏嘘不已,不想那章丘城中竟然有如此心机的将领,这次进攻章丘恐怕是难了。
王薄见军心涣散,便对大家鼓劲说:“各位不要心急,我军高举义旗,行的是仁义之事,民心所向,只要大家集思广益,我军定然能排除万难,破那章丘。”
秦枫接着说:“知世王所言极是,大伙切不可因为这小小的挫败折了锐气。这章丘守军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折腾不起什么了。我们再想想,一定能有办法破张衡那厮。”
张济站了出来,说道:“章丘城中除了那副将胡桥以外皆无好汉,去年他设下包围圈想将我擒住,被我大杀一阵,现在想来实属侥幸。如若他再多埋伏几千人马恐怕我也无法生还。可见他胸中深有韬略。今日设下的计策,多半是他所为。”
秦枫说:“据我军暗哨消息,去年他战败以后差点被那张衡所杀,幸得众将求情才被打了四十大板还连降三级。如今张衡见我军势大,可能又复用那胡桥了。我看这两人关系非常微妙,以后有机会可以利用起来。”
王薄点了点头说:“不错,这倒是个利好的消息。但是现在我军兵临城下,敌军必然上下一致,共同来对抗我军进攻,即使有再大的仇恨怕也是要等到我军退去之后在解决。所以这个计策怕是以后才有用。”
“不错,前日惨败,是因为城后洼地驻扎的隋军与城楼互为犄角之势。那天我军攻城,他们趁机与守城之军前后夹击,使我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而今,要破章丘必先要收服洼地隋军。”秦枫定计。
“此计甚好,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王薄问道。
“自从赵青败走之后,现在章丘上下勇武者不多,仅有的一个胡桥也不过是个书生而已,战阵之上他们占不得半点便宜。只需防那奸贼的阴谋便是。如果能引得敌军与我决战,那么我们能够堂堂正正战胜他们。”张济沉思。
“非也,敌军忌惮我义军武力,肯定不敢正面和我们交锋,这个办法行不通。我们要战胜对手必须将城外洼地隋军清剿才能防止胡桥在里面搞阴谋。”秦枫摇了摇头。但如何清除掉城外隋军,是个问题。
“末将倒有个办法。”张济献计。
“快快讲来。”王薄忙问道,秦枫也洗耳恭听。
“敌军两支部队互为犄角,只要攻击一处另外一处必定援救。而城外那支隋军在城墙以西,而我军却在城墙以南。也就是说我们要攻打城外那支隋军要经过城墙。城里的隋军见状又必然通风报信,到时我们攻打洼地隋军,那边做好完全准备,我们如果久攻不下,城里的隋军再出来断我们后路,恐怕就有全军覆没的危机。”众人听了皆有惊恐之意。
张济接着说:“要破敌军,还是先攻打章丘城。”
“可是我们前日攻打章丘被洼地隋军断为两半,隋军骑兵甚是厉害,在我军阵中来回冲锋,使我们首尾不能相顾,损失惨重,若不是秦枫将军援救,我们差点出不来。将军你忘了吗?”张凤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这等事我终生难忘,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强攻章丘。”张济信心满满的说。
王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我观察,那洼地守军在章丘城西好几里之远。我们攻打章丘之时,守军派人去通知洼地军队突袭。待我们和守军打得难分难解之时,洼地之军正好赶到,打我们措手不及。各位,我可有说错?”张济看了看大伙,众人皆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所以,从城内之兵前去通报到他们来援助这段时间正好我们可以利用。”此话一出,秦枫兴奋了。
秦枫接过话题说道:“我们率大军前去攻打章丘,待敌军派出士兵去通知洼地守军前来援助后,便将这座城池围个水泄不通。然后另派一支部队埋伏,待洼地骑兵通过之后,前后夹击,将他们尽数剿灭。张兄之计是否如此?”
“不错,只是我们埋伏的是两支队伍,等敌军援军过去之后,一支围点打援,另一支直捣洼地营寨,将他们一网打尽。”张济说完,众人皆赞。
王薄大喜道:“此计胜过那胡桥阴谋千倍万倍,我军按计办事,一举歼灭敌军。”众将得令。看来章丘岌岌可危了。
三日休整完毕,义军整装再战。这几日胡桥在城墙之内大兴土木,加高加固墙体,令洼地军队砍伐树木,运送到城中制作箭矢滚木,以防义军再来。
整在加固城墙中,有哨兵见了义军远远而来,惊呼:“贼军又来了,全城戒备。”
胡桥听见呼喊立刻到了城墙之上,‘啪’的一巴掌打在那哨兵脸上,“不过几个贼寇军,有何畏惧,前日我杀的他鬼哭神嚎,今日还敢前来,定要他便甲不留。”说罢,依旧按照前日计划,两万守城两万校场待命。另外叫两个快马,待敌军攻城之时再出城去请洼地守军援助,他特别提醒,如果敌军只是骂阵不攻城,便不用去请,守军自然会高挂免战牌,不与义军正面对决。
这义军今日前来也不叫阵,直接攻城,义军如潮水般向章丘城涌去。胡桥急令快马前去请骑兵协助。
秦枫看得清楚,待快马出城之后,立刻挥动令旗,义军突然分成六股,每股一万之众。两股把城楼围得水泄不通,两股前往城西小树林埋伏,两股在后面掠阵。
胡桥在城楼上看了,急的直跺脚,大呼:“今番遭算计了,看我军齐出,冲杀一阵,另外派人趁乱前去给骑兵报信。”
他驾马便从城池西门冲了出来,两万隋军与义军战成一团。后面掠阵的两股义军随着秦枫的令旗指向向胡桥军队迅速移动,把他团团围住,三员大将在其中接力厮杀,王薄亲自擂撑起势,众将见了更加卖命。南门义军则加紧攻城,另守城隋军顾得南则顾不了西,方寸大乱。
而那些去给洼地隋军报信的快马一个个死于弓箭之下。马蹄声渐进,洼地隋军骑兵已到,埋伏在小树林中的义军拉起绊马索,冲在前面的骑兵绊倒在地,后面的骑兵手脚不住,也跟上去被前面倒地的骑兵绊倒,一时间骑兵自相踩踏,死伤无数。领头的祁昆将军见时机已到,提刀便冲了出来,一万义军随即也冲杀出来,将隋军围个水泄不通。将士们是步兵,只顾拿刀砍马脚,待敌骑兵倒地,再复一刀解决性命。可怜这一万五千隋精骑兵被杀得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另一股埋伏在树林中的义军轻装上阵,悄悄摸到洼地隋军大营,踢开寨门,冲杀进去,里面的隋军没有半点防备,好多还在营里嬉戏,不想天兵下凡,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消片刻,这一营将士全部成了刀下亡魂。
那边树林之中的隋军已被诛杀殆尽。义军立刻反攻城墙之下胡桥军队。胡桥见大势已去,找了个空隙杀出重围,进得城池。随即下令关闭城门,免得义军进来。他上得城楼,见两万隋军被围在核心,今番是无法全身而退了。只得望天长叹,无法呀。
守军之将张衡来到城墙之上见了这般情形,生怕义军趁机将章丘攻下,下令箭如雨下,不论何人,一概射杀。霎时间城楼之下战士倒下一片。义军隋军纷纷中箭而亡。王薄见敌军行如此畜生不如之事,连同自家的军士也要射杀,连连摇头,下令不再围攻那出城隋军,鸣金收兵。
义军撤退之后,城楼之下士兵叫门。张衡心想刚才我令弓箭手射杀战阵,连同他们也一起射了不少,如果他们进得城来,对我不满,发动兵变,我如何应对得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灭了他们。
他下令,全体弓箭手搭弓引箭,清理战场。胡桥蒙了,现在楼下之人全部都是我大隋士兵,怎么张衡却令将士们打扫战场,这不是要杀人灭口吗?他急忙前去阻止,却被亲信抱住,亲信说:“现在张衡怕这些士兵回来了对他不满,要杀人灭口。你本来就是他的眼中钉,要是为他们求情的话,恐怕性命难保,还是忍气吞声,先保全性命再说。”胡桥一听有理,便气呼呼的回营了。
这亲信的话确实有理,城墙之上有两名副将前去说情,竟然被张衡污蔑为里通外贼,当场便被丢下城楼,五脏俱裂而死。
城下士兵见守将如此无情,商议了一下竟然投奔义军营寨,王薄大喜收纳了这些官兵。
张衡竟然厚颜无耻的说:“看吧,这些杀不尽的狗头,果然投降了反贼。”至此,章丘城里,张衡军心尽失,这座城池在义军的围攻下已是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