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开始为二人讲述了一段精彩纷呈的万年往事。
你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土地,名叫东敖世界,是人界亿万位面中最靠近轮回道的几个位面之一,除此之外,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直到十几万年前,这东敖世界突然灵气兴盛,出了无数有天地垂帘,命运非凡的大人物,其间有一人,不知父母姓,不知己之名,生而伊始则常游乐于山原辽野,以桑梓为食,溪水为饮,以地为席,以天为幕,以星为伴,以兽为友,养得一心天地之气一身通达之质。
恰逢东敖皇室之衰败,贵族以杀人为取乐,以掏心来做药,天下部落恶其乱政纷起而争,因缘巧合也是天地有数,他少年之时就成了黑水部落一脉的领袖。
他东征西讨用尽奇兵怪谋,尽做些常人不能企及的大胆之事,一时间纵横捭阖贯通南北东西数个部落,与那岌岌可危的东敖皇室分庭抗礼,东敖皇室权衡利弊做了个缓兵之计,将皇家公主嫁与了这位才出当世的年少首领,并许诺要大改政章,慈兼天下以为回报。
听到此处,李若生不禁在脑海里勾画出了一位旷世英雄的英姿豪情,他跨马持剑舞疾风,皇室见颜退让礼,年少得志,乱世枭雄,趾高气扬的迎娶皇家公主,也在暗暗猜测这公主莫非就是眼前的她?
红衣女子言起了出嫁之事停顿了一瞬,又言:“无奈那东敖皇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稳住了年少将军的心后继续作恶,一个雪雨交加的紫夜,十万兵马布荒原,红旗扯风飒飒烈,少年将军跨战马持银枪,枪指皇城帝王珠,他持枪问着泪眼婆娑的公主,你是要随皇家还是要随我,随你的皇家你便即日归程,愿随我我便为你踏平这万里河山”
虽然这些故事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李若生还是听的心潮澎湃:“所以你就随了他了?”
红衣女子未应其话形同默认:“她说,皇室早已倾颓,大势早已衰落,逆民反道,天诛地灭,但只求留我东敖皇室一丝血脉”
“自此他与她二人驰马奔腾,东去收服边关骁将,西行踏过重关雄城,所到之处只杀兵军其余人马不动分毫,可谓是家禽不惊,走兽不乱,东敖之人无不服其义敬其仁。
战争进行了半年有余,那一日红阳高照,清风掠谷,他跨马而立于山头,银盔长枪,指着山下的皇城说:待我日落而归,为你取了帝王珠,戴上凤霞冠,战马嘶叫烽烟四起,未及日落时分皇城大门四开,他长枪立马在一干人等簇拥之下就要入皇城,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她适才讲的这些便是石柱较前位置所描述的八方征战图”白锦低声传言,李若生也十分好奇后来发上了什么,不禁气息急促了起来:“后来石柱上那巨眼怪物出现了?
公主立于山头盼着那骄阳早斜,也盼着自己的父母安危,就在那双扇城门打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飞沙走石,世界变得混沌不堪,周遭之景能见者不过数步,只抬头见得天有乱雷,黑云之中隐有巨兽,脚踏深谷手持星,眼似日轮身如峰,那少年他向来不信那些乱力鬼神之说,便持着长枪,从跪倒在地的马背上走下来,穿过哀嚎的战马与混乱的人群,奔着那黑云里的如山巨兽走去
“那天空里一双明眼如炬,那怪物动一动身子就地动山摇,他举着剑对着那黑云中的怪物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一丝迟疑,那巨兽就像嘴里含了砂石,闷哼哼的喘着粗气,抬起一只遮云蔽日的大手就把少年他抓到了万里高空中,然后黑云阵阵翻滚,那巨兽就凭空消失了。”
“战马慌乱众将无心,很快就被前来支援的王侯护卫和王城军打败了,硝烟四起尘土飞扬,等到公主飞奔到山下城门前已然是夕阳西下,她哭的泣不成声。”
李若生听的聚精会神,没觉察到红衣女子此时话音有些哽咽:“黑水一部被满族屠杀,公主也被接回了皇城之内,嫁了辅臣的一位儿子相夫教子日子就这样似乎要安定下来了,就在公主以为一切回忆都到此为止的时候,他却又出现了
”
白锦道:“又出现了?他不是被那无名巨兽捉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么?”
红衣女子继续讲述了李若生二人更为关心的事情:“有一天百官朝拜,在殿外有一位自称阴阳先生的人要面见东敖帝,说他能保东敖帝国万世长存,东敖大帝大喜,就宣他入殿,那天公主在王座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他”
“那人鹤发童颜,穿着一身白衣如雪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火红火红的扇子,扇子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红鸟,仿佛一张翅就能燃起天下大火一般,那阴阳先生自称李无忧,那阴阳先生虽然头发花白走路也老态龙钟,但是公主绝对不会认错那张她日念夜想难以忘怀的容颜”
那之后公主经常以寻问阴阳之道,学习天地之法为由,请这位阴阳先生入宫为她授课,可是无论公主如何哪般的旁侧侧击,或是坦诚相问,那阴阳先生都像完完全全的一个陌生人一样回答的是驴唇不对马嘴,而那阴阳先生也果真有着少年将军没有的能耐。
他为东敖帝寻山问路求得无数天地造化的灵根宝药,为皇室血脉延年益寿,那皇室也是愈发的器重于这位阴阳先生,他在东敖山开山造室,放火烧山造一片寸草不生荒芜之地,用死囚之血浇灌沙砾。
他又请求东敖帝为他禁闭了东敖山放养些古怪的红甲白眼虫,摆了些奇奇怪怪的巨石阵,这一切的一切只有公主一个人明中暗里调查知晓,而且他即便是发现了,也既不解释又不阻拦。
公主料想一定是那巨兽鬼怪作祟,许是占了少年将军的身体,必然是有所目的,那阴阳先生又开始提出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要求,前前后后三十余年,他寻遍了东敖国里的金蚕玉,求遍了海边的黑乌石,采尽东海浮山的金丝香楠木,又求得皇室镇族的乌金铁做了八十枚尖钉,后又以将为皇室做法延年益寿为由,每年都让人民进贡万缸童男血与童女血,他能闻血辨真假所以没人敢骗于他。
公主不想让东敖国人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决定暗中调查个清清楚楚。她以拜师学艺为由认了那阴阳先生为老师,一个是东敖帝的宠臣,一个是宝贝女儿东敖帝欣然答应,没想到那阴阳先生也是欣然答应。
再之后,那阴阳先生便常常与公主伴行左右,还会用些奇怪的法子做些魔幻的戏法取悦公主,虽然公主有时也隐约觉得他回来了一般,但却完全是两个人,这个阴阳先生虽对公主也是疼爱有加,但在独自一人时却阴冷无比,常用审视众生的眼神去评价这世间百态,丝毫没有少年那仁容一切的气质。
又过了几年,东敖帝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皇城内外凝聚着一股浓厚的杀气,谁都知道这是要大变天了,文武百官不上朝,皇城官兵不卸甲,内外城门高挂紧闭,公主能见到李无忧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有一天晚上,阴阳先生似乎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主动找到公主谈心说事,他们二人坐在皇宫大殿上面,公主面如美玉,月光如水。
公主不知道他是李无忧还是那个少年,他对公主说:“我知道你是谁,可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公主追问他那巨兽之事他也不答分毫,明月分外圆,夜色凉如水,他问公主:“你可愿意等那个少年回来?”公主不知这话是哪种意思,只是双目出神的点点头,阴阳先生无言,在怀中掏出一朵白莲花送与了公主:“黑白莲,七世怨,我命注定将死在白莲的手中”
公主接过那朵滴水白莲花,记住了那句她丝毫不懂的话语,默默望着他在月光下远去的背影。
如有事先安排的一般,就在第二天清晨,东敖帝驾崩,近卫大军围城辅臣上位,烽烟四起战事一触即发,阴阳先生一袭白衣手持红扇飘飘然,走在进往东敖山丧队的最前面,他红扇一飘所阻拦之人马皆化作熊熊大火,扇上一只火鸟突然奔出飞天翱翔,一列八十人加之阴阳先生八十一人腾空而起,在东敖山上那一片红砂巨石堆里猝然消失不见。
皇城人心惶惶,竞相奔走离去,公主一步一摇晃的走上东敖山,在丧队消失的染血红砂地上驻足好久,望着那万里红云红砂地,想起那少年英姿诺如山,与那先生白衣红扇飘,不禁觉得孤独无比,跪倒在地,清泪之流,她怀中的滴水白莲花也水入泉涌,公主哭累了,就趴在巨石堆边上睡去了,未曾想这一睡,就睡到了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