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月色下,车恒展开骑上了黑色扬天,在黑夜中一人一豹沿甫城南岸朝西疾走,月光之下,车恒整个发丝和衣袂飘动,以无比想象的的速度终于抵达甫城几百里远的飞鸟湖畔的密林区。
做为闻后他们是永远也没有想到车恒会把大军驻扎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地方,用车恒的话来说,就是越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而雪原如果奉命搜索,最先一步就是就远搜索,这样就为他们赢得了时间。
他亮起火熠,打出讯号。
半里外的山头处立时有回应,先是亮起一点火芒,接着是另两点焰光,指示出车恒所在之处。
车恒心中流过一片温暖,王兄和牧星的不幸,寒翔风的远去,使他更添与简游竺,蓝田相依为命的感觉。同时亦不无感触,只是区区一年多,什么都变了,不管是他还是这一群伙伴都在学着长大,而以前顷兰有史以来被称为懦弱之夫的军队,此时已经是有组织和高效率的雄师。
转瞬他奔进密林边缘的疏林区,暗黑里密布着倚树休息的士兵们,人人屏息静气,马儿则安详吃草。
车恒奔上一座小丘,简游竺赫然出现在明月下,旁边是蓝田,落凌星和十多名将领。
看看简游竺和蓝田渊亭岳峙的雄伟背影,车恒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
他们再非以前的刚入异界的少年,面对着岙兵的千军万马也从未退缩过。现在的小简就已成谈笑用兵的统帅,有这样的左膀右臂,车恒他日将势非池中之物。
山风徐徐拂来,壮丽的星空下,感觉上每个人都变得更渺小,但又似更为伟大,有种与天地共同运行的醉人滋味。
简游竺关心地道:“怎么样?”
车恒深吸一口气,道:我差点与文紫荆打了起来哩。他们一震道:好家伙,你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遇上他的?车恒把经过说出来,简游竺倒抽一口凉气道:幸好你那么沉得住气,若换转是我,定会不顾一切答应她的交易的哩!车恒苦笑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到闻后有查厉国,并且还有一个正牌的王子,不管在是形势上还是在名义上,我们都是势单力孤,但是文家在闻后伸出橄榄枝之时,却对于我们示好,没有那么简单!”
蓝田也在旁出声道:“不错,文家最有可能的意图就是车恒与闻后斗得死去活来,而他们在后坐收渔人之利。”
车恒剑眉紧蹙道:“且不管他们怎么样,只是这飞鸟湖畔也非久留之地,而这场战争也必须速战速决!”
蓝田也有些沮丧地道:“据我们百晓门报道,那个宗政崇态度未明,就在我们火烧甫城粮草的时候,却突然表明立场,支持闻后一党到底,并且已经从查厉国又增援了大量的军队过来,看来真是形势不明朗啊!”
所有的人都愁得低下头,车恒却突然笑了起来,许久不语的落凌星有些奇怪地道:“车恒,这种情况下你笑什么?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吧!”
所有的目光都看着车恒,他摊开手叹道:“我那里有什么好办法,只是事情都这样了,总不能哭吧,不过总还有让我值得一点安慰的事情,幸亏有蓝田在这里,不用走出这里就已知天下事!”
所有的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简游竺一拍脑袋道:“对了,有一位神秘的客人想见你!”
车恒一怔,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来这里,并且他们所藏之地非常隐密,除了他们这些将士不会有其它人会知道,不觉惊诧地问:“是谁?”
蓝田也叹道:“是你万万也没有想到的人,神教的圣女姬流舞!”
车恒心中一下子炸响了,“是她?”
简游竺不觉叹道:“说真心话,我平生把女子看得颇淡,但也不得不感叹这天下竟然会有这样举世无双的美女,她的出尘脱俗的气质真是让人心醉神迷。”
车恒叹道:“她何止是外貌举世无双,就是法术就在挥手之间就可以致你于死地,她来这里干什么?”
蓝田苦着脸道:“看到她出现在这里都让我们惊诧已极,说真心话,她那种散发着一种神圣不容人亵渎的气息,没人敢问她到底来干什么,就是不让她走进来,相信是男人也没人敢做得到!”、车恒抬起头,看了一眼落凌星,别人是凡夫俗子,那个落凌星一个神族总该不会这样吧,落凌星看到车恒看他,不觉也低下了头,车恒只得叹了一口气,姬流舞只是一个照面,就已经把所有的人征服了,那么她要使什么手段来,看来他们真是凶多吉少。
想到在回国的路上,他们几个险些死在这个出尘脱俗的美女手上,真是让人心有余悸,此时不知道此美女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目的。还是念念不忘来取他车恒的性命。
这时,蓝田仿若看出车恒心中在想什么,道:“车恒,你也不必太担心,她向我们保证过绝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作为神教的圣女,绝不会信口雌黄的!”
车恒点点头,道:“不管是怎么样,我也只好进大帐里会会这位美女呢!”
大帐中心已经近在眼前了,车恒有些犹豫停了脚步,对于姬流舞,他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不但因为姬流舞如此绝代佳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在很多时候,他竟然还会莫名其妙的浮现姬流舞的影子,连他自己都弄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肯定这不是喜欢,只是初见时她留给了他太深的印象。
突然姬流舞的声音从大帐里面传来,“流舞正恭候车殿下的大驾!”
她的声音不轻不缓,透出一种神圣的感觉,一下子竟然把车恒心中的燥热给除掉干净,无生恋,无死畏,无鬼惧,这一刻车恒完全平静了下来。
他心知肚明只要掀开门帘,他将会面对无比凶险的最大挑战,最重要的是他不可却归隐山林,放弃一切。
走进去,姬流舞坐在帐中央处的一个坐榻上,依然是一身朴素的长袍,不染尘埃,一举一动美得像任何妙手都难以捕捉的画境。只要有姬流舞出现的地方,怎样平凡的景况都要变得脱胎换骨。
车恒在姬流舞美目深视下,对桌坐下,姬流舞微笑道:“真想不到,匆匆一个多月,车殿下风采更胜往昔,而且目光之中透出一种强大精神力,假以时日车殿下的精神法术将会大进!”
车恒苦笑道:“倘若姬小姐所说出自真心,那么如果我法术精进,小姐要把我生擒活捉将会更为困难!”
姬流舞玉容平静,笑意盈盈的道:“不要那么严阵以待,流舞只是想请你暂时退隐山林,过点舒适写意的生活,潜修法术,步入神阶,这样的日子如林中飞鸟,水中游鱼,何等自由自在!”
车恒微微一笑,道:“自由自在,我自小便是顷兰王室收养的野孩子,最不惯受人管束,说到底要我屈服于你的安排,何谈自由自在,如若说是姬小姐陪我一起,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姬流舞忽然垂下颈首,沉默了半晌,突然轻柔地道:“流舞也知道,所以只要车殿下肯答应,我愿意随你一起退隐山林,这样你是否好受一点?”
车恒心中剧震,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句戏言,姬流舞竟然真的以一个圣女身份答应他这个无理的要求,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看她仰起俏脸,一脸平静,竟然不似开玩笑,失声问道:“这是为何?车恒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姬小姐犯不着有些牺牲?”
姬流舞语调平静如水地道:“这个世道但是战争纷扰,强权争霸的时代,一旦战争全面涌起,那么受苦最深的就是普天下的百姓,所以我不能够让这场天地浩劫出现在整个?”
车恒苦笑道:“车恒自问,一直都是处于捱打的境界,就是到此时此刻也未改过这种情景,未来的路更是生死未卜,而且车恒生性淡泊,并不喜欢争强好胜,也从未生出争霸天下之愿,所以我不明白姬小姐的目光为何看上我呢?”
姬流舞沉默着,只是用一双美目瞅着车恒,仿若想把车恒看得一个通透。
车恒看她的神态,内心中生出一种气恼,刚才她愿意放下圣女之尊与他归隐的那种感动减淡了很多,“难道你不信我的话?”
姬流舞终于出声道:“我自然是相信车殿下出自一片至诚,可殿下知道我为什么弃去修行,一定染足凡俗,那就是因为为了万民,我要寻找在这天地之间真正能够一统天下的王者!”
车恒心里终于剧震,虽然他心里多多少猜到姬流舞游走凡间,绝对是有目的而来,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