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徐小楼狐疑地看着手心里的那颗墨色的水珠,这是刚刚无方界中心的钱孔里掉落出来的。墨色的水珠有黄豆大小,散发着一阵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可以吃的吧。”徐小楼被香气诱惑,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口水。
他想起杜炎天曾说,无方界的变化都是因自己而起,对自己有利无害,于是,他把这颗墨色的水珠扔进了嘴里。
墨色的水珠入口即溶,化作一股暖流,这股暖流没有落入他的肚子里,而是钻入他的识海,变成雨幕。
雨幕笼罩住了识海,每一滴雨水落下,他的识海都像是得到哺乳一样,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从虚无缥缈,向凝实转变。
这一刻,徐小楼感到识海前所有未有的清明,就像是置身在雨后的空气中,每一口呼吸都无比清新,而且这种清新感觉是由内而外的。他的神识在变得凝实、强大,五感在变化,很多细微的东西都能洞察到。
一刻钟后,他识海中的变化才停下来。
而此时,他的神识无比凝实,几近实质化,念之所及,足有方圆十里内的人和物,甚至更细微的东西都一一呈现在他的识海里。
方圆十里,几乎将紫云峰的杂役弟子区域和外门弟子区域覆盖。
塔楼外,段良和付仁杰正在生火烤鹅,两个胖子的一言一语都落入他的耳中;外门弟子区域,有人闭关练功,有人在切磋,有人谈天说地;杂役弟子区域,有人在埋头苦修,有人在埋怨劳役艰苦,有人吵闹斗嘴。
徐小楼发现,这一幕幕的画面,都无比真实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置身其中一样。
“难道,这就是清元御灵功的第一个神通,通元识微!”
此刻,徐小楼又惊又喜,他确定自己无意中已经触摸到了清元御灵功第一神通的玄妙境界。每一门功法都会有自己的神通,有的功法主修力,就会有关于力的运用神通,有的功法主修法,就会有关于法术运用的神通。而灵隐宗的清元御灵功主修神识,其神通就是关于神识的运用。
通元识微,是第一神通。此神通是鉴于神识强度的基础上,拥有洞察细微的能力,能够在对战中抢得制敌先机,稳操胜券。
“咦,怎么不见林初见,还有李仙芝,难道她们都不在山上?”徐小楼的神识在外门弟子区域来回查找,都不见林初见和李仙芝,不由得感到一阵奇怪。
就在这时候,在女弟子宿舍区域,一栋小楼里,一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黄脸女子眉头一皱,冷哼道:“谁如此大胆,敢以神识肆意扫视这里?”
说完,她的眉心中飞出一道神识之力,化作一道利刃,向虚空斩了出去。
徐小楼正在寻找林初见和李仙芝的踪影,突然感到有危险袭来,急忙收回神识。
唰!
黄脸女子的神识利刃失去了目标,斩在虚空上。
她皱眉道:“跑得还挺快的,竟然能够察觉到我出手,到底是谁?不可能是几位师叔伯,内门弟子是知道规矩的,不可能来此捣乱,外门弟子中,神识之力有如此强度的,只有仙芝师妹一人,可她跟初见小师妹还在望月涯闭关,难道是外门弟子中又出现了一个天才,修为能与仙芝师妹争锋?”
此时,徐小楼并不知道黄脸女子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他吓得不轻,不敢再以神识胡乱扫视,毕竟紫云峰上还有更强大的内门弟子和长老,若是胡乱扫视,触怒这些人,倒不好了。
“想不到无方界还有这种奇异之处,等杜前辈回来后,一定要好好问个明白。”
徐小楼轻声低语,随后定了定神,就举步走出了塔楼。
塔楼外,两个胖子正在烤鹅。
徐小楼一看这只鹅就知道是段良从仇长老那里偷来的,这家伙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被仇长老收拾够啊。
“咦,出关了?哈哈,太好了,快来快来,有烤鹅吃。”付仁杰看见徐小楼,顿时大喜,连连招呼。
“你小子是闻着肉香出关的吧?”段良斜眼道。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上下打量徐小楼几眼,吃惊地道:“引气八层?你小子怎么又突破了?”
徐小楼嘿嘿笑道:“我感觉现在完全可以虐你了。”
付仁杰看了一眼震惊的段良,狡黠一笑,喝道:“我不信!”
段良回过神来,给了他一个锅贴,怒道:“反了你?你不信你上啊,我不想被一个石头人暴揍成猪头。”
付仁杰抱头苦笑,道:“我哪敢啊,上次给他当陪练,差点没了半条小命,这家伙一身铜皮铁肉,打不疼,揍不痛,五次药浴后,一般法术都免疫,太变态了。”
段良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徐小楼,呲牙道:“王八蛋,你成功激起我修炼的热情了,从今以后,我要刻苦修炼,不然会被你这家伙甩出八条街。”
徐小楼笑道:“你这么贪吃,又懒惰,能坚持几日就不错了。”
付仁杰附和道:“就是,我觉得从今日起,你我都只有在楼哥屁股后面吃灰的份。”
段良被赤果果打脸,反手又给了付仁杰一个锅贴,怒道:“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可是要成为真仙的人,你小子太没志气。”
付仁杰摸着被打痛的脑门,愁眉苦脸,忽然一指已经熟透的烤鹅,道:“对,我没志气,我吃烤鹅去,你们有志气别吃。”
“滚!”徐小楼和段良齐声怒骂。
付仁杰大声叫苦,出手却不慢,抢到了一只鹅腿,另一只落到徐小楼手里,剩下的大半只烤鹅,被段良所得。
一时间,空气中飘着烤鹅的香味。
“嗯,真香啊,仇长老什么都不行,就是这灵羽鹅养得不错,啧啧,太好吃了,我迫不及待想去再借来一只。”段良一边吃一变满足大叫。
“借一只怎么够啊,把剩下的那几只灵羽鹅全部借来最好。”付仁杰阴险地撮合道。
“嗯,很好,这么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会当你们最强大的后盾,给予你们最忠诚的支持和信心。”徐小楼道。
“无耻!”段良冷眼斜视徐小楼,心里暗骂,但他却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没错,小杰啊,你也听到了,我跟你楼哥会当你坚强的后盾的,去吧,把仇长老的那几只灵羽鹅都偷,哦,不是,是借来”。
付仁杰心里一沉,浑身哇凉哇凉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一指阴沉的天空,语无伦次地道:“哇,快看,风和日丽,正适合野外踩青,登高吟诗作赋,不如我们去爬紫云峰吧?”
结果,他收到两个滚字。
吃过烤鹅后,徐小楼问起外面的近况,毕竟他上一次出关是大半年前。
段良道:“这大半年来,都很平静,不过最近几日,整个灵隐宗都很热闹,因为再过几日,就是七脉会武的日子,所有外出历练的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回来了,准备在七脉会武上一展身手,扬名立万。”
徐小楼一听,心里一动,他这才想起七脉会武这件大事来。赵铭天曾说要在七脉会武上给他好看,相信那些与他有恩怨过节的人,都想在七脉会武上与他碰头的。
付仁杰突然想到一事,沉声道:“对了,还有一事,可能对你很不利。”
徐小楼问道:“什么事?”
付仁杰沉声道:“柳长风放言,要与你一战,你可能无法拒绝。”
徐小楼皱眉道:“为什么?难道他想无视宗规?”
付仁杰摇摇头,苦笑看向段良。
段良无奈地道:“他完成了一件有难度的宗门任务,利用贡献点换了一枚‘战牌’,持有战牌的人,能够强制与指定的人比斗,不会违犯宗规。”
闻言,徐小楼心里一沉。因为林初见的事,他的确得罪了柳长风。之前碍于宗规,柳长风一直没有出来找他的麻烦,如今有了战牌,立即跳出来,报复心很强,显然是要在七脉会武之前,将他废掉,用心很歹毒啊。
哼,想害我无法参加七脉会武,我岂会让你如意!若是以前,我可能会怕了你,现在谁输谁赢还未定呢。
徐小楼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他的性子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讨之。如今柳长风都欺上门来了,他无法躲避,只好正面面对。
他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有仔细考虑的。柳长风三年前是引气十层,以其资质,加上引气期最后三层的艰难程度,三年时间,顶破天也只是突破到引气十一层。而他如今是引气八层,手段尽出的话,应该有一战之力。
于是,他问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段良道:“一般情况下,战牌一出,被点名的人必须要在三日之内迎战,否则,就会有刑罚堂的人出面强制被点名的人去参战。”
徐小楼皱眉道:“这战牌的规则,到底是谁设置的,是不是太野蛮了点,设置战牌的人用意何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段良一听,神色有些古怪,苦笑道:“据我所知,最先提出设置战牌的人,是杜师叔。”
闻言,徐小楼一阵呆滞。
果然是变态!
付仁杰在一旁忍住不笑。
徐小楼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去告诉柳长风,明日一早,问道台一决高下,谁不去谁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