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
剑气穿破徐小楼的衣服,钻了进去,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伤到他分毫。
“咦?”青衣老者和妖**人齐齐惊异出声。
徐小楼感觉到胸口处的黑色铜钱微微发热,似乎将那道剑气化解了。
“果然有古怪!”青衣老者冷哼一声,探手朝徐小楼抓去。
徐小楼脸色一变,青衣老者的手掌中蕴含着法术,已经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无法逃脱。
这一刻,他有些绝望。
这种绝望,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愤怒和狠戾情绪。
“啊~!”他大喊,竭尽全力反抗。
在他胸口处的黑色铜钱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疯狂地吞噬着他体内的灵气,钱孔中有一道黑气快速凝聚而成,透着一股魔力,似乎要撕碎他的身体,冲出去将所有东西都毁灭掉。
青衣老者和妖**人都感受到徐小楼身上变化的气息,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脸色微微一变。
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时迟那时快,青衣老者的手掌已经落下,距离徐小楼的天灵盖不足一尺,可怕的气息压迫得徐小楼七孔流血。
突然,徐小楼头顶的空间一阵扭曲,一柄黑色的七寸小剑如鬼魅般浮现,瞬间穿透青衣老者的手掌,带起一道血箭。
“啊~!”青衣老者受创,惨叫倒退,那条手臂像是被吸干了血肉一样,干瘪如同枯骨。
他盯着漂浮在徐小楼面前的那柄黑色的七寸小剑,脸色凝重,沉声道:“噬魔剑,灵隐宗杜炎天!”
他话音落下,门外就走进来两人,正是杜炎天和段良。
段良跟在杜炎天身后,虽然一身是血,但是气息明显好转了不少,此时他走到徐小楼身边,低声道:“我在半路遇到了杜师叔,没瞒住,都说了,不过幸好来得及时,不然你就完蛋了。”
徐小楼余惊未消,呼吸沉重地回头,感激地看着杜炎天。
杜炎天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上前一手摁在他的胸口上。
徐小楼感觉到一股精纯的能量灌入自己体内,躁动不安的黑色铜钱瞬间平息下来。
“多谢杜前辈。”徐小楼缓缓舒出一口长气,感觉气息无比顺畅,诚心对杜炎天道谢。
“以后不可以乱来了。”杜炎天沉声说完,就让徐小楼站到自己身后去,他则转身看着青衣老者,面色阴冷。
青衣老者已经暗中服下疗伤的丹药,正在试图修复失去精血的手臂,此时见到杜炎天朝自己看来,沉声道:“我并不知道他与你有关系。”
杜炎天声音很冷,道:“若他跟我没关系,你就要杀他?”
青衣老者从杜炎天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意,脸色唰地惨白下来,本能让他逃走,但是他有自知之明,就算十个巅峰状态的自己,也不是杜炎天的对手,更加逃不出杜炎天的追杀,所以他没有后退,依旧站在原地,沉声道:“我怀疑他与我侄孙叶重的死有关系,你是知道的,我大哥那一脉是三代单传,我大哥很宠叶重,如今叶重死得不明不白,我必须要查明真相。”
“你要真相,我可以给你。”杜炎天淡淡地扫了一眼青衣老者,回头对徐小楼道:“你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徐小楼知道杜炎天想做什么,心里放松下来,深深呼吸,平复紧张的心情后,才将叶重觊觎他的玉石,又跟踪追杀他,最后反被他所杀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不过,关于战斗的细节,尤其是三足石鼎发威击败金铃的事,他没有仔细提及,只是一带而过。
听完后,青衣老者的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
杜炎天冷冷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青衣老者深深地看了徐小楼一眼,沉声道:“我侄孙技不如人,死了自认倒霉,但是他毕竟是我叶家的人,不管他是否有错,如今他死了,我必须要给谢家一个交代。”
在他看来,叶家是南渺洲第一修真世家,颜面在外,不能对自家子弟的死视而不见。况且,叶重的身份太敏感了,那可是叶家家主一脉的唯一骨肉,是未来的叶家家主,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若是传回去,可以想象叶家上下会发生怎样的动静。
所以,他向杜炎天言明,他要一个交代。
然而,杜炎天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冷笑,道:“你活着回去,就是我给叶家的交代了。”
闻言,青衣老者真正色变,杜炎天的强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感到很不解,在传言中,杜炎天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人,现在怎么对一个少年如此上心,甚至不惜要得罪整个叶家。
“为什么?”青衣老者咬牙道。
杜炎天没有说话,但是青衣老者却听到了一个冰冷至极的传音,“回去告诉叶方海,叶重死了,是咎由自取,叶家如果还要在此事上胡搅蛮缠,暗中对我的人不利,就别怪我杜炎天上叶城发疯。”
青衣老者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整个人愣住了,死死地盯着杜炎天,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杜炎天疯狗之名,在整个南渺洲的修真界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不惧?知晓一些往事的人都知道,他曾一人杀上一个宗门,将那个宗门上下数千人屠戮殆尽,就因为那个宗门里有人说了某个人的不是。
这样的疯子,谁愿意招惹?
叶家说得好听是南渺洲第一修真世家,但是最强者也不过是金丹中期,而杜炎天却是元婴初期,他若真的发疯,整个叶城数万人哪里够他杀?
这一刻,青衣老者真的感受到恐惧了。
他对杜炎天抱了抱拳,沉声道:“我会如实转告你的话,我最后又有个请求,叶重毕竟是叶家的人,我希望找回他的尸骨。”
说完,他莫名地感到极大的羞辱。这么屈辱的事,叶家有史以来未曾有过。如今,他却-赤裸裸地感受到了。
但是,眼前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向杜炎天低头。
徐小楼将叶重的埋尸地点说出来,青衣老者便告辞离去。
其实他早就感应到段良身上有谢家宝物的印记,但是他经过段良身边的时候,始终没有停下来开口提及。因为他知道,杜炎天不会允许他拿回叶重的东西。
妖**人一直在冷眼旁观,直到青衣老者离去,她才上前,对杜炎天款款行了一礼,轻声道:“翠翠见过杜师伯。”
闻言,徐小楼一怔,这妖**人是灵隐宗的弟子?为什么段良不早跟自己说?
他转头向段良望去,目露询问之色。段良却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此时,杜炎天对妖**人挥挥手,淡淡地道:“不用喊我师伯,岑广已经不是灵隐宗的人,我跟他没有关系。”
徐小楼一听,心里疑惑,猜测那个岑广应该曾经是灵隐宗的人,甚至是紫云峰的某位前辈,后来离开了,而这个妖**人很有可能就是其弟子。因而才有她喊杜炎天为师伯,却不被认可的一幕。
妖**人似乎对杜炎天的冷漠早已见惯不怪,站直了身体,轻声道:“师尊曾说过,他虽然不再是灵隐宗的弟子,但是这辈子都会是紫云峰的老七,所以,我们作为弟子的,会支持和尊重师尊的做法,即便你不高兴,我还是要喊你一声师伯。”
杜炎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徐小楼和段良不便留下,急忙跟着离去。
妖**人看着杜炎天离去的背影,忽然幽幽一叹,喃喃道:“师尊说得对,整个灵隐宗,只有你心里还是把他当作师弟,正如他一直把你当作师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