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五年转瞬即逝,北关王府内,后院一间大屋,屋门上一副对联,上联“诵手卷以自强不息”下联“观天下当厚德载物”上挂一匾“文斋”。此时,屋内只听见一位中年领着十多个八九岁的孩童在朗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但在这十多个孩子中,有一个孩子特别显眼,倒不是长得多出众,只是一看便知他比其他孩子小得多。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为大家讲解《千字文》了”中年男子待得孩子们朗诵完毕中年人道“今晚回家与你们爹娘商量,若是想继续学文的,明天继续到这来,若是想学武,便不用来了,好开始讲书”
姬家有规定,孩子五岁开始练武,到八九岁时必须进文斋学《千字文》,学会之后,与父母商量,文武选其一。若是学文,便有姬家读书之人单独教导;若是学武,便去校场有专人传授《大周衍圣决》。
待得课讲完,中年人走到那个最小的孩子面前,先是躬身行礼,然后道“少公,太公传话,自明日起,每日卯时到易庐学习”
“哦,知道了”姬云起身行礼“张先生,学生告退”
一袭白衣的姬云走出文斋,手捧书籍,一身儒雅之风,就是长得……普通了点,眉宇间的一股英气倒是能让人在人堆里找出来。
“唉,姬云”一个声音传来,后方一个比姬云大一些的孩子跑了过来“你刚从文斋回来吗?”
“对啊,一会儿还要去校场呢,唉……”姬云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每天都好多东西,哪像阿成你们啊,还可以玩”
这时几个下人经过,看到姬云都弯腰行礼,恭敬地喊道“少公”
“嗯”姬云点头答应,看来已是习惯了大家的这一举动
“切…我娘都说了,让我多跟你学学”姬成夸张的学着他娘说话“你看看人家姬云,学那么多东西,学得还比你好,你就不能上点心啊!”
“呵呵……”姬云对此只能无奈的笑笑
“哼,学得好?”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也捧着书走了过来“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啊”
说完,小女孩停都没停,直接走了过去,其间都没看姬云二人一眼。
“切…某些人因为是个女娃子而被阿云你压了一头,在这来气呢”姬成幸灾乐祸地说道“投胎时对鬼差也是这般臭脾气吧,才给你投错了胎,哈哈哈”
小女孩停了下来,依旧没有转身,但从其深吸一口气来看,是强忍着没发脾气了,用力的哼了一声就走了。
“真是怪事,这凶丫头今天怎么转性了”姬成很不解的看着姬云
“今天最后一课,先生训斥她了,说小姑娘家的要识礼仪,要是她还是原来那样,就不再让她继续学了”姬云无奈的看着远去的小姑娘“不过小荷的天赋真的很好,她要是男孩我这少公就是她了”
“所以她才对你没好脾气嘛”姬成笑着说道,好像看着姬荷生气很开心似的“走了,去吃饭吧”
“嗯,走吧”姬云点头道
“真是的,我好歹也九岁了,怎么跟你说话就好像跟我哥说话似的”走路途中这姬成嘴也闲不下来
二人来到饭堂,姬云和姬成就各自回到母亲身边坐下,此时饭堂内人已差不多到齐了,北关王府姬家,现如今全府上下二百八十四人,除去二百一十八个下人,姬家嫡系的六十六人每天都在这饭堂内一起用餐
“人都差不多了,上菜吧”北关王也是姬家现任家主姬震说道“吃完饭,男人们都到军议厅,现在先吃饭”
众人刚刚开动,姬云突然站起来,来了一句“爷爷,我也想去”
这时大家都先闻声看向姬云,而后看向首座上的太公,动作整齐划一,连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也不怪众人惊讶,姬家孩子从小就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回房之后的事谁也没法管,所以这“寝不语”也就是个说词,但这“食不言”却没人敢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但从没人违反过,今天姬云却打破了这饭桌的宁静。旁边桌的姬晓荷一脸冷笑,等着看姬云挨训。
此时,姬震现反应过来,看向太公,毕竟太公一向最注重礼仪,没想到正在细嚼一块馒头的太公对姬震点了点头,姬震便对姬云点头说“好吧”
“云儿,食不言”太公咽下馒头,头也没抬说了一句
“哦,知道了”姬云躬身答道
此时众人都看傻了,心里大致都是一句话:一句算不上训斥的话就完了?可是没人敢真的问出来,大家便继续低头吃饭了,而一旁的姬晓荷,本来想看姬云笑话的,结果被这一幕气的自己却吃不进去了
饭后,北关王府军议厅,姬家男子皆尽就坐,当然还有站在姬明昊身边的姬云,北关王姬震看看众人,边说道“皇上下旨来了,又要征兵”
“又要征兵?”“这两年莫说全国,就是我北关府所辖都征了近一万人了”“是啊,我北关本来人口就稀少,都全民皆兵了”“征战苦百姓啊……”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父亲,皇上这次又要多少”听到姬明鬣发问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没说”姬震无奈的说道“只说,欲集全国百万大军”
“这……”众人都没话了,这要是有个数还好说,只单单一个总数就难办了,这征多征少可就关系到态度问题了
“此事不难”突然有人说道
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了说话的姬明彦,姬明彦从座上起身便道“叔父您就上书一封,就将我北关境内壮丁人口报一个虚数,再将已征兵数和行宫用工数报一个实数,只提一句,征兵有难处,皇上应该就会体谅了”姬明彦微笑着说“但叔父您得在朝上打点一下,以保证奏书能被皇上看到”
“嗯”姬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明彦果然聪明啊,打点就算了,我决定当面奏与圣上”
“只是……”姬明彦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一旁的姬明山着急的说道“你这什么性子,净说一半话”
“呵呵”姬明彦笑了笑,看到姬震点头了,便说道“只是这件事,叔父不至于把大家都叫来吧”
“是啊”姬云的父亲姬明昊也出声问道“父亲是不是在担心征兵以外的事?”
听到姬明彦和姬明昊的发问,大家都若有所思的看向姬震,而姬震环顾众人,沉吟了一下便说道“皇上征兵的目的,便是攻打高句丽,只是这打高句丽便会兵临我北关王府”
“那又如何?”众人不禁疑问道“这事早都知道了啊,行宫都快建完了啊”
“太公之前占得那只卦”大家一听到姬震提起太公占得卦都是一惊,姬震看看大家,严肃的说道“太公说,卦像将成啊”
这一句话,仿佛平地惊雷,大家一瞬间都安静了,只听到一声声抽冷气的声音,随后这军议厅内便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