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5年,刘秀称帝,史称汉世祖,建立后汉,又历明章之治,天下百姓脱离战火之难,家事得以有,孩童得以识字。
公元100年,天象迥异,日月交汇五星连珠,引发千古异象,时有犍为郡张皓,字叔明,七岁熟读《春秋》,在乡任职,忽一日回房,正要拿起案几上竹简诵读,蓦然发现一本从所未见之物,奇怪之下拿来翻看,此物竟是用名贵纸张所做,上写隶书《三国演义》。
张皓诧异的翻开第一页,诵读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礁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顿时激动不已,他伏案而起,“好!好!”口中激动,张皓一连诵读十遍,却是愈发难掩心中澎湃。
他乃是张良之后,自小文武皆习,今日忽得到此宝,正中心性,一时间也不管此书宝贵,翻看起来,“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念到此处更是手舞足蹈,“天下大势!精辟!皓不曾想天下竟有此种文句,妙!妙!”
继而朝下观看,“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抻髯自语,“楚汉之争?楚焉能与我大汉相提并论!此人委实狂妄!”继而又看,“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他猛地一呆,接着大怒将此书扔下案榻。
“我还道此乃奇书,没想竟是咒我大汉灭亡的反书,当真是该死之极!”越想越怒,猛地上前要将此书毁去,但想到开头几句话,却又不忍!
强忍心中怒火,张皓继续向下看去,“……是有宦官曹节等弄权,窦武、陈蕃谋诛之,机事不密反为所害……号为‘十常侍’。帝尊信张让,呼为‘阿父’”。
他两手颤抖,双目含泪,他虽不在朝为官,但却知道洛阳宦官一直弄权,此刻见大汉竟然要亡于宦官,自是有所感触,这一哭,心中的怒火也去了大半,回到案几,慢慢观看起来……
张皓游历期间结交两名好友,一名张霸,字伯饶;另一人李郃,字孟节。此时他彻夜连读,三日不出房门,外人以为他兀自好学,也不来打搅,三日三夜将此本《三国演义》全部读完,此刻心中五味杂平,不知是哀大于怒,还是喜大于悲!
委实忐忑不安,慌忙间足不带履,“来人!来人!”疾呼之下,果然来了两名小厮,小厮见主人如此衣衫不整,心中诧异,却听张皓说道,“我写一封书信,你二人快快送于张霸和李郃处,此乃紧急要事,不可大意!”小厮领命,过不一时,张皓从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两片绢帛递给小厮,再三嘱咐,一定要交到本人手中,小厮领命而去。
回到屋内,他却辗转反侧,连官邸也不去了,只待张李二人到来,每每送饭之人经过,他都要抢门而出,问及,“张霸二人可曾来了?”失望之后食不知味,或不食不喝!
一月之后,门客来报,“张霸、李郃到来,正在门厅等候!”张皓出门,面颊消瘦,形神萎顿,“快快请来……不我亲自前去!”刚走一步,顿觉力不从心,门客赶忙相扶,不管其他朝门厅赶去。
门厅中,张霸与李郃正笑谈几年的经历,忽然间一门客搀扶一人而来,细看之下却是好友张皓,二人相对惊讶,张霸上前,“叔明你这是作何,怎么一年不见变成如此模样?”李郃赶忙上前搀扶,脸上带有关心之色。
“两位终于来了,快与皓到书房!”满带焦急,将门客打发,二人相互搀扶,二人途中几次要开口询问,却见其神色匆忙,遂闭口不言。
书房中,张皓跌坐案榻,“二位勿怪在下待客不周,只是皓有天大要事与二人相讨!”二人自不避嫌,与之对坐。
“叔明你……”李郃就要开口,却被张皓拦住。
张皓深吸一口气,“实不相瞒二位,皓如今这等模样乃是一月而变!”二人闻言更是大惊,看着二人,张皓泪眼汪汪,“伯饶、孟节请看此书!”他将案几上那本让他昼夜食不知味的《三国演义》拿出,闭口不言。
张霸与李郃对视一眼,李郃轻声道,“三国演义!不知这是什么书?”也不待张皓回答,自先翻开,张霸与之同看,“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金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张霸不等李郃念完,起身抚掌大叫,“好!叔明果然身怀奇书,这几段句着实让伯饶开阔眼界,哈哈……”
李郃虽然也是此种心情,但见张皓面色不改,按捺心情朝后看去,看到第一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再也按捺不住,“果然好文,妙!叔明有此奇书,我与伯饶今次不虚此行!”张霸与李郃抚掌而笑,手舞足蹈,与当日张皓一等模样。
张皓见二人如此激动,心中越发焦急,“两位先别着急感叹,请往下看!”二人面色潮红,心中激动,张霸的手却有些颤抖,朝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十常侍’之时,面色大变,再看黄巾起义,面色早已苍白。
“叔明你从……从何处得来这本……反……反书?”李郃浑身颤抖,口齿不清的询问,张霸眼神却露一丝杀机。
“两位不可妄言,此书不是皓搜集到的,而是……”于是将看到这本书的经过,与看到后来的反应一字不落的说给两人听,“你看这本书通体用纸所做,纸张精美,上面字迹浑然天成,两位认为皓有这等资本吗?”
经他诉说二人疑心早已去了大半,又见此书材质,委实汗颜起来,张皓为人二人素来知晓,且他乃张良之后,自然不会造反。
“叔明原谅,我二人唐突!”张霸张口欲解释,张皓却不放在心上,“两位请往下看!”于是三人在屋内彻夜研读,七日之后,张霸与李郃模样与此刻张皓差不离许!
“叔明此书可于他人观看?”张霸匆忙说道。
“无!只你我三人而已!”张皓答道。
“我看此书不是凡品,叔明得知乃是顺应天道,何不可……”李郃开口,却被张皓打断,“孟节知道在下乃是张良之后,怎么谈及这等大不为之话!今日请两位来是商议此书应该如何处理。”
李郃笑了笑脸上露出汗颜之色,张霸有些发颤的看了看案几,“我看不如将此书销毁,留之恐有祸端!”张皓点头,李郃想了想却反对,“不可!二位想来,此书若真是上天赐予,若是毁坏,触怒上天恐怕不光我等三人,大汉朝……”他不再往下说,三人都觉脖颈发冷,对视无言。
良久!李郃口气干涩,“以郃之见,叔明将此书贴身收藏,不可再视第四人,我三人发个毒誓,万万不可泄露一字一句!”他郑重其事,二人皆觉再无第二之法。
于是三人叠手发下毒誓,由张皓收藏,三人终日谆谆不安,时间飞快,张皓有良友作伴心头阴霾渐散。
三人长久不见每日同塌而眠,阔谈诸事,却没有往此书带上一句。
114年,张皓早已淡忘此事,他为官在位,为民为劳,这本《三国演义》自那日起再也没看一眼。
时年秋!但一日,他接调任,往彭城王刘恭处,出任相国!升官之喜不语言表,当即收拾一番,临走之际忽然想起当年这机密大事,不敢轻视,赶忙将其从尘封中戴在身上,因着急赶路,此时他亦是没有过多做想。
入彭城之后,刘恭甚为谦让,念及他是忠良之后,且博学深厚,自是高兴!彭城出任相国,地位虽高,但却亲力亲为,极得下面爱戴,刘恭甚喜,每每邀请秉烛夜谈。
“叔明博学多才,恭想请先生为小儿之师,不知先生愿意否?”刘恭一日心情大佳,开口相求。
张皓自然不敢推脱,他也不想推脱,谦逊躬身,“实乃张皓大愿也!”遂入王府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