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王妃心底冷哼,都声名狼藉了,还这么高傲!那你就等着一辈子当老姑婆吧,到时候更让天下人耻笑!
函王妃也是个笑里藏刀的人物,越云娆胸无点墨,又毁了容,她当然不会认为越云娆是世子妃的人选,不过怕人说她堂堂函王妃背信忘义,想着只要给越云娆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她也算是功德一件。
“娆儿,我也是为你好。你看你除了个嫡女的身分,还有什么?琴棋书画,还是穿针刺绣?你什么都不会,还妄想嫁个正室?”函王妃语气不悦。
虚伪,实在是太虚伪了!
越云娆淡笑,“王妃,谁没有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娆娆也觉得之前做了太多的荒唐事儿,让顾世子退婚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谢明珠一双美目流转,荷色的衣裙衬着她天生的雍容华贵,“越三小姐总是这副直率的性子,幸好王妃是个大度的人,若是换作别人,只怕越三小姐又要招人嫌了!”
“是啊,云娆妹妹,母妃也是担心你的亲事。”顾世子叹了一口气。
“三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越若清提醒她。
她的亲事?真是可笑了!既然是她的亲事,你们这么用心做什么?
越云娆慵懒的瞟了一眼黄梨木小几上的笔墨纸砚,笑道:“我虽然没有二姐姐才华,也不会跳二姐姐那样另类又惹人注目的竹管舞,可是这写字和画画还是略之一二的!”
不知哪位千金一声冷哼:“真是笑死人了,我听说越三小姐那画还是拿了越四小姐画的来出头,结果被人当场拆穿!”
“就是,谁不知道越侯府待字闺阁的四位小姐,二小姐善诗词,三小姐是草包,四小姐善画,五小姐善刺绣。”
越云娆盼顾生辉的水眸里映着一抹慵懒风华,拿起了狼豪就着桌上的宣纸画了起来。廖廖数笔,却看得出功力深浅。
顾世子的墨眸里有抹异样的光芒,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随性洒脱的一面!
越若清也脸色也变了,不过却镇定道:“三妹妹画的这是庭前雪景吗?现在都春季了,怎么还画……”
越云娆画完,将狼豪往桌上一扔,“顾世子,二妹妹献舞,我只好献上一副随手涂鸦的画了!”
一旁的丫环将宣纸拿起来,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副极普通的庭前雪景,只用简单的毛笔勾勒出大气优美的建筑轮廓,就连阴影部分都恰到好处,渲染出一副美轮美焕的庭院雪景图,画上提了一句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笔锋锐利,似透纸背,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字字透着一股风华的霸气!
顾世子的目光盯着那图和那字,顿时愣住了!
越云娆这话里的意思是,提醒他们,她嫁不嫁人,你们这些自私的人少管闲事!
王妃气呼呼的一拂袖,旁边的谢明珠赶紧端来茶水过来,“王妃,你别生气,她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来指不定会被自己祸害死!”
越若清赶紧跪下陪罪,“王妃,三妹妹说话没轻没重的,若清代她跟您道歉。”
越云娆提醒越若清:“二姐姐,你不认识我画上的字吗?”
越若清怔住,越云娆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那胖胖的沈小姐吃惊不已,“原来城里的谣言说越三小姐胸无点墨,全是无稽之谈。”
那高知府的千金站了起来,“越三小姐的字画这么好,看样子似乎是超过了二小姐。”
越若清的脸上挂不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越云娆隐藏得这么深。之前那传言的胸无点墨便不攻自破了。不过越云娆还是这幅目中无人的性子,连王妃都得罪了!
越云娆也是因为王妃对她说的话里不含好意,所以才默默的反击回去,她很不喜欢被人拿捏。
顾世子觉得自己从未好好的认识过越云娆,又觉得越若清看他的眼光带着幽怒,他是不希望越若清在越云娆的面前丢面子,于是便道:“清儿,薄羲的画还在这。正好也让大家知道你做的诗比云娆妹妹这指桑骂槐的诗要好。”
越若清再次感觉到了崩溃!
越云娆冷冷的看着这个曾经是自己未婚夫的男人,现下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想要无时无刻的打压自己。
那副庭前雪已经描绘的清清楚楚,她越云娆的事情,你们少管!况且你们算老几?真以为顾世子退了婚,她就应该哭天抢地?还是让他们觉得除了函王府,她越云娆就嫁不出去了?
函王妃以前不喜越云娆,觉得她以前泼辣野蛮,现在发现越云娆骂人的时候,还骂得这么诗情画意,却又比之前更加的另人难堪。
而越若清端着那副画,左右不是。她前世是杀手,破阵杀人倒是在行,诗词不是强项。
丫环送新一轮的茶水过来,越若清伸手去接,那滚烫的茶水全部都泼到了她那玉藕般的手指上。
“清儿!”顾世子紧张不已。又吩咐侍卫:“赶紧叫太医!”
那侍茶的奴婢脸色苍白,一下子跪在那里颤抖着,“世子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越若清细嫩的手背被烫得一片通红,她强忍住痛意,“世子,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别怪她了。”
为了不丢人,越若清宁可自残,越云娆心里大呼,丫太狠了!
偏偏顾世子还觉得越若清心地善良,宽宏大量,既有才华,又心地善良的女子,才是这函王府未来的少主母。
那些小姐们见越若清被茶水烫了,个个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也有个别妒忌越若清的小姐觉得越若清是故意替自己脱身。
越云娆担忧道:“二姐姐没事吧,这奴婢怎么这么小心呢?看来二姐姐是不能提字了。”
越若清狠狠的望向她,缓缓而道:“只怕让三妹妹失望了。”
“失望的应是在座的各位才对,原本想仰慕一下二姐姐的诗和字的,现在二姐姐烫着手了,不如就只做诗妹妹拿笔替你提上。”越云娆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