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忍住满腔的愤怒,咬牙缓缓而道:“少夫人真是会开玩笑。”她缓缓的放下茶杯,说道:“好了,既然茶也敬了,少夫人若是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吧。”
二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大嫂,这少夫人只敬了您的茶,这旁边还有这么多的长辈呢。”
越云娆浅浅的笑意,“说得也是,二叔,二婶,请喝茶。”她端过张嬷嬷送过来的茶水递到了二夫人和二老爷的面前。
老夫人瞠了二夫人一眼,荀墨予不是普通的人,他之前不但没有怨恨她这个后娘,反而听了已故老爷的吩咐愿意照顾老爷留下的妻妾们,后院的事情更是由着她这个老夫人去打理,对越云娆的这件事情可不能做得太过分!
“三叔,三婶,喝茶!”越云娆又将茶水递给了三夫人和三老爷。
三老爷和三夫人战战兢兢的接过,三夫人喝完茶,又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包递到了越云娆的手里,“少夫人初进府,我,我也没什么值钱的好送,又怕送了怕少夫人看不上眼,请少夫人不要嫌寒酸才好。”
越云娆淡笑着接过,“怎么会呢,礼轻情义重嘛,谢谢三叔三婶。”
老夫人白了三老爷和三夫人一眼,冷道:“不是说院里的雨丫头中暑了吗?还不赶紧回去照顾,叶丫头在女院今天也应回来了,还有顺哥儿,这些天总不见人影,你们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三老爷和三夫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跟老夫人道了个别,匆匆离去。
越云娆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远走的三老爷和三夫人,看来老夫人看三房不顺眼,三房是姨娘生的。
二夫人见三夫人都给越云娆送了见面礼,心想着老三家的真是没事找事,越侯家的也算是有钱的,哪里看得上老三家那副穷酸模样送的东西。
老夫人吩咐道:“张嬷嬷,把本夫人那玉如意拿过来,少夫人刚进府,这礼数也不能少了。”
若不是老三家的多管闲事,她又怎么会将那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呢。
张嬷嬷也是很肉痛,将那碧玉的如意送到了越云娆的面前,越云娆那秋水萦绕的眸子淡淡扫视了一眼,玉是好玉,亏得老夫人送了出手,不过既然老夫人送给她,她又怎么好意思不要呢。
“老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她若有所思。
二夫人却笑道:“少夫人不收,怕是嫌东西不够好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太贵重了,我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越云娆打断了二夫的话,笑意盈盈。
宁芯赶紧过来将张嬷嬷手里的盒子抢了过来!明明说好送给三小姐,还握这么紧,真是虚伪得很。
越云娆赶紧望向老夫人,恭恭敬敬道:“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肉疼得不行,却又不敢当面表达出来,强笑道:“难得少夫人喜欢。”
越云娆的目光突然朝二夫人望过来,二夫人低头,想要被忽视,一个个的送礼,她一个做长辈的,若是不是,岂不是?
况且老夫人这还盯着二夫人怎么出手呢!
二夫人尴尬的笑笑,望向二老爷,说道:“老爷,大嫂和三弟都送了,我们也不能落了下风不是。”
二老爷点点头,女人家的事情,不用来问他,他是喜欢睡女人,但不喜欢管女人之间的内斗。
二夫人见老夫人都将自己最喜欢的玉如意给送给越云娆了,就因为怕越云娆说的那句后娘对原配子女不好的把柄。
荀府后院都是靠荀墨予养着呢,荀府在临安也没有铺子之类的东西,宫里赏赐不少,荀墨予都是直接让府里的总管送到后院里,不再过问,所以她们现在才会过得如此的奢侈,刚刚夏至就能在屋里放着那么大的一块冰降暑。
“二房的院子里有一株血玉珊瑚,等下叫奴才送过来。”二老爷开口,荀通的仕途还得靠荀墨予罩着,荀墨予是权相,要提拔一个人是一句话的事情,越云娆是丞相夫人,最好不要得罪,尽往讨好的方面去巴结。
二夫人本想说把她陪嫁的一对玉镯子送过来,结果一听二老爷这么一说,脸色顿时黑了。
越云娆赶紧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多谢二叔了。”
二老爷觉得这少夫人一颦一笑,都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力,他虽然五十多岁了,可是色心不减,院里还养着十五六岁的名伶,夜夜笙歌。此时看越云娆这般倾国倾城的笑意,顿时移不开眼,眼底有着色迷迷的笑意,“少夫人快别客气了。”
二夫人哪里看不懂二老爷眼底的色意,气呼呼的掐住二老爷的手臂,二老爷一声惊呼,吼道:“你这死婆娘做死啊!”
老夫人也是皱眉,“二弟,不要在晚辈的面前失态。”
二老爷冷哼:“要不是看在你娘家那兄长也是个五品的京官,老子早就休了你了。”一拂袖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二老爷今天过来是想问老夫人要钱的。他看上一寒门家新娶的小娘子,结果派人去抢,那寒酸的秀才拼死反抗,结果被二老爷带的人打死,小娘子贞烈不从,跑到官府去告状,二老爷好不容易才说服男方的亲戚,说愿意赔偿五万两银子私了此事,并且把男方亲戚还同意把那小娘子送到他的府院里。
二夫人抹着眼泪,不停的哭泣着自己命苦,替荀家养了一双儿女,还要被丈夫这么嫌弃,老夫人看不过去,安慰了她一句:“算了算了,二弟除了爱玩女人,没其他的缺点,况且你还是二房的当家夫人,就算那些狐媚子再怎么生事,你这位子这么稳,难道对付不了她们吗?”
“大嫂,你不知道,老爷她,居然从勾栏带回来个小妓子,比烟儿和通儿都还要小,十二三岁,看起来水灵灵的,我气不过嘛,他这为老不尊的!”二夫人跺脚,气呼呼的掩面哭泣。
“老夫人,我先告退了。”越云娆揉了揉耳朵,茶也敬了,礼也收了,她也应该走了。
老夫人正在安慰二夫人,只得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