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城隍庙是一片龙蛇混杂的地方。
“燕子含泥春正长,经营费尽全无功,一朝春去风雨至,毁尽燕巢又成泥!”
沈图拉着美艳妇人的手,微闭着眼睛抚摸女人柔软嫩滑的肌肤……呃,不对!是手掌的纹路。
“燕子含泥春正长,经营费尽全无功,一朝春去风雨至,毁尽燕巢又成泥?”
美艳妇人喃喃地重复着沈图的话,心思都放在这句箴言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面色红润、白发长须的算命先生一直拽着自己的手动作暧昧地抚摸,寻思半天也没能猜出这句话到底是好还是坏,紧张地恳求道: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沈图心里得意,脸上却保持着超然物外的淡然表情,轻轻地咳嗽一声:
“咳咳,时也命也,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檀越何必执着于心中的念头一味强求,到头来就如同燕子含泥筑巢,百般的努力到最后也经受不起时运的摧残,一场春雨就将全部的努力化为泡影。何苦哀哉?”
“为什么会这样啊!我跟了他整整六年,人生最好的时间都给了他,最后还是比不上那个黄脸婆。”美艳妇人已经被沈图拉着忽悠了一个小时,早已对沈图深信不疑,听见沈图的断言更是悲从心起,抹着眼泪哽咽起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美艳妇人抹了一阵眼泪,急忙从路易斯。威登的皮包里抽出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三四千块钱,不顾沈图的百般推辞塞硬塞进他的青色长衫里,哀求道:
“求大师帮我!如果我能如愿以偿,事后必还有重谢!”
“哎呀!贫道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把我拉入到世俗的纷争之中!结下这许多因果,将来飞升之时必遭劫难啊!”
美艳妇人又从包里拿出了几百块钱,最后连一块的零票都翻出来了,最后干脆把皮包放到沈图的面前,说道:
“大师,今天出门只带了这点现金,我……”
“罢了!”
沈图感受着怀里厚厚的钞票,见好就收,真要是把戏演过了,没准到手的鸭子也会飞了。双手握着美艳妇人的手一阵揉捏后,唉声叹气地说道:
“罢了!贫道在下山之前就已经料到会与檀越接下纠葛,见你如此心诚,就舍命帮你一会。只是观相和手纹还不足以让贫道掌握檀越的运程,不敢轻易开坛做法,为檀越逆天改命。”
“那怎么办啊?求大师一定要帮帮我!只要大师能够帮我改变运势,让我能把男人从那个黄脸婆的手里夺过来,大师有何要求尽快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大师。”
美艳妇人把沈图当成了救命稻草,柔软无骨的小手从沈图的手中滑出,正当沈图满心失望的时候,美艳妇人反客为主,主动地把沈图的手捧在手心,说出的话让沈图骨子都酥了。
“咳咳!”沈图干咳两声,眼看好事就要成了,他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于溃,故作镇定地说道:
“贫道的师门流传着一门摸骨大法,只要让贫道摸遍檀越的每一寸骨头,就能把握檀越上推三世,下延三代的运程,到时候再开坛发功必能一举成功!”
“好啊,那就请大师摸吧!”美艳妇人莫不急待的把丰盈的身体靠了过来,********的性感身姿让沈图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持不住。
沈图擦掉嘴角的哈喇子,正襟危坐:
“檀越,请你自重!就算要摸骨,也得找一个密闭的房间,贫道要布下遮天蔽日的法阵,否者若是让天道察觉到我等做这逆天而行之事,必会降下天谴。到时候不但改不了运势,你我二人也会落下个道消身灭的下场。贫道苟活于世两百余年,早已看淡了生死,只是岂能连累了檀越如此大好年华。”
沈图并不觉得自己的牛皮吹大了,这一行本来就是不怕话说大,就怕你不信,没见还有人说自己是十世活佛转世嘛。跟他们比起来,沈图这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美艳妇人已经完全入瓮,心甘情愿地任由沈图摆布,急切地问道:
“大师,那我们现在应该到哪里去摸骨?我的车就停在停车场,要不我带你到我的家里吧,为了让他尽快跟家中黄脸婆离婚,我们俩已经闹翻了,最近这几天肯定不会过来找我的。大师想摸多久就摸多久,想怎么摸就这么摸。”
“咕噜!”沈图的脑子里回荡着各种香艳的画面,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寻常人的家中都住着大小神明,厨房有灶神、卧室有床神、厕所还有瘟神……若要一一打点把他们全部请走,反而会坏了你的运势,不若随贫道去酒店开房吧!”沈图这个“活”了两百多年的道士还挺与时俱进,连开房这么洋气的词都知道。
美艳妇人见沈图处处为她着想,感动得一塌糊涂,只觉得今天遇到了贵人,连日来的苦闷哀怨全都一扫而空,拿起手机熟练地翻出一个号码:
“你好,广福大酒店吗?我的VIP号码是025861,我想订一间豪华套房……时间嘛?时间不确定,到时候退房再一起结账吧!”美艳妇人挂断电话,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师,我们可以走了吗?”
“YES!搞定!”沈图暗自呐喊着,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整理衣衫,然后将身前写着“算命”的破床单叠好,塞进青色长衫里,借着放床单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将怀中那厚厚的一摞钞票装进隐藏在长衫下的牛仔裤里。
在左右同行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飘飘然离开,不带走一片尘埃。
沈图心情无比舒畅,跟在美艳妇人的身后,看着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在眼前摇摆,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嘴里轻声地念叨着:
“C罩杯、腚子大、腰身细!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不过好在保养得不错,床上得功夫应该很棒。这大城市的人就是比县城里的人好骗,还大学硕士呢,三言两语就到手了小四千,还搭上一个美娇娘,哈哈……赚翻、翻、翻……”沈图的话戛然而止。
刚刚跟着美艳妇人都到停车场,沈图的舌头就打了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整了,就像突然踩在了电门上,浑身打着摆子抽搐着倒在地上,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娘的,那鬼声音怎么又来了!”
沈图突然倒地抽搐吓得美艳妇人不知所措,尖叫着走到沈图的身边,想要伸出手把沈图从地上扶起来,但刚接触到沈图的皮肤就感觉沈图的身体一会如冰块阴寒刺骨,一会又像火球滚烫袭人,正当美艳妇人被极冷和极热侵袭得脸色惨白时,一股强大得电流将她从沈图的身边弹开。
美艳妇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当她的手离开沈图的身体后没有任何的异常,就连那种极冷、极热,甚至是触电的感觉很快消失,就像那些感受全都是自己的幻觉,美艳妇人本来就被沈图神神叨叨地忽悠了半天,此时只感觉后背发凉,哆哆嗦嗦地着问道:
“大、大师,你怎么了?”
“没事!”沈图咬着牙,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现在这个时候依然不让胡说八道:
“贫道此时正在遭受天谴,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还能继续给你摸骨……别走啊!哎呀,我真的没事!要不留个电话呗,我可以上门服务哟,亲!”
“轰轰!”
回答沈图的是豪华轿车咆哮的轰鸣声,沈图此时已经面目扭曲,脸色一会发紫一会发红,吓得美艳妇人哪里还敢继续找沈图逆天改命,这“天谴”可就眼睁睁地发生在面前啊!
美艳妇人尖叫着发动汽车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只留下沈图倒在停车场的角落里饱受“天谴”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