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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会娶我么?

去落月湖的公交车是从早上六点开始,晚上十点结束。由于去落月湖的游客不多,所以公交车的班次也不多,只有四部公交车来回往返,要是错过了那就只能在等两个小时了。陈思容他们的运气不错,刚在公交站上等了一会公交车就来了。公交车上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数人,夏言拉着他坐在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女旁边,那妇女年纪看上去不算很大,大约三十来岁上下,身穿一件米黄色的衣服,面容秀气,带着几分成熟的风韵,她的大腿上则是坐着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的,红扑扑的小圆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可爱至极,再加上身上的粉色连衣裙,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公主一般。夏言见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便逗弄她玩,惹得小女孩乐颠乐颠的,那个妇女见是夏言,觉得这个长得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不像是坏人,于是热情的攀谈起来:“姑娘,你们这是去哪?”夏言笑道:“大姐,我们这是去落月湖,听说那里挺神奇的,所以想去看看。你们又是去哪?”妇女听了也是一阵惊喜道:“那还真是巧了,我们也是去那里!”

“大姐,这是你女儿吧,跟她妈妈一样长得真漂亮可爱!”夏言笑着奉承道,那少妇虽然看起来有三十了,但很显然平时很注意保养,看起来并不显老。妇女笑呵呵道:“哪里哪里,都三十好几了,已经人老珠黄了,哪里及得上你们年轻人?”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洋溢着笑意,看来无论是哪个女人都喜欢别人奉承她漂亮。“大姐您就别谦虚了,我看您呐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还是大美女一个。”夏言道,妇女听了乐不可支,跟夏言攀谈起来,一来二去很快二人就厮混熟了。

原来这个妇女叫做梁婉玲,是一个单亲妈妈,丈夫在女儿两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女儿叫做刘可茹,乳名叫茹茹。小茹茹今年四岁了,张开胖乎乎的小手便要夏言抱,奶声奶气道:“姐姐抱抱!”声音软萌软萌的,听得夏言得心都要酥化了,当即将小茹茹抱了过来,一边逗弄着小茹茹,一边跟梁婉玲闲聊。梁婉玲是一家公司的业务经理,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很少有时间陪小茹茹,周一到周五都将她寄在幼儿园里,只有周末才将她接回家。也许是觉得对女儿有所亏欠,梁婉玲特别珍惜跟女儿在一起的时光,这不就趁着周末带女儿去落月湖玩。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差不多,夏言和梁婉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路上有人跟自己说话倒也不觉得闷,陈思容自上车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双眼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言也不理会他,一边逗弄着小茹茹一边跟梁婉玲闲聊着,仿佛陈思容是透明一般。

梁婉玲看了一眼夏言,又看了看陈思容,眼中流露疑惑之色好奇道:“这是你男朋友吧?怎么称呼?”夏言笑笑道:“大姐,他是我的闺蜜,不是什么男朋友,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啦,当他不存在就行了,别管他!”“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看你们亲密的!”梁婉玲露出恍然之色,夏言笑笑解释道:“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因为我们是闺蜜啦,很多时候都亲密无间,让人误会也是常有的事!”“难道你就不怕男朋友吃醋吗?”梁婉玲问,“男朋友?我还没有呢,况且我和陈思容的闺蜜关系是公开的,要是以后我有我男朋友,他因此而吃醋的话,那就证明他的心胸太狭隘了,这样的男朋友不要也罢!哦,对了,陈思容就是我闺蜜的名字。”说着转头对陈思容道:“闺蜜,来笑一个。”陈思容回过神来,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目中流露茫然之色,夏言又道:“闺蜜,来笑一个!”陈思容脸上僵硬的肌肉动了动,然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梁婉玲这才得以看清陈思容的样子,只见陈思容目光暗淡无神,面容普通不说,脸上的肌肉还像僵尸一般僵硬麻木,面部毫无表情,要不是没有长出两颗长长的犬齿的话,还真以为他是活脱脱的一尊僵尸。饶是如此,也是吓人之极,梁婉玲不由得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用余光偷偷看了陈思容一眼,目中流露一丝惊惧之色。小茹茹则是直接得多了,只见她双手捂住眼睛,大声嚷道:“哥哥的笑容好难看!”也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并不知道恐惧是何物,只是用难看来形容。梁婉玲听了吓了一跳,急忙低声喝斥道:“茹茹,你哪能这样说哥哥?”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陈思容的反应,见他又转过头去呆呆的望着窗外,似乎对小茹茹的话视而不见,这才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然后又是低声说了小茹茹几句。

夏言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毕竟陈思容是她带出来的,被人用一样的眼光看待,而陈思容又是她的闺蜜,让她心里替陈思容感到不值。虽然梁婉玲没有表露出来,但细心的她还是感觉梁婉玲的一丝疏离感。与此同时也带着一丝无奈,三年的时间不见了,当年的那个少年变得连她也觉得陌生了,真不知道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虽然如此,她还是解释了几句:“没事,我闺蜜他虽然长得抽象了一些,但为人很好的。”也不知是听了她的话还是见陈思容注意力不在这边,梁婉玲挤出一丝笑容道:“孩子不懂事,请不要见怪!”至于心里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夏言也勉强一笑道:“没事,童言无忌……”梁婉玲趁机将小茹茹抱了过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继续聊着,只是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仿佛二人之间隔了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感到这份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说着说着便变得无话可说了,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夏言又逗弄了小茹茹几次,将小茹茹乐的一颤一颤的,可以看出她很喜欢小茹茹这孩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几次三番逗她玩了。梁婉玲见此也没说什么,她对夏言还是很有好感的,觉得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也乐得小茹茹跟她玩。只是对陈思容的感官就马马虎虎了,似乎对他不感冒,很显然陈思容给她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第一印象,特别对女人来说,这不好的第一印象很可能是伴随终身的。期间夏言好几次想跟陈思容说几句,毕竟他表现的太过沉默了,可是一想到他的声线就放弃了,如果说陈思容的相貌是吓人的话,那么他的声音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足足坐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还是一路上没有什么客人上车的缘故,要是每个站都走走停停的话,恐怕还要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出发的时候是大概八点四十五分,到总站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夏言拽着陈思容的衣袖下了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坐个车也这么累,我的腿都快麻了,好在终于到站了。”陈思容目光怪怪的看着她,麻木的眼神闪过一丝戏谑之色,伸手朝一旁指了指。夏言一愣,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立着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前行三公里落月湖”八个大字,大字下面则是画着一个湖泊的标志。

夏言看了哀叹一声,目光楚楚可怜的望着陈思容哀求道:“闺蜜闺蜜,我的双腿都麻木的快走不动路了,你背背我好不好?”陈思容愣了下,目光怔怔的看着她,眼神露出疑惑之色。夏言又哀求道:“闺蜜闺蜜,你看我双脚都麻木的走不动路了,你背背我好不好?”陈思容伸出双手递到她面前,做了一个口型,夏言读懂了他的意思,那是一个“冷”字,这才想起陈思容的双手是没有丝毫温度的,脸上露出歉意道:“我还是走路吧!”陈思容点点头,收回双手走在前面。夏言眼尖的发现陈思容的双手比昨天似乎变得干瘪了一些,手背上的皮肤也松弛了一些,多了几道褶皱,看上去仿佛变得苍老了。“是我的错觉吗?”她望着陈思容的背影有些愣神,用力摇摇头将杂念驱除出去,快步走上去跟他并肩而行。

落月湖附近的地形复杂,地下暗河众多,土质疏松,不适宜修路,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离落月湖三公里的地方就没有路了,只能沿着山间的。夏言跟陈思容并肩而行,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显得十分之沉默。前面的梁婉玲则是拉着小茹茹,小茹茹东张西望,不时的问她:“妈妈妈妈,你说落月湖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啊?我还没见过神仙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会飞的啊?”梁婉玲问:“茹茹啊,妈妈也不知道哦,因为妈妈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神仙呢。我家茹茹那么可爱,这次去落月湖能见到神仙也说不定呢!”

“妈妈,我们离落月湖还有多远?我想快点看见神仙了。”小茹茹奶声奶气道,一脸的兴奋。说着挣脱了梁婉玲的手,兴冲冲的向前跑去。梁婉玲着急道:“茹茹,别跑那么快,小心绊倒了。”说着追了上过去,小茹茹边跑边回道:“妈妈快点哦,茹茹想快点见到神仙。”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夏言有些羡慕道:“真是羡慕她们,要是我有一个像小茹茹那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然后就可以带着她四处玩耍!”陈思容扯着难听的声音回道:“那你就赶紧找对象,然后闪婚,不久之后就可以有一个了。”“不过生孩子很恐怖的说,表示不想生孩子。而且听人说生孩子之后身材会走样,还要处理婆媳关系什么的,感觉好麻烦。更何况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对象谈何容易,茫茫人海中要找到合适的对象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夏言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几年没见你变化很大,有处对象了没有?”说完便目光灼灼的望着陈思容,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陈思容摇摇头:“你觉得就我现在的条件会有女孩子看得上吗?”

夏言愣了一下,忽然发觉自己问的有些可笑。正如陈思容所说的,就他现在的条件能有谁会看得上他呢?三年前的陈思容虽然没什么钱,但最起码相貌还算过得去,甚至还有点小帅。虽然条件也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差,不过谈个对象相处相处还是可以的。现在的陈思容跟三年前相比变化很大,脸部肌肉变得僵硬麻木,犹如僵尸一般。双眼暗淡无神,表情呆滞,完全跟帅扯不上边,即便是街边上随便拉个路人甲相貌也比他好看多了,而且一般的普通人双眼虽然平平无奇,但却透着一股灵动,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活人。而陈思容沉默寡言不说,双眼毫无灵性可言,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试问就这么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人,更不是什么有钱人会有女孩子看上他吗?

夏言勉强一笑:“那是你不愿意去找吧,不然的话应该早就找到一个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呢,哪能像这样一直单着?”说着扬扬脸拨了下鬓间的秀发,只是说出这番话就连自己也觉得虚假,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语罢了。陈思容咧咧嘴,并没有说话,夏言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也没有了多说什么的心思。

或许是走在山间小路的缘故,三公里的路程显得非常的漫长,又走了一阵,夏言开口问:“闺蜜,还有多远才到落月湖?怎么我感觉走了不止三公里呢?”陈思容回道:“快了,再走一会就到了!”“闺蜜,你说我该找一个怎样的对象好?”夏言沉默了一阵,忽然开口问道。陈思容停下脚步,想了想道:“找对象的话,当然是家境殷实,能够对你好,可以包容你,容忍你的小任性,容忍你的缺点和坏脾气,能够处处忍让,事事迁就你。”顿了顿又问:“怎么,你想处对象了?”

“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又要家庭殷实,又要脾气好,这样的好男人世上应该很少了吧,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珍稀,说不定跟恐龙一样灭绝了。”夏言呵呵一笑,脸上浮现愁苦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要不能花心,要是嫁个男人是个花心大萝卜的话,难道还要容忍他拈花惹草不成?真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嫁好了!”“连个对象也没有,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都想到嫁人那么远了,有没有中意的对象,我帮你物色物色?”陈思容道。“中意的对象吗?”夏言低着头沉思了一会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虽然追求我的男孩子很多,可是没有一个适合的。他们不是花心大萝卜,就是没有上进心,再或者就是一个纨绔。有的有相貌却没内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的性格弱软,自卑懦弱;有的长得丑不说还特别自恋,太过以自我为中心,自以为是;有的假装对我的美貌视而不见,暗地里却四处打听我的消息,有的恃才傲物,蛮横霸道;有的大大咧咧;有的固执不知变通;有的性格暴躁,不懂体贴;有的蛮不讲理,不知体谅……”夏言一口气说了许多,不是有这个缺点就是有那个缺点的,反正就是一个也没看上。末了又问:“闺蜜,你说我是不是眼光太高,太过挑剔了?别人都劝我说要求不要太高,将就一下就行了!可是我就是不想将就,毕竟那是我的终身大事!”陈思容道:“不想将就就等一等呗,反正你还年轻,总有合适的。的确,婚姻大事不能将就,宁缺毋滥!”“闺蜜,还是你了解我,婚姻大事怎么能够将就呢?”夏言惊喜道,她发觉跟陈思容说话比较舒心,他不会数落自己的不是,而是尊重自己的选择,无论自己做的何种选择,他都无条件支持。

沉默了一会,夏言问他:“闺蜜闺蜜,要是我三十岁前还嫁不出去怎么办,你看我现在都长发及腰了。”顿了顿又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闺蜜,我说如果,如果我三十岁前还嫁不出去的话,你会不会娶我?”说着仰脸望着陈思容,目光中有着期待之色。陈思容反应有些迟钝,怔怔的望着她,眼神带着莫名之******未语。夏言心情稍稍有些失落,旋即转颜笑道:“我开玩笑的啦!”说着快步跑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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